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允鈞輕捂著嘴低聲咳了兩聲,笑道:“希望明年,我就不用再穿這難看的熊裘了。”自打跟著蕭明珠學了那幾招,他可是日日不敢拉下的堅持每天練上兩個時辰,雖然這前后只有十來天的時間,感覺不到練習的效果,但至今為止,他還沒有像之前一樣,一冷就出不得屋子,吹吹風就發熱。
“那我們今天學什么。”蕭明珠脫了披風甩給小冬子,伸展著雙手開始活動筋骨。
韓允鈞怔了下,神色也有些慌亂,道:“不是,我找你來,是為了這個。”他將小幾上的信往蕭明珠那邊推了下,蕭明珠目光順著他的手指落到了信上,一眼就認出信封上是父親的筆跡。
她根本就顧不上與韓允鈞客道,迫不急待的拿過信撕開來,細細地看。
父親在信中說,他本已經安排妥當已經出發了一日了,卻因遇上了某件要緊的事,不得不回轉回新安去做處理。歸期只怕無法再確定了,未必能在新年前趕回京都。信的最后,父親還很慎重的寫了,說她信中的叮囑的那些事,他都放在心里,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會小心應對,讓她安安心心的在京都等他回來。
蕭明珠將信折后好,板著臉走到韓允鈞的面前,一巴掌拍在桌上,然后將身子傾向韓允鈞。
她之前那一巴掌太有震撼力了,韓允鈞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就見蕭明珠的臉湊在面前,幾乎都要貼著他了,都可以感覺到她呼吸出來的熱力撲在自己臉上的感覺。瞬間,他連耳朵尖都紅透了,身子卻僵硬得不知道往后挪一挪。
旁邊的小冬子原本想勸阻蕭明珠這無禮的舉動來著,還沒上前,就被玄鐵從后背給捂嘴拖走了。
開什么玩笑,難得有一次這樣與蕭姑娘近距離的接觸,說不定主子那頑固的念頭就會打破,怎么可以被破壞呢?
“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蕭明珠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揚了揚手上的信。
韓允鈞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一下,拉開了些兩人臉的距離,才道:“慢慢說好嗎?”靠得這樣近,他連自己的心跳都控制不了了,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言語,萬一說出些不該說的就不好了……
“好。”蕭明珠直起了身子,隨意的在旁邊坐下,“我等著聽。”
韓允鈞一手按著自己加速跳動的心,單手持壺顫顫巍巍的給自己倒茶,手抖得將茶水灑了一桌。
蕭明珠瞧不過去了,伸手奪過茶壺,發現茶壺早就涼了,扭頭喊道:“小冬子。”她這才發現,小冬子和玄鐵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屋外,玄鐵聽到她的聲音才松了手,小冬子一路小跑著進屋,瞧見韓允鈞和蕭明珠都沒什么異樣,馬上有眼力勁的上來擦拭桌子,“主子還有什么吩咐?”
“我……”韓允鈞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腦子還是一片混亂。
蕭明珠倒是不客氣:“涼子都不知道換換。”
“奴才馬上去。”小冬子手腳麻利的將冷了的茶水以及點心都撤下,出屋后,還不忘瞪了玄鐵一眼。
玄鐵悄聲笑道:“主子在害羞。”
小冬子手一抖,差點沒將整個托盤打翻,仔細想了下剛才進去主子和蕭明珠的反應。蕭姑娘倒沒什么,但主子與尋常不太一樣。
害羞,難道主子?
只是蕭姑娘年后才不過十三歲,相對主子來說,不是太小了些。主子怎么會看上這么個小姑娘,而且主子不是一直指使五皇子去關心蕭姑娘嗎?
正因為如此,他才從沒往那邊想。
他以目光詢問玄鐵,玄鐵微微點了點頭,小冬子熱淚盈眶!
“往后,有些眼力勁些,要是壞了主子的好事……”玄鐵低聲叮囑。
小冬子沒好氣的還了一個白眼:“你也不早提醒我。”早知道,他才不會做那不知趣的人。
屋內兩人不知道玄鐵和小冬子的私語,蕭明珠還在等著韓允鈞開口。
倒是小冬子進來過后,像是打破了兩人那種尷尬又奇怪的氣氛,韓允鈞離家出走的所有理智都回來了。
他仔細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我是知道一些事情,可是沒有想到蕭將軍會碰上。”
“什么事?很重要嗎?”蕭明珠道。
韓允鈞苦笑:“很難說。”
蕭明珠沒說話,只是輕敲擊著桌面,一付非知道不可的樣子。
韓允鈞道:“最近這兩三天我才知道,大皇兄在前不久悄悄離了京,據說是往新安那邊去了。父皇得知,派人快馬加鞭送信前往新安,讓沿途的官員們見到大皇兄,必定將他押送回京。”
蕭明珠瞪圓了眼睛:“這與我爹有什么關系?”
韓允鈞解釋:“雖然蕭將軍要回京述職,但是在他沒有正式與新來的接任將軍做交接之前,新安還是他的轄區,如果大皇兄到了新安地界上,那就是他的責任。只怕是蕭將軍在途中收到了這旨意,才會調頭返回新安的。”
他話音沒落,蕭明珠一下子站了起來。
她隱隱有一種不安感,難道趙仁衛所說父親將要遭遇的事,就與這位大皇子私自前往新安有關?
韓允鈞也一直在留心著注意蕭明珠臉上的表情,見她反應很大,下意識的就與之前玄鐵回稟他的那件事一下子聯系了起來。
他是不懂,趙仁衛有什么憑仗為何會以蕭將軍的命運來威脅小明珠,趙仁衛以為他是誰,可以提前知道一位昭武將軍的命運!有他在旁邊盯著,絕不會讓人有機會陷害了蕭將軍的!
“你別擔心。”韓允鈞道。
“那是我爹。”蕭明珠平靜不了。
“對,是你父親,所以你得對他有信心。”韓允鈞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讓蕭明珠冷靜。
“對啊,我不能亂想。”蕭明珠怔了下,之后連著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后點頭:“那大皇子是不是個麻煩的人物?”
韓允鈞沒想到她會這么問,楞了下才道:“對,有些麻煩,他遇事有些拎不清。不過,再怎么樣,他也無法對抗父皇的旨意,父皇在旨意里可是說得清清楚楚的,讓沿途的官員一但發現他的蹤跡,立即押送他回京,很有可能他還沒到新安的地界上,就被其它的官員給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