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允鈞聞言臉色大變,他飛快的起身走到花房門口,推開門,見外頭守著的人離門口足有三步遠,哪怕是耳力最好的玄鐵,也不可能聽到屋內的動靜,這才放心了些,喝斥玄鐵:“留心些。”
玄鐵跟他多年,聽了這話,打了個激靈:“是。”看著花房的門再一次關上,他一揚手,四周隱秘處的侍衛將花房四周團團圍了起來。
韓允鈞走回來,這才放慢了語氣,低聲詢問:“你為什么會那么想,是不是你發現了什么?”這兩年,父皇一直沒有放過追查當年的事,越是沒有線索,父皇越不安心,都快成了心病了。要是這個時候小明珠又發現了那人的蹤跡,父皇必定會認為,那人的出現與小明珠有脫不開的關系。
蕭明珠搖頭:“你說有人給韓允景提供了消息,讓他對宋玉茹起了興趣,可是提醒他的那個人是誰,為什么韓允景會相信他的話?而且那個人為什么會知道宋玉茹身上的秘密?”只有任務者,或者同為穿越者,才會發現宋玉茹身上的蹊蹺。
韓允鈞露出了笑容,贊許地看著她:“嗯,那個人就算不是之前的黑手,只怕也不簡單,是該好好地查一查。不過,你不用管了,交給我。”
蕭明珠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去查他,要是被他發現了,會不會給你沾上麻煩?”
“傻姑娘。誰說我要自己查了。”韓允鈞笑得格外的溫笑:“這事不太合常理,只要讓父皇知道了,必定會派人去查的。”
蕭明珠本以為這件事與韓允鈞商量妥當,晚上應該能睡不好覺。結果這一晚上,她不停的做著各種光怪陸離的夢,最后還被一場惡夢給驚醒了。醒來后,她已經記不清楚夢境里發生了什么,緊張急促的心跳卻提醒著那場夢境的可怕。她抹了一下額頭,這才發現冷汗已經透濕了衣服,干巴巴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哎……這還是頭一遭做這樣的惡夢,也是頭一遭被嚇成這個樣子,只怕是昨天看了008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兒留下的陰影。
她想踹008兩腳出出氣,意識一閃,這才發現空間里根本就沒有008的影子了。
不在空間里,那它去哪里了?難道它摸黑進了那片黑洞區里?
008,聽到回話,聽到回話。她一連喊了兩聲,也不見008與以往一樣從某個角落里迅速的蹦出來,空間里卻傳出了一個沒有聲調起伏,冰冷得不像人的聲音:系統重啟中,系統重啟中。
系統重啟!
什么意思?
蕭明珠又問了幾句,得到的答案依舊是“系統重啟中”五個字。
她想進系統空間里看一下,就聽到床帳被撩開的聲音,隨后知夏喚道:“姑娘,醒了?”
蕭明珠只得暫時放下進入空間的念頭。
知夏看到蕭明珠茫然的坐在床上,額頭上的頭發都被汗給打濕了,一絡一絡的沾在了額頭上。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蕭明珠的頭,蕭明珠沒動,任由著她確定自己的體溫,待知夏縮回手,才道:“打桶熱水,我想泡個澡。”
知夏什么也沒有問,放下床帳,就出去吩咐人準備。
隨后,一切準備妥當,蕭明珠泡進了大浴桶里,這才感覺到自己被熱氣包圍著,漸漸驅趕走了心底中的寒意。她足足泡了大半個時辰,知夏進來換了兩次水,甚至商嬤嬤和喬姑姑都借故進來看了一圈,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浴桶。
“姑娘,是不是夢魘了?”喬姑姑輕柔的拿著大毛巾替她擰著已經不滴水的濕發,小心翼翼地問。
蕭明珠苦笑,說了大實話:“我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那就別想太多。”喬姑姑也沒多問,又換了一根干凈的大毛巾再擦一次,確定已經半干了,這才讓人端來了火盆,架起烘籠,將她的頭發細細的散開,小心翼翼的烘著。
屋內,沒有人說話,甚至連走路的腳步聲都放得極輕。
這樣的寧靜,蕭明珠有些恍惚,記起了青石山下小院里的日子。
蕭明珠倒入喬姑姑的懷里,不甘地道:“姑姑,我想我們的小院了,那個時候的日子多簡單,哪里有這么些糟心事兒。”
喬姑姑輕拍著她的后背,笑道:“姑娘會想這些,那是姑娘長大了。”
“早知道長大后會是這樣,我真不想長大。”
喬姑姑輕笑出聲:“只怕王爺聽了這話,非急壞了不可。”
“姑姑,”蕭明珠沒因那話羞澀,反而笑了:“嗯,也是,這是長大后的好處。”
喬姑姑見她放開了之前的郁悶,給旁邊的知春知夏使了眼色,兩個伶俐的小丫頭也過來湊趣兒,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屋內傳出了玲瓏般的笑聲。
繡兒快步從院門進來,見商嬤嬤立下廊下卻不進屋,有些疑惑,上前大聲的稟報:“嬤嬤,廚房那邊早膳好了,姑娘現在就用早膳嗎?”
商嬤嬤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倒也沒惱,只道:“讓他們再等一刻鐘。”
“不了,讓他們送過來,多備上幾份。”蕭明珠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隨后,知春也笑著出來了,親呢的挽住商嬤嬤的胳膊:“一會兒我們都陪姑娘用早膳,這人多,熱鬧。”
商嬤嬤笑了,但還是瞪了她一眼:“該不會是你攛掇姑娘的吧。”
蕭明珠的開心,并沒有維持太久,下朝回來的蕭懷恩給她帶了一個,差點沒把她給氣炸了的消息。
“爹,你說什么?韓允景要納了那宋玉茹,所以特意在宮門口攔住您,向您詢問了對這件事的意見?他納不納妾,要納誰為妾這與我們有一個銅板的關系嗎,難不成,他想讓她以國公府表姑娘的身份從我們府里抬出去?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蕭明珠將衣服袖子一擼,轉身就往府外走:“我找他去。”
蕭懷恩急忙將她攔下:“你找誰,找大皇子?剛才你不還說,他納不納妾,要納誰為妾,這與我們沒有一個銅板的關系,那你找上門要做什么,上去抽他兩鞭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