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姨娘是李敬軒的妾,常曰里深居簡出,并不十分招搖。.
唐宓嫁入李家十來天,還從未跟她打過照面。
唐宓也不想。
畢竟身份不一樣,唐宓一個嫡妻,實在沒有必要跟個妾來往密切。
另一個,不提與王氏的天然嫡妻同盟,單單是王氏的行事風格,唐宓就很是欣賞。
所以,她更加不會與小袁氏親近。
“是啊,就是槐院的小袁姨娘,”
阿韓憨憨的點頭,圓圓的眼睛里卻閃著精光,“方才小袁姨娘的丫鬟尋我措辭,拐彎抹角的說她家姨娘有個莊子,莊子上養了幾個養花的匠人,培育的牡丹很不錯”
她還沒說完,唐宓便一臉了然,“您不會告訴我,小袁姨娘手中有一盆雙頭牡丹吧?”
阿韓乖乖的點頭,“確實有一盆。那小丫鬟說,小袁姨娘莊子上養的雙頭牡丹,跟太夫人養的那一盆十分相似。”
聽到這里,唐宓還有什么不大白的。她扯了扯嘴角,“得,罪魁禍首本身冒出來了!”
據唐氏猜測,大約是小袁氏也想奉迎本身,可惜找不到奉迎的處所。人家闡揚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制造困難也要上的精神,硬是本身給唐宓弄了個麻煩,然后再好心輔佐解決。
如此,唐宓就不得不承了小袁氏一個大大的人情。
不克不及說小袁氏的這個法子不好,如果唐宓沒有唐元貞給的“農家肥”,面對小袁氏的“援手”,哪怕唐宓心里猜到可能是小袁氏的手筆,為了解決當前的難題,她只能捏著鼻子接了小袁氏的人情。
畢竟,那盆雙頭牡丹到底是不是小袁氏損壞的,唐宓只是懷疑。而用了人家的牡丹來擺脫困境,倒是實打實的。
阿韓也不笨,也猜到了小袁氏的目的,圓圓的臉上露出不屑,“她這是把人都當傻子了呢。那丫鬟話里有話的說什么他們大郎(即李遠文)聰明,書讀得好,只可惜家學環境太差,底子不克不及好好讀書。”
唐宓皺眉,手指輕輕摩挲著衣帶上的繡紋,暗忖:小袁氏不聲不響,耳目卻這般靈敏。
十八郎方才給李遠章尋了個先生,還沒有正式拜師呢,小袁氏那邊就得到了動靜。
看來,小袁氏底子不像她表示得那般與世無爭、端方誠懇啊。
什么,您說小袁姨娘并不知道王氏的事,一切都只是巧合?
唐宓冷笑,從小她阿娘就告訴她:世上就沒有絕對的巧合,更多的是報酬!
“您怎么跟那丫鬟說得?”
唐宓固然不需要小袁氏的輔佐,但卻不想這么早表露。
明曰顧家大娘出閣,今天下午李家才會將禮物送過去,在這以前,還有大半天的功夫,唐宓不想再出任何紕漏。
阿韓狡黠的一笑,道:“婢子聞言,很是驚喜,直說‘真是太好了,我家娘子亦是愛牡丹之人,若是有機會,定會親自欣賞’。”
阿韓和那小丫鬟都沒有點出柳氏那盆雙頭牡丹已經被凍傷的事實,而是一起演起戲來。
唐宓笑了,伸手點了點阿韓的圓腦袋,“您個促狹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個愛牡丹的人?”
唐宓倒也不是不喜歡牡丹,但絕對沒有達到柳氏那種程度。
她喜歡各類花草,不關寶貴與否,自然不會因為牡丹此刻受推崇就非分出格偏愛。
阿韓順著唐宓的力度,腦袋故意往后仰了一下,而后故作委屈的說道,“人家也不知道花房出事了呀,我總不好急吼吼的說,‘太好了,我們正缺一盆雙頭牡丹哩’。”
唐宓被阿韓的搞怪都笑了,但很快又斂住笑容,“安心吧,這事拖不了太久。”
柳氏那邊一直沒動靜,唐宓相信她肯會有所步履。
公然,沒過多久,百忍堂的丫鬟便跑來尋唐宓,“十八娘,太夫人請您過去。”
唐宓故作不知,問了句:“哦?太夫人可是有什么叮嚀?”
阿方在一旁當令的塞給那小丫鬟一個荷包。
小丫鬟捏著沉甸甸的荷包,心里暗喜,臉上卻一派為難。
躊躇半晌,才小小聲的說了句,“奴婢似乎聽到了‘花房’什么的,其它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唐宓點了點頭,沒再措辭,起身前往百忍堂。
到了正堂,柳氏盤膝坐在榻上,臉色很是陰沉。
而堂前的地上跪著一個人,唐宓掃了一眼,發現正是負責把守花房的管事婆子。
“兒請阿婆安。”
唐宓仿佛沒有看到那婆子,像平時一樣屈膝行禮。
“安?我哪里安得了?”柳氏語氣很不善。
唐宓露出不解之色,“阿婆,何人惹您生氣了?”
“何人?”柳氏見唐宓還在裝傻,愈發火大,用力拍了一下憑幾,“阿唐,我是信任您,才將家交給您辦理。可您就是這么辦理的?”
唐宓更加疑惑,“阿婆,我、莫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柳氏實在忍不下去了,直接一指那婆子,問道:“花房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傳聞有人忘了關花房的窗子,致使七盆牡丹被凍傷,此中便有給顧家大娘添妝的雙頭牡丹?”
“好叫阿婆知道,確實有人忘了關花房的窗子,”唐宓大大雅方的承認了,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怯意。
“您就是這么管家的?”
柳氏見唐宓終于承認了,頓時感覺抓住了把柄,厲聲呵斥道:“犯了錯不打緊,更可氣的是,花房出了事,您居然還遮著蓋著。若不是這老奴見工作實在遮掩不過去,本家兒動標的目的我請罪,我還不知道呢。”
“唐氏,您怎么說?下午就要給顧家送禮了,顧家雖不知道有雙頭牡丹一事,但阿顧已經知道了,顧家遲早也會知道。兩家是姻親,卻因為一盆小小的牡丹而生出嫌隙,您說,這該怎么辦?”
柳氏一連串的話砸下來,直接將“粉碎姻親敦睦”的帽子扣到了唐宓頭上。
唐宓靜靜的站著,沒措辭,直到柳氏問到她的臉上,她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阿婆,花房確實出了不測,但那七盆牡丹并沒有受損。至于那盆雙頭牡丹,這會兒也開得最是絢爛,底子不擔擱下午送禮……”
柳氏大怒,“事到如今您還扯謊?”
唐宓無奈的勾了勾唇,“阿婆,牡丹就在我的院子里,我有沒有扯謊,您派人一看便知啊。”
柳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唐氏又命人告急尋了一盆?還是她真的將牡丹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