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了后者。
二皇子的樣子太虛弱了,她怕自己沒把握好力度,一拳將虛弱的二皇子給砸死了。
“那個,你感覺怎么樣……”蕭明珠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還是很小心地沒有叫破韓允鈞的身份。
韓允鈞蒼白著臉,眼底帶著幾分迷茫,眼前的蕭明珠與他印象中的那個小丫頭漸漸重合了起來,一時間,他有些恍惚,看著蕭明珠低低的喚道:“小……小明珠……”
他的聲音很小,但耐不住蕭明珠耳尖。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蕭明珠當下板了臉。
他要是知曉自己的身份,這是不奇怪的,終究她與五皇子結下了的梁,他做為皇家人,不查查她的底細是不可能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叫她的閨名又是另一回事!
這要被外人聽了,還不知道會編出多少個她小小年紀就勾引二皇子的版本來。
果然有什么弟弟就有什么兄長,都是好色的登徒子。
她當即變了臉色,抬手就給了韓允鈞一巴掌,怒喝道:“你這人好生無禮!”
這一巴掌,一聲怒喝,將剛要蘇醒的韓允鈞徹底給喚醒了。
瞬間,他霍地睜圓了眼睛,哪是夢回當年,眼前的人是已經長大了的小明珠。
韓允鈞這下連笑都笑不出來了,要不是背后太痛,他實在說不出話,非罵老天爺兩句不可。
看著蕭明珠要冒火的眼睛,韓允鈞苦笑,今天與五年前的那次,何曾的相似。
那時的小明珠才不過七歲,因身子骨不好,個兒小小的,臉上沒多少血色,比真實年齡還要顯得小上兩歲。
可就是那樣一個小小巧巧的她,竟然將已經沒有生存意識的他從激流里拖上來,還在湖邊枯洞里守了他一整夜。
他醒了,卻不想搭理她而一直裝昏迷。
而她一個小小的人竟然知道替他脫了濕透的外衣,尋干柴生火給兩人取暖,最后累極了,她如一只小貓兒般蜷縮在他身邊睡著了。
借著火光,看著她熟睡的小臉,他冰冷的心也漸漸有了溫度。
當屬下尋來時,他猶豫了再三,最后還是一聲不吭的悄悄離開。他不能在自己擁有絕對自保力量讓得知她救了他,也不能讓人知道他在意她,而讓她面臨危險。
事后,他才從領命暗中保護她的屬下那得知,她是蕭懷恩的嫡長女明珠,打出生就有不足之癥,一直隨蕭懷恩在新安養病,回京才不過一周。
她是陪同祖母去燒香還愿的,實在受不了寺廟里的清靜就纏著下人出來看花,結果因下人的疏忽被拐子給迷了去。
這小丫頭醒后,砸暈了拐子自己逃了出來,在河邊看到了他,也她的小腦瓜子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將他給救了。
那夜她受了驚嚇,又下水救她涼著了涼,回到將軍府后就得了風寒,蕭將軍不得已又帶她去了新安。
他對自己的不辭而別很心虛,也掛念著這小丫頭的病情,才安排了喬姑姑和知春知夏趕去新安,想方設法的混進了將軍府去照顧她。
轉眼已是五年,小丫頭長成了小姑娘,也早就不記得他了。
他也無意去打破她的生活,只想盡自己的努力替她鋪出一條陽光大道,為何偏偏又把她拖進了這樣的禍事之中。
不該……真是不該的……他不能再拖累她……
“說話,你以為不說話裝死,就可以將這事抹去了嗎?”蕭明珠那一巴掌打在半途中,就有些后悔,她收不回手,只卸掉了大半的力氣。
眼下二皇子像是傻了似的,光盯著她不說話,讓她隱隱覺著不安。
該不會是她力氣太大,一巴掌將二皇子給打傻了吧。
蕭明珠想哭。
她都能忍得了蕭清霜,為何剛才就不再忍一忍呢?
韓允鈞輕咳了一聲,用力瞬著酸澀的眸子,將眼角的濕潤憋回去少許,才艱難地啟了唇:“危險……你……快走……”必定會有人找來的,但未必是玄鐵,萬一是蒙面殺手先來,那小明珠不就危險了。
這一句話,讓蕭明珠滿腔的怒火少了幾分,撇嘴反駁:“走,往哪走,你是讓我去跳崖嗎?再說,我就算能平安離開,回頭你要有個好歹,那些侍衛還不得讓我償命。”
韓允鈞積攢了些力氣,道:“有玄鐵在……不會的……”玄鐵明白他的心思,怎么會為難小明珠。
等等,跳下去,這是什么意思?
韓允鈞差點掉了小命,但沒掉了腦子,再想想一下之前的情形,他馬上就明白他們的處境了,原本沒有血色的臉反而氣得有些燥紅。
蕭明珠背坐在洞口,擋住了大半的光線,根本瞧不著韓允鈞瞬變臉色,她只在意自己的處境:“護主不利,只怕玄鐵侍衛也難逃一死,如何保得住我,只怕最后還會拖累將軍府上下一塊兒殉葬。”
聽著蕭明珠戳破了他的身份,韓允鈞倒也沒什么反應。
小明珠從來就不是個傻的,喬姑姑和知春她們也不是吃白飯的,阿昭在她面前出現過幾次,她要是再摸不清楚阿昭的身份,那才奇怪了。何況剛才那些殺手也叫破了他的身份。
這些年他更明白的是,小明珠做事說話絕對是言出必行,說不走就不會走的,他要逼急了,說不定她還真去跳崖。
韓允鈞心有戚戚不敢再堅持趕蕭明珠走,忍著痛輕笑:“對,我要是活著……你就是大功一件……”
他要死了,父皇必定盛怒,所有相關的人都討得不好,小明珠也有可能會受牽連。但他要是活著,父皇首先就要記她一功,之后他也能借著救命之恩這事大做文章,名正言順地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蕭明珠眼睛一亮,功!那他的意思是,絕不會壞了她的名聲。
她立即趁熱打鐵,故意很不好意思般道:“你后背中了兩箭,雖然袖箭很小,但將箭取出來,會讓你持續失血。我在老神醫跟前長大,雖然說不擅醫術,外傷的包扎之術還是略懂一二,才會壯著膽子想替你取箭……”這樣一來,她就完美的解釋了為何自己撕了他背后的衣襟,又撕了他內衫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