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進府,而不是納進府?這一字這差,里頭的差距可大海了去了。
蕭明珠有些震驚,脫口而出:“難不成,大皇子都沒想給她一個良妾的名份?”蕭木石點頭:“姐姐猜得對。”
蕭明珠無語,這韓允景做得也太過份了吧。不,應該說韓允景根本就沒將林箏瞧在眼中,讓人上門,只不過是想給外人一個他勇于負責的假象。怪不得林大夫人母女救助無門,又將算盤打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猜對了。
當聽到大皇子府的管事委婉的表達了韓允景的意思之后,林大夫人母女皆傻了,大皇子不僅不想給林箏側妃名份,甚至都不想寫納妾文書嗎?
做側妃,是能上皇家玉牒的,生下的孩子也金貴;有納妾文書的良妾也能算是半個主子,生下孩子也有機會養在自已跟前;沒有納妾文書進了府,那可是要寫身契落奴籍的,將來就算得了寵,出身也要低人一等。何況在沒得寵之前,只怕府內的管事媽媽和大丫頭都比她體面些,更別提大皇子妃和那楊氏了,哪天被人作賤死,她們也沒地說理去。
林大舅看著她們,冷笑著甩給她們一句話:“要么乖乖的回陜西,要么白綾毒酒任選一樣。”想讓他寫下身契送女兒進王府,落個賣女求榮的罵名,那他寧愿親手將這個孽女勒死了干凈,省得丟人現眼。
林大夫人和林箏抱頭哭了整整一夜。次日,不知是著了涼還是傷心過頭,兩人都高熱不退,臥床不起了,送她們回陜西之事,也就這樣拖延了下來。再后來,也不知道林箏從哪聽說到許翩然能成為五皇子側妃是因蕭明珠之故,林箏就起了心思,尋了機會與林大夫人商量,說是要讓人過來求蕭明珠。
當時林大夫人有些猶豫:“我們將她得罪狠了,她如何會愿意幫我們。”
林箏一臉的恨意地道:“這又不是私下里求她,讓人跪在國公府門口哭。反正我現在也都這樣了,再丟人也丟不到哪里去。我倒要看看,國公府能不能陪著我丟得起這個人,也看看蕭明珠是不是真舍得我拖累整個林家。”
別怪她半點也不為下頭的弟妹們著想,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他日,她要籠絡了大皇子的心,真成了那人上人,到時候,再去拉扯下頭的弟妹一把,想必這些小事也就沒有人會放在心上了。
“所以,林大夫人就找了忠心的管事,鬧上門來了?”韓允鈞嗤笑出聲,也不知道在笑話哪個。
蕭明珠則聽得茫然,喃喃自語:“這不對啊。”
“哪不對?”韓允鈞認真了,“爛船還有三分釘,這林大夫人掌家多年,又有子嗣,那林大姑娘又是沖著大皇子府去的,下頭的人愿意為了富貴,冒險聽她們使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蕭明珠搖頭:“我說的是柳蘭芝,她恨林大夫人母女,如何會給她們這機會。”這柳蘭芝要是個尋常婦人,韓允鈞的分析合情合理,但那柳蘭芝是個厲鬼,下頭的手段可比尋常人多了去了,掌控整個林家絕不在話下,她如何會在明知林箏母女起了這個念頭,還讓她們將事給辦成了呢?難不成,她還擔心自己會心軟助那林箏,又起了心思,讓自己徹底對林箏母女厭倦?
想到這,蕭明珠隱隱有些不喜了。
分神留意這邊動靜的008長長的嘆了一口:“BOSS,那林箏有女主光環在,柳蘭芝防不住也是理所當然的。哎,你要是再對柳蘭芝生疑,棄她于不顧,估計柳蘭芝很快就會被林箏壓下去的。”
不過,那柳蘭芝一個厲鬼也能重生,還能從判官那里得到報復林箏的允許,只怕也是個女主。
兩女主相爭,必有一傷,兩女主斗了起來,就真要看天時地利人和,以及誰的光環厲害了。
只怕BOSS的態度可以決定劇本是《林箏上位記》,還是《柳蘭芝復仇記》。
008自言自語的叨叨:“天道粑粑,你真不公平,那蠢笨如豬的林箏有什么好的,為何您心心念念要BOSS放她一馬?”它說了這話后,隱隱覺著混沌中閃動了電光,嚇得它一個哆嗦,霧氣又縮小一圈。
不過,電光閃動了半天,最后也沒有落下來。
008竊喜,難道天道粑粑將它的話,聽進去了,還覺著有理?
像是要應證它猜想似的,蕭木石突然壓低了聲音,低語:“姐姐,那柳蘭芝還說了一件奇怪的事。說是在林箏冒出那個念頭之前,楚三姑娘曾在林府后面的小巷子里停留了一盞茶的功夫。不過,據她說,疑似楚家的馬車出了些什么小狀況,所有的人都沒有離開馬車兩步遠。”
蕭明珠還沒反應過來,韓允鈞挺直了腰背,眉頭緊皺了起來,“只怕這件事就是她搞的鬼。”
據他所知,這幾天楚三可沒少給韓允景送信,句句都是勸韓允景納了那林箏為側妃。她還在信中說林箏有旺夫命,又好生養,娶她進門三年抱兩不成問題,可以在子嗣上占個先鋒;她還說別瞧著小明珠眼下與林家不對付,實際上小明珠是極看重林家這個外祖家的,納了林箏,就可以將林家綁上韓允景的船,從而掣肘小明珠,甚至他。
誠堂弟能看穿這些,用同樣的話勸韓允景,他不覺著奇怪;但楚三這個鬼,也能看到這些潛在的事,不得不讓他高看兩眼。
還好,韓允景生性多疑,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任由他們苦勸,他也不想在沒看到利益之前,白白浪費自己一個側妃的位置。這才是為何只給出一個妾室名份的原因。
蕭明珠拍案罵著,“我就說嘛,那林箏才進京都幾天,認得幾個人,怎么可能知道許翩然的事,原來是她在搞鬼。”罵完,卻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堅定想法從何而來。
她與那個楚三姑娘無緣不恨,真不知道楚三姑娘為何要一再的針對自己,好像拿自己當成天敵一樣對待。而她也是,對那個楚三姑娘非常的不喜歡,而且還有一種濃濃的厭惡和防備。
為何呢?
她正要往下想,腦海里又傳出了痛楚,這次不是針扎,仿佛是被雷電擊中了,整個身子都疼得痙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