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冷眼看著她們的神色,只覺意興闌珊。
“我會竭盡全力盡快將父皇尋回的,各位娘娘,若是沒有別的什么事,就且先回去歇著吧,今兒這一鬧,娘娘倒罷了,幾個皇子,年紀都不打,怕都是受了驚嚇,帶回去好好安撫安撫,別落下什么陰影才好。”
說著,趙瑜話音一頓,又補充一句,“哦,對了,在尋回父皇之前,為保太平,這皇宮秩序,暫時由我打理,所以,別讓我聽到誰那里出了什么人命,但凡宮中有一位皇子發生意外,我必徹查,至于處置……我雖是公主,卻也有責任在這個時候為父皇守好他的每一個皇子,所以,一旦查出是誰動了手腳,本人連同家族,一應處斬。”
趙瑜這話,話音不大,可她說的狠絕,上輩子做過皇后的人,這輩子又經歷了這么些事,這種氣勢,不是誰都能比擬的。
幾個妃嬪面面相視,有人心生畏懼,有人不屑的撇撇嘴。
趙瑜懶得多言,“各位回去吧,明兒一早我還要早朝,就不招待各位了,宮廷生活雖然寂寞,卻也讓你們衣食無憂,別自己個找不痛快。”
說著話,胡集很有眼色的進來,“公主,晚膳備好了,您看是擺在哪?”
趙瑜起身,“就擺里屋吧。”
說罷,轉身朝里屋而去。
幾個妃嬪,按年紀按輩分,都是趙瑜的長輩,如今被趙瑜這樣敲打一番,有些倒也罷了,有幾個,實在心頭意難平,可今兒過來,有些事兒還未說,就這么走了……
趙瑜明顯是個難說話的,這次不把話說了,誰知道下次是個什么情形。
幾個人眼色遞來遞去,最終位份最高的一個開口,“公主。”
趙瑜朝屋里走的步子一頓,回頭,“還有事?”
那妃嬪忙讓自己的兒子立在原處候著,自己起身上前幾步,“公主如今代替陛下打理朝政,難免力不從心,我們想著,總該替公主分憂的。”
趙瑜饒有興趣看著她,越過她的肩頭,掃了一眼那幾位還坐在椅子上看向這邊的妃嬪,“如何分憂?”
“我們家中,也不乏兄弟叔伯,公主打理朝政,總要有些自己的人……”
她的話說的可謂直白。
趙瑜一笑,“好啊,你們誰家中有什么頗有才干的兄弟叔伯,一會回去寫個詳細的介紹,讓人給我送過來,我瞧瞧。”
趙瑜語落,幾個妃嬪頓時面露喜色,趙瑜則轉腳離開。
里屋和議事廳,中間隔了一個九曲回廊,各自有各自的正門后門,這個九曲回廊,不過是怕著下雨下雪要去議事廳不方便,在中間搭建的。
穿過回廊,一進里屋,趙瑜便看到吉月笑盈盈立在她面前,屈膝行禮,上前服侍。
遣退了一應陪侍,吉月服侍趙瑜換過家常衣裳,道:“她們來做什么?”
“你瞧見了?”趙瑜笑道。
吉月點頭,“奴婢一回來是是打算去見公主的,結果她們在。”
趙瑜冷笑,“還不是為了皇位。”
吉月搖頭,“她們幾個膝下的皇子,最大的也不足九歲,莫說現在他們沒這個機會,縱然是有,陛下怕是也要讓公主做監護的,她們莫非還要妄想效仿前朝呂后,竟然趁著這個時候,想要塞人入朝,當真以為公主是三歲小童嗎。”
晚膳已經擺好,雖不是趙瑜的口味,但也吃得下。
晚飯吃過,待宮人將碗筷端走,趙瑜抿了一口熱茶,道:“她們雖別有用心,卻也提醒我一件事,眼下朝中大臣,且不說那些人是不是齊煥一黨,對我危害有多大,單單就他們個人能力而言,這些朝臣,有許多都是靠行賄上來的,其真實能力不足。”
“公主想要換掉他們?”吉月道。
趙瑜點頭,“換掉是遲早的,只是,在沒有新的可選之人之前,是不能動的。”緊接著嘆了口氣,“刑部尚書一職,倒是有郭啟輝,我已經讓人給云南那邊傳話,讓他早做準備入京,禮部尚書雖然被革職,可這尚書一職,卻空缺下來,還有兵部尚書一職。”
趙瑜的這些煩擾,吉月幫不上忙,蹙眉跟著一嘆。
趙瑜沉默一會,道:“你的女子特別行動隊,組建的如何?”
吉月眉梢揚起笑意,“這些天,奴婢一直在物色人選,已經定了七八個了,她們已經開始接受訓練,目前來看,還不錯。”
趙瑜點點頭,“總算有件順心事。”
吉月羞赧一笑,“對了,公主,之前宮中安全是由禁軍負責,眼下,禁軍連帶禁軍統領全被被擒,雖說目前宮中安保是公子的人冒充禁軍在做,可這些人,奴婢私心想著,總該有個公主的人做統領才好。”
趙瑜立刻笑道:“人選我早就訂好了,你覺得,徐六如何?”
吉月一愣,“徐六?他不是跟著方大人在寧遠嗎?”
趙瑜含笑,“很快就回來了,不僅他回來,紫蘇也回來。”
吉月頓時開懷,“總算是回來了,這些日子,就奴婢一個人,做什么也沒個商量的,公主都不知道奴婢有多想念紫蘇。”
趙瑜莞爾,“怕是紫蘇回來也幫不得你。”
吉月頓時一臉疑惑,“啊?為何?”
“紫蘇回來是來成親的,等成親之后,徐六做了禁軍統領,已婚的紫蘇,正好做宮中管事嬤嬤,免得我大小事宜都是胡集操心,簡直要別扭死了。”
對于趙瑜的抱怨,吉月幾乎沒有聽到,只一臉訝異道:“成親?這么說,紫蘇和徐六真的……”
趙瑜笑道:“自然是真的。”打趣的掃了吉月一眼,“紫蘇都嫁出去了,吉月你可怎么是好!”
吉月頓時面紅耳赤,“好好地,怎么就又扯到奴婢身上來。”
趙瑜沉悶了半晌的心情,因著和吉月幾句玩笑,漸漸舒朗起來。
兩人玩笑片刻,趙瑜道:“三叔和哥哥那里,明日下了朝,我要過去一趟,你提前和那邊安排一下。”
吉月領命。
趙瑜吁出一口氣,“過幾日,估計沈家兄弟就要登門了。”
吉月滿目征詢看向趙瑜,趙瑜扯唇苦笑,“之前他們二人替父皇做漕運,打著漕運的幌子培植水軍,現在,父皇突然被齊煥擒了,他們怎么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