出來就看到璃珞面頰紅腫哭的渾身發顫,怒氣占據面頰,皇后抬手直指趙瑜,“你敢打璃珞?誰給你的膽子?你別以為你是本宮的女兒,本宮就能縱的你無法無天,齊冉那件事,本宮還沒跟你算賬呢!”
皇后不分青紅皂白的怒斥,徹底寒了趙瑜的心,這樣的母親,她避之不及!
趙瑜冷眼看著皇后,“第一,打璃珞的是裴大人不是我,第二,趙徹的事,我從此再不管!他能不能登基,自憑本事!”
說罷,趙瑜轉身就走。
皇后震驚于趙瑜的話,脫口而出,“裴大人打了璃珞,那也因為是你!你放肆,膽敢和我如此說話,越發縱的你沒有規矩!”
趙瑜腳下的步子,越發加快,一把拉開寢殿大門,提腳出去。
秋日的陽光迎面照來,原本溫煦的日光,她偏覺得刺眼,刺的眼睛竟然酸痛。
回到威遠將軍府,趙瑜原本就要喚了那嬤嬤上前說話,那嬤嬤自己倒是不等她喚就主動迎了上去。
覷著趙瑜的面色,嬤嬤看不出喜怒,只試探著道:“公主,娘娘那里,沒事吧?”
趙瑜也不進屋,就在院里,讓吉月搬了一把藤椅,在屋檐下的太陽地坐了,當著院中忙碌的婢子們,對嬤嬤道:“跪下!”
聲音清冷。
嬤嬤頓時一愣。
她可是跟了皇后的人,是皇后欽點了她做趙瑜的陪嫁嬤嬤,這個趙瑜竟然讓她跪下,腦子抽筋了吧。
趙瑜到底是主子,嬤嬤竭力忍著怒氣,道:“奴婢原先侍奉皇后娘娘,腿腳落下些毛病……”
趙瑜壓根不想聽她說完。
原先,她看中這嬤嬤身上那種瘋狗一般懟人的氣勢,想要收服了留在身邊當狗用,可現在……她更需要拿這個嬤嬤向皇后表個態。
皇后似乎到現在都沒有真正意識到,她們二人之間,誰才是那個弱勢者。
很好,你自己意識不到,我就給你上一課!
趙瑜遞給吉月一個眼色,吉月會意,當即朝著,嬤嬤腿彎一腳蹬去。
嬤嬤受力,身子一閃,撲通跪地,頓時惱羞成怒,“賤蹄子,你竟然敢對我下手,活得不耐煩了,若是讓娘娘知道,不扒了你的皮!”
這院子里,有從宮里來的,也有沈家原有的。
眼見這邊發出聲響,頓時人人手里做著事,耳朵卻是支棱起來。
嬤嬤一面說,一面掙扎著就要起來。
紫蘇上前,一把摁住她的天靈蓋。
嬤嬤大睜眼看向趙瑜,“公主這是什么意思?”
趙瑜冷聲道:“母后把嬤嬤給了我,可是,從嬤嬤跟著我進了沈家,不論沈家發生什么事,嬤嬤都要偷偷摸摸第一時間匯報給母后,如此,嬤嬤不像是我的陪嫁嬤嬤,倒像是母后安插在沈家的奸細。”
那些沈家的下人,聞言立刻朝那嬤嬤惡狠狠看了幾眼。
趙瑜這樣不加遮掩的直接揭穿她,嬤嬤自知難辯,便道:“皇后娘娘擔心公主在沈家受了欺負,才讓奴婢事事回稟,公主怎么能如此污蔑皇后娘娘一番好心。”
趙瑜冷著臉,道:“我嫁給沈家,是母后親自向父皇求了的姻緣,她既是擔心我受了委屈,為何當初又要求?”
“她分明是想要利用我借著沈家的事來幫著趙徹奪嫡,又唯恐我不肯聽她的話,所以才讓你事事監督。”
“如今威遠將軍和沈慕都不在,你尚且這樣猖狂,等到他們回來,你必定更要將將軍和沈慕的事,一一回稟,威遠將軍府是父皇御封的護國府邸,是朝廷的府邸,不是皇后的府邸!”
“這樣下作的手段,實在有損皇室顏面!我既是嫁給沈慕,便是沈家的兒媳,不得不事事替沈家考慮,斷然容不得你這樣吃里扒外的蛀蟲來禍害沈家。”
趙瑜本就從宮里出來心頭有氣,這些話說出,就格外的慷慨激昂。
沈家那些下人聽著,一個個對趙瑜,又添一層敬意。
語落,趙瑜起身回屋,留下一句吩咐,“當眾杖斃!”
自重生以來,她杖斃了好多人!
很快,趙瑜杖斃嬤嬤的事,便傳遍整個威遠將軍府,沈家那些下人,對趙瑜越發愛戴尊敬,而從宮里跟著她出來的那些人,心頭的心思,也漸漸起了變化。
他們不過是個下人,一口飯全憑主子恩賞。
站對了隊,吃肉喝酒,站錯了隊,板子完了亂葬崗。
一些細微的變化,如潤物春雨,在威遠將軍府中,漸漸發生。
而趙瑜杖斃嬤嬤這件事,轉眼也通過胡瑾的嘴,傳到趙徹耳中。
趙徹正在養病,聞言,騰的坐起來,扯動了傷口,激出一身冷汗,卻也顧不得疼,一把抓了胡瑾的手,問道:“你如何知道?當真?”
胡瑾心疼的給趙徹擦擦額頭的汗,道:“是吉月告訴我的,方才吉月過來給我送上次我想她求的花樣子,她和我說的,自然是真的。”
趙徹滿頭飛麻團,“好好地,她怎么就把人杖斃了,犯錯了?”
胡瑾搖頭,“不是,聽吉月的意思,好像是皇后娘娘為了璃珞小姐的事,打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心里委屈,發泄發泄。”
一聽又是璃珞,趙徹頭都大了。
以前沒有趙瑜,母后寵著璃珞,他雖然覺得有點過分,卻也并沒有太多其他感受,畢竟母后是璃珞嫡親的姑母。
可趙瑜回來之后,母后在趙瑜和璃珞之間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如同一只發癲的母獅一般的偏寵,讓他覺得母后簡直不可理喻。
為了璃珞,屢屢欺辱趙瑜。
就算侄女再親,也親不過親生女兒啊,更何況,還有威遠將軍府在那里擺著,于情于理,母后都更應該把趙瑜當做掌上明珠一樣寵著,讓趙瑜心甘情愿幫他。
可事實……
急火攻心,趙徹一連咳嗽幾聲,劇烈的咳嗽牽動胳膊的傷,傷口崩開,有血跡透過白布,滲透出來。
胡瑾當即慌了,“殿下!”
趙徹卻是沒有這個心思,“備轎,我要進宮。”
胡瑾指著趙徹的胳膊,“可殿下的傷……”
趙徹苦笑,“護了胳膊就護不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