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姑姑伸手輕刮了一下蕭明珠的鼻尖兒,取笑道:“有一些,老奴當時還是不夠謹慎,挑了這么只皮猴兒。”嗯,她楞了一下,輕笑:“姑娘信老奴所說的這些?”她還有證據沒拿出來呢,姑娘就信了?
好吧,她從來就沒有起過二心。
“嗯。”蕭明珠點頭:“姑姑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呢。”像母親一樣!
喬姑姑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發頂,道:“又半個月,將軍又領來了知春和知夏,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們兩個也是二皇子的人。”
蕭明珠瞪圓了眼睛,不是吧!
看來,韓允鈞往自己身邊安放人手,父親是完全知情的。
等等,韓允鈞為什么要在五年前就往她身邊安放人手?可千萬別跟她說,在那個時候韓允鈞就瞧上了她。要是真這樣,她會恨不得立即沖進宮去給韓允鈞兩個大嘴巴子的!
喬姑姑想了想,松開環抱著蕭明珠的手,翻身下床,取出了一件八成新的棉衣,帶順便拿了針線簸箕過來,她用剪刀輕輕挑開了棉衣的里襯,然后抽出一個小油紙包來,紙包里只有一張薄如蟬翼的絹紙。
蕭明珠探頭看了一眼,上面是父親的字跡,上面只有兩句話,喬姑姑可信,二皇子報恩!頂頭畫著一顆水嫩水嫩的小白菜,末尾還畫了一把長刀。
蕭明珠窘了,小白菜和刀,這是她與父親的暗號。看來,這是父親留給喬姑姑取信她的證據,就怕她被人挑撥了,而與喬姑姑生疏。
“姑姑,我不該疑心你的。”蕭明珠真心覺著抱歉,心里將008給罵了個半死。
“不,姑娘心底是沒有疑心過老奴的,要不然,您不會直接來問我。”喬姑姑是真了解蕭明珠的,她要是真心疑上了自己,或者是不信任自己了,絕不是這個平靜的樣子,看看正院的老夫人就知道。
蕭明珠拿頭在喬姑姑的肩頭上揉了揉,手指著紙上的第二句話問:“這是什么意思,父親受了二皇子的恩,還是父親對二皇子有恩?所以,他才接受了你和知春她們?”
“當時我也問過將軍這個問題。”喬姑姑輕笑著道:“姑娘你可還記得,五年前你曾在京都走失過一夜,被尋回后大病一場。”
蕭明珠點頭,有那么回事,只是那天晚上的事,她至今也想不起來。
喬姑姑輕摸著她的額頭道:“你走失的那晚,應該救了二皇子,為了報達你的救命之恩,他才著手安排了這些。不過,二皇子行事也是極有分寸,他雖然說讓老奴到姑娘身邊來,但卻沒有要求老奴替他做什么事,并且這些年也沒有讓人與老奴聯系過。知春知夏也只認您這一個主子的,要不然,將軍早就容不下她們兩個了。”
又是救命之恩。
她與韓允鈞到底是什么樣的孽緣啊。
難道他們真是命中有緣?
喬姑姑探手,將絹紙湊到燭火邊燒成灰燼,才丟進旁邊的水杯里,道:“姑娘還有什么疑惑?”
“沒了。”蕭明珠往被子里縮了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今天晚上就準備睡這里了。
喬姑姑替她掖了掖被角,趁機問:“姑娘,是誰教了你白日應對老夫人的辦法。”她要知道那個幕后人是誰,怎么將老夫人的心思和將軍府的形勢抓得這么準。萬一是個對姑娘有歹意的,可得讓姑娘先提防提防。
“這個……”蕭明珠苦了臉,她總不能跟姑姑說是系統008教她的吧。要是喬姑姑知道她身上有008這么個妖物,還不得嚇死。
被關了小黑屋的008在墻角撓墻。
被勝利沖暈了頭腦,說的就是它。
今天才立了一功,幫蕭明珠懟了那個老不死的,它就得意忘形想再進一步,
結果一步錯,步步錯……
當時它將商嬤嬤和喬姑姑的聽到了個開頭,知道她們都與二皇子有關,就嘴賤向蕭明珠邀功,結果聽了后半句才知道喬姑姑根本就沒有背叛過蕭明珠,可惜,它沒來得及澄清,就被給關了。
天啦,這一關得是多久?
萬一蕭明珠要是因它的話疑心上了喬姑姑,鬧出點事來后,再真相大白……那蕭明珠還不得將一切都計算到它的頭上。
008打了個寒顫,“如來佛祖,無上天尊,上帝,主啊,天道在上……啊呸,天道千萬別聽到……重來重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下次我再也不敢冒失了……”
“嗯,姑娘慢慢說,老奴有耐心。”喬姑姑可是清楚她的每一個小動作,小心思的。
蕭明珠眼珠兒一轉:“熟人,是個熟人,姑姑往后就會知道的。”
喬姑姑想著早上蕭明珠進過宮,心里認定可能是二皇子,她笑了笑,換了個話題:“昨天您與賈世子的事,是不是在二皇子的幫助下平安解決了?”她更想問的是,鳳釵的事有沒有解決。
“他,他喜歡我!”蕭明珠突然道。
“他,他是誰?”喬姑姑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蕭明珠緊緊抿著嘴,不說了。
喬姑姑的臉色有些不妥,小心翼翼地問:“二皇子?”千萬不要被她給猜中了,看到蕭明珠神眼有些游離,她可以確定,自己猜中了。而且看姑娘這樣子,好像并不討厭二皇子。
當初將軍也是害怕皇上知道了姑娘救了二皇子的事,而瞄上了姑娘,才不得不與二皇子達成某些“報恩”的協議。之后將軍也一直在挑選合適的“女婿”人選,就想著早一些將姑娘的婚事訂下來。
只是,將軍最終也舍不得委屈了姑娘,沒舍得一意獨行的替姑娘訂了親事,只是將他挑選出來的男子帶著在姑娘面前晃一晃,一直等著姑娘對哪個年輕男子有意后再做決定,沒承想,最初的擔憂都快成真了……
“姑娘……”喬姑姑覺著很難啟齒了:“二皇子不是良配?”
將軍舍不得委屈了姑娘,她同樣也舍不得讓姑娘傷心,但有些事,她不得不與姑娘說清楚。姑娘這才回京不到半年,就算對二皇子有心,也應該是最近的事兒,越早斷,傷害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