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湘衣想到的辦法就是唇語溝通。
唇語是一般老練任務者都會的普通能力之一,哪怕蕭明珠在主位面受到天道限制,不能破人設,系統必定會將她要表達的意思透露給蕭明珠的。
鄭湘衣沖著奶嬤嬤做了個手勢,奶嬤嬤猶豫了一下,想著屋內還有三四個小丫頭在,也就答應了:“蕭姑娘陪我家姑娘坐一會兒,老奴去廚房做兩道拿手點心給姑娘嘗嘗。”
蕭明珠知道,這是鄭湘衣想要支開奶嬤嬤,也就順著話頭應了。
果不然,奶嬤嬤一走,鄭湘衣就招手,示意蕭明珠坐近一些。
蕭明珠給知夏使了個眼色,大大方方地過去坐在了榻邊的繡墩上,面帶著微笑,問道:“鄭姑娘,好些了嗎?”說著,她伸手去探鄭湘衣的額頭,仿佛想要試一下她的額溫。
鄭湘衣不太習慣與蕭明珠這樣客氣的接觸,礙于眼下的場面,她不好意思避開蕭明珠的手。可是當蕭明珠的小手落在她的額頭上時,她就知道自己中招了。
蕭明珠的兩指之間夾著一張小小的收鬼符,這符是木玄真人親筆所繪,為了保證最大的功效,真人還在所使用的朱砂里混上了他以及三個弟子的老童子血。
鄭湘衣感覺到了那符上強大的力量,只覺著自己整個靈魂都在被撕裂了,她抵抗著符咒上強大的力量,不敢置信的沖蕭明珠動了動唇。
為什么?
她倒不是憤怒,只是有些想不透。
蕭明珠弄死她機會多了去了,為何偏偏要在救了她之后,再下這種狠手。
008讀出了著鄭湘衣的唇語,道;她問你為什么。
蕭明珠很平靜地接受了鄭湘衣目光中傳過來的疑惑,剛想開口,008馬上又提醒道:她應該會讀唇語,你試試用這種方式回應她。
蕭明珠動唇回答;我要封印你身體內里的女鬼。
雖然鄭湘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可是鄭二夫人日日守著寸步不離,待鄭湘衣的身體緩過來,幕后黑手有了頭緒,鄭家一定會把鄭湘衣給接回鄭府的。
到時候,她想要再找機會下手,難度可就大多了。
要是讓原主在鄭府里害了無辜的人,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難得今天是個好機會,時間緊急,她不能浪費了。
鄭湘衣怔了一下,封印女鬼,是指要封印原主嗎?
一瞬間她做出了決定,決定相信一次蕭明珠!
做出決定的時候,她的嘴角邊擒著一抹苦笑,事到如今,她不信蕭明珠又能如何?
她能輕易的對付原主,那是她們兩人同處在一個身體里,而且她的靈魂強度遠強于原主。可是,她對上蕭明珠,她的靈魂是不被這個位面接受的偷渡者,而蕭明珠手聽符咒卻是這個位面里最純正、最強大的力量,她根本就抵抗不住,被符咒燒死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那還不如信了蕭明珠,堵一把來得痛快!
鄭湘衣放開了抵抗,符咒上的金光瞬間沖入了體內,在身體里纏繞了一圈后,迅速的鎖住了意識海。
奄奄一息的原主感覺到了危險,沒等她有所反應,金光迅速的吞沒了她,殘余不多的黑氣被瞬間燒沒了,破損的靈魂也被燒毀了十之九九,殘余不多的三魂七魄被符咒上的金光裹住,迅速的從身體里剝離了出來,吸進了蕭明珠手指之間的小符咒里。
蕭明珠迅速的收回手,將那張小符咒塞進藏在自己荷包中的小葫蘆里,用桃木塞將那葫蘆口緊緊的塞嚴實了。
收住了,還算輕松。蕭明珠提著的心落了下來。
一切都在一盞茶內完成了,這在旁人的眼中,不過是蕭明珠伸手探了下鄭湘衣額上的溫度罷了。
鄭家的小丫頭一直在旁邊擦擦摸摸的,目光時不時往這邊溜上兩眼,見鄭湘衣除了臉色蒼白些,并沒有其它的事,也就沒有誰敢胡亂過來插話。
身體里沒有了原主的靈魂,就好像眼睛里的沙子終于清出去了。
鄭湘衣只覺著一身輕松,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甚至還有些炙熱。這是與她做為一個任務者借居在委托者體內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好像,她就是鄭湘衣,鄭湘衣就是她了。
她長長一聲吁嘆,望向蕭明珠,唇角帶著微笑:多謝。
她讓她,真正擁有了身體,擁有第二次屬于自己的人生。
等等鄭湘衣突然想到了一點,目光迅速的落到了蕭明珠藏著小葫蘆的荷包上,一種感覺打心底而生,讓她瞬間毛骨悚然。
她明明感覺到了那收鬼符咒上強大的天道氣息,壓制得她喘不過氣來,這樣厲害的東西,哪怕蕭明珠的委托者就是主位面的道家人,她應該也是有所忌諱才是,怎么能使用。
難道蕭明珠并非是任務者,而是個土著?
不對,如果她是土著,那她是女主,這未必也太厲害了些
以前一些疑點迅速的都涌現了出來,還夾雜著那些被她忽略掉的小細節,答案呼之欲出。蕭明珠并非是任務者,也非是她所猜測的女主,她應該是個boss!哪怕不是這個位面最大的boss,也是能盤踞一方,控制著一國命脈走向的小boss。她到底是多眼瞎,會把一個土著小boss認定為任務者!
她死死地盯著蕭明珠的臉,動了動唇:你不是任務者!
已經起了懷疑,她迫切的想要驗證一下。
008看到了,心里盡是憋屈:她這樣就猜到了。它可是吃盡了苦頭,嘗盡了心酸,才猜到的。不過,想到鄭湘衣眼下的處境,以及及成為它一部分的886,它又感覺到平衡了。好歹,它是抱住了boss大腿的人,這個第一小弟,非它莫屬。
008得意的扭了扭胖屁股,擺出了個它認定最帥的post。
蕭明珠也愕然,鄭湘衣拿她當成個任務者?
008忍不住吐槽:她這是得有多眼瞎啊。
蕭明珠沖鄭湘衣點了點頭,坦然的承認了,我不是。
鄭湘衣得到了答案,無力的靠了引枕上,任由陽光直射在她的臉上,借此掩飾自己的狼狽與哭笑不得。
弄了半天,她扛上了個小boss,還好,她沒做死的與蕭明珠死磕到底,才留下了一條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