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湘衣看到了蕭明珠嘴角的那抹冷笑,忙咳嗽了幾聲,將屋內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的身上。蕭明珠也借著關心的由頭,抓著了她的手,飛快地在她的掌心里勾劃了那個大丫頭名字中的一個字,鄭湘衣面上笑意瑩瑩沒有半分異樣,只是手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后輕輕的回握了一下,以示她已經知道了。
隨后,鄭湘衣就裝出了虛弱的樣子,蕭明珠干脆就勢提出了告辭。
蕭明珠出了鄭家大門時,008守著的蓮藕也被一條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狗叨給了一個年輕的學子,那學子從蓮藕中取出了包著勺子的帕子,讓自己的小廝盡快將東西送了出去。
蕭明珠記下了那個學子吩咐的話語,讓夜五親自跟隨著而去。
傍晚,夜五才回來稟報,說那個勺子又倒了三四道手,最后還是悄悄被送進了楚府里。
白蓮,真是白蓮。008氣鼓鼓的,轉而又不安了;BOSS,你還是想想辦法將勺子拿回來吧。
只怕晚了。蕭明珠倒是很冷靜;看看鄭家那邊最近發生的事,可見她算得得不是一天兩天了。
先是給耿夫人送香,讓鄭湘衣中毒,又借著送解藥,控制鄭湘衣,再到今天,一邊給鄭湘衣下指令,讓鄭湘衣找自己要方子,安插一個臉生的丫頭在鄭湘衣的身邊吸引她們的注意力。又一邊控制著鄭湘衣身邊的心腹大丫頭,偷取沾有自己口水的東西。只怕要不是自己身邊知春知夏盯得緊,那大丫頭根本就沒有靠近自己的機會,只怕想要的東西,還不止自己的口水這么簡單。
蕭明珠的眼神一暗:而且,我懷疑,鄭家只是她的一條線,說不定她還利用了其它的手段,已經拿到了我的生辰八字,或者頭發之類的東西。
008徹底是坐不住了;BOSS你可別大意,系統出品,可都不是尋常的東西。
蕭明珠彈了它一個腦門兒;你認你的天道粑粑能讓他們為所欲為?你認為他們在玄術方面能比小木石或者木玄真人更厲害?
008想了一下,搖頭;不可能!
兩者,皆不可能的!
008拍著小胸脯,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安定了下來。
楚府里,038倒是不安定了。
它看著白蓮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勺子放進了錦盒里,緊張地追問:那邊不是傳了消息過來,說鄭湘衣從蕭明珠那里已經拿到方子了,你就不要再考慮下咒的事了。咒符可不是道具,一但使用,哪怕不會被天道發現,也會被這個位面的大能者發現的。
被天道發現,必定會被直接抹殺;被大能者發現,也會被當成異端的。
都不是好事。
白蓮白了它一眼;這些不用你提醒,我當然明白,備下這些東西,只是以防萬一。她能控制到蕭明珠身邊人的機會不多,不趁這樣機會將作用發揮到最大,那多不劃算。東西在手,用不用,什么時候用,以后看形勢而定。
038松了口氣,沒繼續啰嗦。
次日,白蓮與前幾日一樣,依舊去看了鄭湘衣,鄭湘衣也拿了那藥膳方子獻寶一樣給了白蓮看。
白蓮瞥了一眼,看到這是以益母草、當歸、川芎、白芍、熟地黃為主的方子,也就明白,這確實是一張很好的女人調理的養生方。
看來,她選得沒有錯,蕭明珠真的很在意鄭湘衣這個手帕交。
鄭湘衣還故意問道:“楚三姑娘,你要不要也抄一份回去?”
“不了。”白蓮笑著拒絕。
她讓鄭湘衣收好,又說了一堆讓人舒心的話兒,才離開。
鄭二夫人對白蓮的舉動有些不解,背著人悄悄問鄭湘衣:“她沒找你要?”
鄭湘衣撇嘴;“她不是看了嗎?”
有系統在,看到的,就等于抄下了,哪需要拿走這張紙。
而且她確定,白蓮的真實目的并不是想要方子,只不過是想借這件事,確定自己在蕭明珠心中的重要性罷了。
“沒拿走就好。”鄭二夫人松了口氣,神色嚴肅地道:“這方子不能留了。”
不僅不能留,以后對外頭也不能承認,蕭明珠曾給過她們方子。只有這樣,不管那楚三姑娘想借這方子生什么事,都沒有由頭。只是這樣做,真就得委屈自家姑娘也不用使用這張方子調理身子了。
“我知道。”鄭湘衣笑著:“我們欠蕭姑娘的情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因自己,而給她帶來麻煩。”
鄭二夫人輕摟著她,手柔柔地在后背輕拍著:“別怕,有母親在呢。”
鄭湘衣臉上的笑有些僵,隨后莫名覺得眼眶有點發熱,狠狠吸了吸鼻子,這才把眼中的淚水憋回去。
主位面的慈母之毒,她服得心甘情愿。
當天晚上,白蓮就再一次給鄭湘衣下了第二個指令,接收到指令后,鄭湘衣差點沒跳起來大罵。
白蓮那個賤人,竟然想讓她自殘。
真給自己扎上一刀?
鄭湘衣猶豫了一下,果然的拋開了這個念頭。
她推醒了陪一床睡的鄭二夫人,低聲說了幾句。聽完了鄭湘衣的話,鄭二夫人臉色瞬間煞白,緊緊抓著她的胳膊,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會出什么傻事似的。
鄭湘衣知道她擔心自己,柔聲勸道又道:“母親,她這是拿我在逼蕭姑娘呢。我要不哄一哄她,替蕭姑娘拖些時間,還不知道她下一次會使用什么樣的手段來對付我們。”
鄭二夫人怔了下,松開了手。
鄭湘衣下床將胭脂和朱砂混在一起,調成了血漿一樣顏色,然后用筆沾了那顏料,在自己的胳膊上畫了起來,鄭二夫人看著她在自己的胳膊上畫出了栩栩如生的恐怖的傷口,雙手捂著嘴,差點沒叫出聲來。
要不是親眼看見,她還真不相信,丹青還能這樣用。
“像吧。”鄭湘衣笑著;“能哄得過您,想必哄過那幾個眼線不成問題的。”
鄭二夫人白了她一眼,恨恨地罵道:“還不快在床上躺著。”
收拾好東西,鄭湘衣拿起著沾了朱砂的釵子,做了個手勢,隨后發出了一聲慘叫,鄭二夫人也緊接著扯著嗓子尖叫了起來:“來人啊,快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