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花如何會不知道自己的要求很不符合高門大戶里的規矩,她越過商嬤嬤,直接向蕭明珠懇求:“蕭姑娘,如果我真賣身為奴,日后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母親。”
蕭明珠抿了口清茶,緩緩道:“小廚娘沒有人逼你賣身為奴,嬤嬤只不過是告訴你,要進國公府的條件而已。”
“呃”田小花一下子楞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應這句話。
這蕭明珠怎么和她打聽到的不一樣,他們不都說蕭明珠自幼喪母,性子蠻橫,但也很直率,喜歡打抱不平,同情弱小嗎?特別是對有孝心的人會寬容三分。她拿母親遺愿說事,蕭明珠不該同情和認可她嗎?怎么是一付漠不在意的樣子。
包房的門被輕扣了兩聲,隨后傳進來一個中年男子焦急的聲音:“蕭姑娘,小的是川香樓的掌柜”
蕭明珠微微點頭,門邊的繡兒拉開包間的門,掌柜瞅見田小花跪在地上,胖乎乎的臉狠狠的扯動了幾下,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半鞠著腰問:“蕭姑娘,她是不是得罪了您?您放心,小的一定會嚴厲的處罰她的。”
說罷,他伸手就去拽田小花。
田小花知道自己要是落入掌柜的手,絕對不是挨一頓罵那么簡單,尤其是掌柜知道她有心要離開川香樓,只怕更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她一巴掌將掌柜的手拍開,貓身爬起來沒敢直接往蕭明珠那邊跑,只是閃身躲到了旁邊的椅子后頭,驚慌失措地哀求:“蕭姑娘,幫幫我”
商嬤嬤輕喝了一聲:“放肆。”
掌柜沒敢再有其它的動作,老老實實的垂手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蕭明珠示意知春將田小花從椅子后邊叫出來,問道:“小廚娘,你求我幫你,總得說個原由,我是最瞧不起那種欺負弱小的人,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一定替你討還公道。”
說著,她還瞥了眼川香樓的掌柜。
掌柜的嚇了個哆嗦,氣極敗壞地道:“田小花,想當初你剛進京都,身無分文求到我面前,要求一份工時,可是我一時心軟收留了你的。眼下,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將麻辣兔頭的調料方子賣于酒樓罷了,賣不賣由你,你好端端的菜不做,跑到蕭姑娘面前來胡咧咧什么。”
當然,方子到手了,田小花要是聽話,他還能給她一碗飯吃,要是不聽話,離了川香樓,她也別想再在京都任何一家酒樓里做廚子。
不過,現在他可沒有什么地方虧待了她。
“方子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絕對不能賣。”田小花忙道。
就算她想賣,也沒辦法賣。
真正的方子里有兩味特殊的野香料是爺爺在山里偶然發現的兩味野香料,她把那兩味野香料移植在空間里,好容易才得了些,不然哪里做得出這與眾不同的口味?
她無法向人解釋野香料的來歷,更不能與人道空間的秘密。
雖然空間能幫她許多,但也不是萬能的。
這一年多的顛沛流離,讓她明白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想要在外頭生存有多難。怪不得一些達官貴人的下人,明明有錢買房買地,也不愿意從主子門下脫成良籍。
何況,她還要報仇,向那個忘恩負義、殺了外公和母親,甚至要殺她的那個人報仇。
沒有靠山,沒有庇護,她就算能將狀紙遞上去,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身份暴露后,甚至有可能都出不了京都城門。
當掌柜盯上她的方子時,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川香樓里久呆了,尋找一個庇護之處,是她眼下要解決的頭號問題。
她從到京都起,就一直特別留意打聽京都各家的消息,雖然說京都高門滿街,但她挑來挑去,覺著國公府是最符合她的要求的。
先不說蕭國公是皇上面前的寵臣,蕭姑娘又是逍遙王的未來王妃,而且國公府里人口簡單,上下就四個主子一個姨娘,簡直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主子少,后院里的陰私少,相對斗爭也少,非常適合她這種小門戶的鄉下女子。
她只要認認真真的做事,憑著一手廚藝討得了蕭明珠或者其它主子們的歡心,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一大半。
當然,要是能再借著蕭明珠過河,搭上逍遙王的那條路,那報仇就指日可待了。
所以,當她知道蕭明珠要來酒樓時,根本就按耐不下心頭的激動,丟下廚房的活計,直接跑來求蕭明珠了。
可是她真沒想到,蕭明珠比她想象的要難纏。
掌柜的當著蕭明珠的面,也不敢太為難田小花的,于是就借坡下驢:“你我當著蕭姑娘的面說清楚,方子是你的,你不樂意賣就不賣,我不強求。只是,你跟酒樓簽下的契約可是要做數的,你要一心想離了我們川香樓,不僅要賠償酒樓的損失,而且十年內,不能再去京都的別家的酒樓里做廚子。”
還好,當初他留了一手。
田小花心有不甘:“那那你是趁人之危,非我讓簽的。”
聽到,038忍不住評點道:嘖她這說法,可就落了下乘了。不管對方當初是怎么趁她之危,但是她自己簽下的這紙契約的,眼下拿著白紙黑字,自己的指印,反口不認帳,未必也說不過去。
說掌柜的逼她不得已簽的,那掌柜的沒直接逼她簽個身賣契,或者直接把她關起來逼問方子,已經很不錯了。哪里容得她好吃好喝好住,還想著毀約往外跑。
008也不甘落后她是個土著的可能性比較大,瞧瞧剛剛她跪得多麻利,一點猶豫也沒有。而且,她的行事急燥,也不妥當,只有幾分小聰明罷了。
它之所以不敢百分百肯定,一是孜然和花椒幾乎沒有在這個位面出現過二是麻辣兔頭是后世一道很有名的特色小吃。但也不排除這個位面就是有孜然和花椒的,只是普通人不認識罷了,窮獵戶將酒樓不要的兔頭,自己留下作來吃,也合情合理。
它是個系統,能記錄所有它看過、聽過、經歷的一切,但不能記錄味道,無法判斷這個兔頭與那出名的四川小吃是不是一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