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大公子瞧見了蕭明珠一行人,臉上有些薄怒,卻不知道是沖著誰來的,他偏開頭不往這邊看,讓身邊的下人都退讓到院門邊,由蕭明珠先過。
要是蕭明珠快個半刻鐘過了,或者再晚半刻鐘來,也許麻煩事就不會有了。她剛走到屈家暫住的院門對面,屈玉淳正好從院子里哭著沖了出來。
屈玉淳本是沖著馬車去的,她瞧見了蕭明珠,不管不顧的拐了過來,嘴里還罵道:“蕭明珠,你好惡毒,明明是你打了我,竟然還讓清風觀將我們驅逐出去,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清鳳觀將屈家人驅逐出觀了?旁邊院子門口的下人們都豎起了耳朵。
水識道長原本知道自己錯怪了蕭明珠時只覺著自己行事有些急而已,終究在清風觀里鬧事的人,不管主動的還是被動的,他做為巡路,有權去驅逐。沒想到,他踢到了大鐵板,被觀主罰了三十板子。
他一肚子的火氣不能往蕭明珠頭上發,當然都盡數發在了禍源的屈家頭上。他不客氣的以屈玉淳在觀中不敬道祖大肆鬧事,還信口雌黃故意污蔑他人為由,請屈家離開清風觀,不要打擾觀內清靜。
屈家哪里會不知,水識道長明說是請,實則是趕。他們更清楚,往后,屈家人只能跟普通的平民一樣,到清風觀來拜個祖師上香個什么的了,至于做道場等之類功德之事,清風觀是不會再接待他們了。
屈老夫人問清楚原由,恨不得將屈玉淳給吃了。可眼下她們在清風觀,總不能在觀里處置自家的姑娘,只能黑著臉訓責了幾句,想等回府再做處置。
屈玉淳哪里受過這樣的氣,明明是她挨了蕭明珠的一巴掌,不僅大堂兄不護著她,祖母還訓斥她。她氣呼呼的想先上馬車,避開祖母等那些不替她做主,反而只責怪她的人。沒承想,她一出院門就看到了蕭明珠,見蕭明珠根本就沒受到清風觀的排斥,還由水讓道長陪著來看院子,必定是五皇子從中幫了蕭明珠的。
她哪點不比蕭明珠好,為何別人都喜歡蕭明珠,外祖母是,表姐是,丁微她們也是,甚至五皇子也護著蕭明珠。
恨啊,她恨!
她胸中原本就積壓的怨氣一下子沖翻了,所有的火氣都找到了發泄之處,不管不顧地沖著蕭明珠而去。
屈玉淳這一聲吼,等于是公開承認屈家是被清風觀驅趕的了,將屈家所剩不多的面子徹底的扒光了。
屈大公子瞧著四周不少院子里都有下人出來探頭探腦,俊臉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沖著馬車旁邊的婆子吼道:“快攔下姑娘。”
之前堂妹與蕭大姑娘起了沖突,當時殿前人少,事后只要以自家堂姐年輕不懂事,上將軍府去認錯賠罪,只要將軍府不追究,這事就能抹平了。可是堂妹在客院這里,當著各家下人的面辱罵了蕭大姑娘一些不堪的話,非得罪死了將軍府不可。
屈玉淳沒想到自家堂兄不幫她,反而讓人攔她,怒火沖頭,整個人都瘋顛了起來,沖著蕭明珠就罵:“不要用臉賤人,四處勾引……”
屈大公子也顧不上什么,大喊:“捂了她的嘴。”
婆子壯著膽子去捂屈玉淳的嘴,屈玉淳掙扎著咬了一口捂她嘴的手,婆子吃痛,松開了手,她怨恨地沖著蕭明珠喊道:“都是你的錯,我咒你不得好……”旁邊屈大公子慌了,直接自己上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那慢了一點點,最后那個“死”字屈玉淳還是說了出來。
水讓道長臉色大變,雖然屈玉淳只是一個平常人,她的詛咒未必真能對蕭姑娘形成什么危害,但是她要擁有這種惡毒的想法,并且舍得犧牲,再勾結一些道家敗類,未必做不出一些傷人的事來。
屈大公子也急忙道:“她魔障了,還望蕭大姑娘別與她計較,我盧家……”
“住口,”蕭明珠挑了挑眉,喝了一聲,打斷了屈大公子想要求和的軟話,冷冷地對屈玉淳道:“屈大姑娘,惡意開口為咒,可是要損自身福氣的。”
隨著蕭明珠的話音一落,水讓道長看到屈玉淳身上原本不太濃烈的紅色氣運瞬間被抽離了絕大部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夾雜著黑色的白色氣運。
水讓道長驚愕得合不攏嘴。
出口為咒,確實是會損傷自家的福氣,但這損得也太厲害了,幾乎是直接掉到了坑底。
等等,這與剛才蕭明珠說了那番話有沒有關系?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不由的倒吸了冷氣,恐懼地看著蕭明珠,還極為難看的挪開了兩步。
屈大公子也很尷尬,蕭明珠這意思,是計較呢,還是不計較呢?
他望著水讓道長,希望水讓道長能從中說和兩句。
水讓道長沖他搖了搖頭,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蕭明珠才沒時間與他們磨蹭,眼沖著水讓道長一橫,:“走吧,還留在這里被人罵,被人咒不成?”
嘿,她有言靈之能,雖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咒人是一咒一個準。連她都不敢輕易開口咒人,就怕損了自己的福運,這屈玉淳沒有幾分修為,就敢信口開咒?
抬頭三尺有神靈,不能輕易發誓,同樣詛咒也是不行的。就像水讓道長所言,自作孽,不可活啊!
水讓道長心猜測著,示意旁邊的小道士留下來看情況,自己帶著蕭明珠徑直往后面風景最好的院子而去。
水讓道長一走,旁邊遠遠看熱鬧各家下人都圍過來,看得更起勁了,屈大公子知道屈家這臉真是丟大了,心里將屈玉淳恨得要死,親自壓著她避進了院子里。
他們正好與趕過來的屈二夫人碰了個正著。
剛才屈玉淳的聲音極大,院都能就聽到了她那句沒有說完的話,屈二夫人還懷著一絲希望,期盼地看著屈大公子,屈大公子搖了搖頭,將屈玉淳往屈二夫人懷里一推,道:“二嬸嬸,人交給你了。”他轉身去見祖母,這事鬧太大了,已經不是他能夠處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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