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耿府和鄭家同時放出重金懸賞尋求名醫的消息后,消息很快就在京都里傳揚開了。
一個身穿著青緞背心,銀紅襖兒的丫頭一路小跑著穿過長長的垂花長廊,一頭薄汗的沖進了水榭里,她沖正對鏡畫眉的白蓮行了個福禮,急匆匆地稟報道:“三姑娘,耿府和鄭家都對外放出了求醫的告示。”
“哦,知道了。”白蓮隨后應了一聲,畫眉的手沒抖半分,分毫不差的畫出了她想要的眉形。
那丫頭有些不知所措,三姑娘這幾天日日讓她在二門那等著,不就是為這個消息嗎,怎么有消息了,三姑娘卻沒有半點反應呢?丫頭心中疑惑,但不敢多語,乖乖垂手的站在水榭門邊。
白蓮畫完眉,拿著菱花鏡仔細的照了照,鏡中的人嬌艷無比,雖然說不是她用的身體中最美艷的,但也是難得的極品了,尤其是那又欲說還休的眼晴,足夠引起男人心底最深層的欲望。
美,真美,還美得極有韻味。
038也贊道:經你這一妝扮,七分也變成了十分,相信皇上一見你,必定會驚愕不已的。
這話,讓白蓮神色一僵,再次看向鏡中,鏡中的臉果然與印象中的某張臉幾乎完美重合了。她心底泛起了一股惱怒,甩手將菱花鏡砸在地上,生氣地扯了旁邊的帕子大力的擦拭著臉上的妝容。
旁邊的丫頭們都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三姑娘好端端的為何生氣。
038也不解;像,不好嗎?
她非要認定當初皇上韓越是真心實意愛她的,打定主意進宮與韓越再續前緣。那她現在這個身子的臉像楚貴妃不是很好嗎?就憑這相似的張臉,也能讓韓越對她愛屋及烏,多寵愛兩分,那可省大麻煩了。
好什么好!白蓮恨恨地罵道;難不成,你要我去做替身?
替身好做,但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取代不了真的!
而她白蓮絕不屑做他人的替身!
038半天也沒吱聲,它根本就理解不了白蓮的這種腦回路;不,它更覺著,白蓮自打再次進入了主位面,行事都不叫偏執鉆牛角尖了,簡直就是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
韓允景對她有意,嫁給韓允景,不僅可以抱上男主的大腿,還可以順利的完成楚家不落敗的任務,一舉兩得啊。
可是她卻偏偏說韓允景是她親生的兒子,她不亂倫。
亂倫……她又不是沒做過亂倫的任務,再說韓允景到底算她哪門子的兒子。
她當初來的時候,楚貴妃已經懷孕了好吧!至于生產的時候,剛開始陣痛沒多久,她就受不了了,從自己這里買替身道具,替她渡過了生產過程。甚至在孩子落地之后,她就選擇了離開這個位面。
據現在的資料得知,她離后開,楚貴妃不到半個時辰就死了。要真計較起來,只怕楚貴妃的死有她的手筆在,她還算是韓允景的殺母仇人呢。
不能理解歸不能理解,038稟著對搭擋負責,實事求事道;替身,也是你自己的替身,有何不可。
這話,倒是讓白蓮的心情很好。
她示意身邊的丫頭收拾掉地上的碎鏡子,打來水,仔細的清洗掉臉上的妝后,又重新拿起了眉筆。這次,她替自己畫了一個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妝,藏起楚貴妃的那種柔美,而盡力呈出媚的那一面,倒是將原本的七分像,掩飾成了五分。
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他愛的是我的靈魂,而不是那付皮子。
他愛她,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他也會愛她的。
她有信心。
038實在是理解不了。它放下這個問題,催促道;現在耿家那邊的戲已經開始了,你什么時候去?
白蓮漫不經心;急什么,那毒的毒發期有半個月呢,從那耿家大少奶奶風寒日算起,眼下也不過四五天,等著,等他們知道這毒的厲害,求助無門的時候,才是我們出面的時機。太早了送上門,人家不稀罕的。
又緊張的過了三天,白蓮見鄭家和耿家幾乎是火上墻一般,將太醫和京都各家醫館的名醫都了一遍,甚至還抬著鄭湘衣去了法林寺和清風觀,她就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她準備了一下,讓人給鄭二夫人遞了個信,說自己手上有千金難得的解毒丸,可解百毒,她愿意送給鄭湘衣。
鄭二夫人收到信后,整張臉那個難看啊,都能擰出墨汁來了。
在這之前,她一直對耿夫人的話將信將疑。那香要真是人家送的,如何會不記得,還是身邊的嬤嬤提醒之后,才做那恍然大悟狀,要多假有多假。只不過是鄭湘衣松口說相信耿夫人,她也不想讓耿直太沒臉,才暫時選擇了相信。
可現在她送到了楚三的這封信,這才真正意識到,耿夫人沒有說謊,一切都是楚三布的局。要不然,楚三有藥,又有心要救湘衣,為何不讓人隨信將藥帶過來呢。難不成,她還怕自己不念她這個恩,要一手交藥,一手拿報酬。
她去了鄭湘衣的院子。
鄭湘衣半依在靠枕上閉目養神,聽了鄭二夫人的話,她的嘴角泛上了一抹冷笑:“母親,只怕她還不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敗露了。”
她服用了蕭明珠替她從宮里討出來的解毒丸,又被知夏扎了幾針,然后又吃了許多她知道對解汞毒有效的東西,身上的毒性暫時是被控制住了,只是身體依舊無力,也難受得緊罷了。但只要腦子還是清醒的,這些難受對經歷過各種位面折騰的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鄭二夫人氣得直哆嗦,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我真怕我見到她后,一巴掌就甩過去了!”
鄭湘衣輕輕將手搭在鄭二夫人的手背上,“母親,那楚三并非是個良善之輩,連婆婆那么厲害的人,都輕易的中了她的招,你可得小心對待才事,別被她給看穿了。”
鄭二夫人點點頭,“你放心。蕭姑娘留下的護身符,我貼身帶著,而且也記得蕭姑娘的話,不會碰觸她的,也不會隨便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