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日后某一天,這江山,就姓胡了。
對于胡巍耘的怒氣質問,趙瑜倒是面色不變,只冷聲道:“胡大人這話本宮不愛聽,事情究竟如何,胡大人和本宮一樣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明明知道,齊煥劫持了父皇,劫持了賢妃和九皇子,怎么,就質問本宮了?”
“齊煥劫持了陛下,可齊煥也劫持了賢妃和九皇子殿下嗎?”胡巍耘語氣不善。
趙瑜悠悠道:“你說呢?”
胡巍耘無數次懷疑,劫走賢妃和九皇子的,是趙瑜,趙瑜對他不放心,或者趙瑜別有用心,才拿賢妃和九皇子做幌子。
可他沒有真憑實據。
那些年,被齊煥打壓的厲害,他手里甚至連像樣的暗衛死士都沒有,否則也能打探一番,現在雖然開始豢養了,但到底都是新拉起的班子。
“當真是齊煥劫走了?”胡巍耘狐疑看著趙瑜。
趙瑜冷臉道:“胡大人今日來,就是想要同本宮說這些的嗎?很好,你的意思,本宮已經明白了,胡大人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便吧!”
趙瑜擺出生氣的姿態。
她當然有資格也有資本生氣。
胡巍耘算什么東西!充其量是父皇提攜上來用來對付齊煥的一條狗!
齊煥都是她的手下敗將,更何況,胡巍耘還是齊煥的手下敗將。
趙瑜姿態擺起,胡巍耘便矮了一截,“公主誤會了,臣……臣這幾日,實在是擔憂陛下擔憂九殿下的安危,這心里躥火啊,剛才,臣有所冒犯,但臣實在是無心的,公主大人大量,莫要怪罪臣。”
胡巍耘說的誠懇。
他到底是又一次輕瞧了趙瑜。
可當務之急,是迅速組建他手中受到重創的部隊,有了軍權,一切才有保障。
趙瑜冷眼瞥了他一眼,嘆息一聲,“我知道,賢妃是你最愛的女兒,你心里記掛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胡大人,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我縱然不是暫理朝政,我也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更是官階大你一級的尚義大人。”
胡巍耘連連道:“是,是,臣知道了,臣是急糊涂了。”
趙瑜面色稍霽,“下個月初三,是你母親的生辰吧,到時候接到京都來吧,好好辦一場。”
胡巍耘沒想到趙瑜突然提起這個,“母親倒是和臣叨叨了幾次,說是想來京都,只是眼下,臣事務繁忙,陛下和九殿下那里……哎,臣實在有心無力。”
“自古講究忠孝,父皇和小九,本宮自然會派人竭力尋找,不過,胡大人也不能因為國事就讓家中長輩受苦,老人家的生辰宴,該辦還是要辦,老人家一輩子不易,如今胡大人好容易到了京都為官,該接過來享受享受了。”
放下姿態,趙瑜的聲音,又平易近人起來。
胡巍耘松下一口氣。
雖然之前就知道,趙瑜此人,手段了得,可是,到底他還是不把趙瑜放在眼里,在胡巍耘眼中,趙瑜再怎么厲害,不過是跟前有兩個得力的住手又運氣不錯罷了。
沒錯,運氣!
否則,她一個才及笄的丫頭,怎么能斗的贏齊煥那個老狐貍,他都斗不贏。
“那臣便替家中老母親謝公主恩德。”齊煥行禮道。
趙瑜擺擺手,“齊大人不必,本宮只是希望齊大人記著我們當初結盟的約定,不要忘了本才好,胡大人和本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胡大人存了旁的心思,胡大人想必知道,本宮不是受委屈的人。”
趙瑜這句話,說的聲音不重,可內容重。
只是,胡巍耘根本沒有聽到心里去。
一個小丫頭的警告而已。
“臣從未和公主離心。”胡巍耘抱拳表態。
“罷了,本宮還有事,胡大人若是其他的事,且先退下吧。”
胡巍耘出了趙瑜的寢宮,朝門口的胡集道:“公主殿下一會要出門?”
胡集陪笑道:“胡大人這話可是問著奴才了,公主還沒吩咐呢,剛剛胡大人也見了,您來的時候,公主正吃飯,公主的規矩,一般是用過膳才吩咐。”
胡巍耘笑了笑,“借一步說話?”
胡集回頭看了一眼趙瑜的寢殿內,笑著應了,跟著胡巍耘走到回廊拐角處,“胡大人有何吩咐?”
胡巍耘從衣袖里拿出一張地契,遞了過去,“這是杏花胡同的一處宅子。”
胡集立時明白胡巍耘的用途,想到昨兒趙瑜的囑咐。
“胡巍耘若是送你什么宅子院子,金銀古玩的,該收就收著,你收了,他才能踏踏實實,你說的話,他也就信了!”
果然是三爺看重的人,簡直料事如神啊!
胡集象征性的推辭幾下,在胡巍耘面前,刻意露出貪婪的目光,收了那地契,“胡大人也太客氣了,不過,胡大人今兒也是來的及時,再晚一會,公主就離宮了,倒是胡大人又要白跑一趟。”
剛剛還說,趙瑜要吃了飯才吩咐,現在就說,來晚了趙瑜就要離宮了!
這死太監!
心頭咒罵一句,胡巍耘和胡集會心一笑,“勞煩公公了,那處宅子,我已經讓人布置了,公公抽空看看,哪里不滿意再和我說。”
“好說好說。”胡集道:“這地址,瞧著怎么這么眼熟。”
胡巍耘一笑,道:“自然眼熟,這里,曾經是一家私館,私館的主人叫陸徽,因為犯了事,被京兆尹給端了!這地方前陣子一直封著,最近我讓人去瞧了瞧,里面環境是真不錯!”
“陸徽……”胡集皺眉。
作為蘇恪的人,胡集當然知道的這個陸徽,而且,非常知道!
胡巍耘瞧著胡集的臉色,心里罵了句死太監,毛病還挺多,嘴上道:“有什么問題嗎?”
胡集一笑,道:“胡大人真是送奴才好大一個禮,這宅子,奴才去過一次,實在是好!”
和胡巍耘客套幾句,送走他,胡集將地契呈到趙瑜面前,“公主果然料事如神,這是胡大人送奴才的。”
趙瑜掃了一眼那地契,“杏花胡同?”
胡集點頭,“陸徽的宅子。”
趙瑜微微一愣,隨即唇角勾起一縷冷笑,這世上的事,還真是兜兜轉轉繞不出一個圈子。
“送你的,你收著就是。”趙瑜道,“準備好了嗎?”
“馬車備好了,公主隨時可以起出發。”胡集收好地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