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程安排的護送人員前腳一離開,白開心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白府。好吧,白相爺政事繁忙,有心管束也無力,現任的白夫人巴不得白開心再鬧出些什么事來,更是處處都捧著他,別說這離家了,就算不歸,也是舉雙手贊成的。
白開心隨便找了個花街酒巷吃了個晚膳,聽了會兒小曲,趁著夜色的掩護甩掉了白夫人安排給他的小廝,就悄悄的繞到了將軍府的后巷。
看著將軍府比其它府上明顯要高出一大茬的墻頭,他忍不住有些抱怨,哎,沒事將墻砌這么高干嘛,擺明了是不信任京都的治安嘛。不過,他轉念想到這是小明珠的家,又有些認同感了,墻高才安全,應該再高一點。
可惜,他沒有豪仁的那身手,要爬這墻還真有些為難!
白開心糾結著沿著墻頭轉悠,最后挑定了墻外的一顆大樹,順著大樹往上爬,動作相當的利落,一看就是爬樹翻墻的老手。也是,在青石山上沒少被老道士使喚著攀山越領的采藥,爬個樹算個什么事兒。
借著樹,白開心進了將軍府,他努力的記著傍晚時自己走過的路線,小心翼翼的摸到了蕭明珠的院子邊上。
還好,蕭明珠的院子墻是正常的高度,是他的能力范圍之內。他看準了一個了翻爬的地方,一個縱身跳躍,踩上墻面,借力一攀,穩穩上了墻頭。
然而,就在白開心正準備繼續往下跳時,前面突然出現了亮光。
白開心順著亮光望去,商嬤嬤陰沉著臉提著個剛點亮的燈籠,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而她身后則是五六個拿著棍棒的匆匆聚集過來的粗使婆子。
白開心差點沒當場摔下墻頭去,西望不是給小明珠打了暗號嗎,怎么還會出這樣的事,該不會是小明珠根本就沒有聽到暗號吧!
不對,這些人是一早就埋伏在這里的,仿佛在等什么人。呃,該不會是小明珠特意安排下的,專程安排來接應他的?
如果真是,他真得與她好好說道說道了,安排人接應,不該給他開門嗎,專門安排人貓墻下等著逮他個現形?
也不對,商嬤嬤的神色不對,看來根本就不知道他會夜探小明珠的院子,只怕她們防的人并不是他。
這個認知讓白開心的后背涼了,之前他還擔心被發現后自己的名聲毀于一旦,眼下上升到自己小命的會不會斷送在這里了。
他穩住身子騎在墻上,當即立斷,小聲道:“商嬤嬤,可否過來說話。”
商嬤嬤輕身一躍跳上了墻頭,站在與他兩步遠處,陰沉著臉,譏諷地道:“不知白公子深夜前來,有何指教?”
她與喬姑在商量,就安排下了人手。就怕那派人刺殺姑娘的黑手在今天晚上再安排人來探視姑娘的狀況。
果然,沒白準備,還真逮了條魚。
白開心的心也夠黑,馬上禍水東引,小聲道:“我是替人傳話來了,之前人多有些話不好說。不信,嬤嬤盡可去問過你家姑娘。”他將話說得含糊,還捏造了一個背后人,他才不管商嬤嬤會誤會到那里去。他只要眼下不被這些人打成狗就行!
屋內,蕭明珠正左手一只雞腿,右手一根腿骨棒兒,左一口右一口咬得痛快,早就將之前梅西望給她留下暗號的事忘了一干二凈了。
這也怪不得她,韓允鈞領著人一走,祖母和族中的人壯著膽子進屋看了她一眼,就避了出去。那些人出去了也不走,就隔著窗說了一大堆的安撫以及保證的話,然后還安排人各自回府弄了一大堆的補品藥材送過來,一個個都在表現自己是如何如何看重她,如何如何想要對她好之類的,足足折騰了大半個時辰。
她在路上那一番打斗早就耗費了體力,回府后本只是想裝裝病瞞過一些人的眼睛,就借著養病縮在自己院子逍遙。結果韓允鈞大張旗鼓的一來,院子里人滿為患,別說逍遙了,她想偷吃點東西都不行,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那些人一走,喬姑姑迅速的將祖母特意留在院中的眼線也給弄出院子了,偷偷的將小廚房里一早給她準備的晚膳偷偷送到房內,她才避免被餓死的慘劇。
提著釵匕立在窗邊守著的知春隔著一道小縫留意著外面的動靜,她看清楚了白開心的臉,回頭低語:“姑娘,是白公子。”
白公子,她認得白公子嗎?
蕭明珠恍惚了一下,對了,開心就姓白,叫白開心來著。
她馬上道:“他是找我來的,讓嬤嬤領他進來。”
知春一楞,望向喬姑姑,喬姑姑卻點了點頭。
知春將釵匕插回到自己的頭上,推開窗,輕喚了一聲:“嬤嬤。”
商嬤嬤回頭,見知春指了下白開心,然后又招了招手,眼睛猛的瞪大了,差點沒一歪摔下墻頭去。
難道姑娘是示意她將白公子領進她的閨房里去嗎?
這大半夜的帶白公子進姑娘的閨房,雖然她們在場,稱不上是孤男寡女,那也太不適合規矩了!!被人發現,絕對會認定姑娘和白公子是一對偷情的那啥夫那啥婦!
喬姑姑怎么也不阻止姑娘的胡鬧!
她轉念一想,就明白喬姑姑為何不阻止了。
這個時候,不把白公子帶進去,難道讓姑娘出來?姑娘一出來,可不就露餡了?
得,反正院中的人都是被她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再說除了院中幾個親信外,大家都認定姑娘命在旦夕,領白公子進去估計也不會讓人想岔了。
商嬤嬤揮手將粗使婆子們都遣散,沖著白開心道:“白公子,老奴失禮了。”她飛快出手,拎住了白開心的胳膊,帶著他跳下墻頭。
“公子,下次可否走門。”商嬤嬤很不客氣地道。
白開心的心里那個苦啊,叨叨著:“有門走,誰不想走門。”
商嬤嬤領著白開心進了正屋,白開心看到蕭明珠坐在桌邊,一口雞腿,一口棒腿肉正吃得那個痛快啊。
他嘴角歪了歪,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他在外頭心急火撩擔心她的傷勢,不惜自己名聲擔驚受怕的爬墻,而她卻在這里吃得痛快,根本就忘了與他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