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燈的目光很冷,似乎能把人凍僵:“你在質疑我?”
他原本對烏云珠還有幾分憐惜的之情的,當他發覺烏云珠進門時面上流露出怨憤之色時,那幾分憐惜也就消弭殆盡了。
他是數年辛苦養蟲,幾經生死,憑著自己強悍的實力才坐上的大祭祀的位置,心里早就布遍了陰霾。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豈是自幼被選定為圣女修選人之一,嬌生慣養的烏云珠可以抵擋的。
烏云珠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孤燈,她甚至感覺到自己下一句話回答得不合適,孤燈就會不念半分舊情的殺掉她。她腿軟跌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著,不敢置信地一再搖頭。
孤燈不為所動,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丟到了她面前:“把它給喝了……”烏云珠看到那個瓶子,發出一聲如同野獸受傷般的痛苦嘶嚎:“你真要做得這么絕嗎?”
那個瓶子里裝的可是冷泉,只要一口就可以毀了她的嗓子,如果她要是沒有了那空靈的聲音,就再也無法唱出神秘的巫謠了,孤燈是怕她以后再針對蕭明珠,所以要一勞永逸的廢了她的嗓子嗎?
“不是你自己來的嗎?”孤燈對她傷受的樣子不以為然,聲音依舊冰冷:“日后你是大魏的宗婦,沒有嗓子反而能讓大魏人對你放心。我這可是為你著想。”
“你是為了蕭明珠吧!”烏云珠直接說破了她心中最忌諱,最不能接受的事兒。
“你認為是,那就是。”孤燈根本就不隱瞞:“所以你最好乖一點,否則……”他冷笑了兩聲,其意味不言而喻。
烏云珠一下子就想到了旁邊院子里的兩個圣女備選人,什么都懂了。
選什么,她還有得選嗎?
遲疑了一會兒,烏云珠見孤燈不為然動,反而越來越不耐煩了,她最后一絲希望破滅,揀起地上的瓶子將里面的水一飲而盡,隨后就慘叫一聲,暈到在了地上。
孤燈眼皮子都沒抬了一下,揮手:“送回去,好生守著。”
驛院里的消息傳到了逍遙王府里,蕭明珠對孤燈的忌憚又多了一層:“這人是冷血的。”
韓允鈞倒是想得更深:“那大祭祀是個聰明人,已經將方方面面的事都已經考慮到了。”說起這個,他有些扼腕。
他也與明珠一樣認定,烏云珠在夷安的公主府里算計他,一定有孤燈的手筆。只是那孤燈太狡猾,見勢頭不對就把烏云珠推出來做了替死鬼,而且還主動廢了烏云珠的嗓子,這樣的步步退讓,不僅保住了烏云珠的性命,而且還打消掉了父皇的一些猜忌。
蕭明珠道:“你能不能想法子把這兩門親事的日子訂得早一些?”
烏云珠一成親,那孤燈就必須要離開了,端木赫那邊也是一樣。
她巴不得孤星早日離開,也恨不得那端木赫早日狗急跳墻。
“這個,總得挑個過得去的黃道吉日才行。”韓允鈞苦笑,有些事兒不能在明面上做得太起眼了,和親終究還是一件大事,馬虎不得。
“那還得好久啊……”蕭明珠無力地爬在韓允鈞的肩頭上,她真是巴不得明天就把這兩個危險的人物給驅逐了。
“你放心,會很快的。”韓允鈞勾了勾嘴角,笑道:“玉姑娘說得好,話事權在我們手上,我們盡可以等著他們狗急跳墻。”
說是這么說,韓允鈞還是偷偷的讓人在外頭放了消息,說是欽天監已經挑出了合適的黃道吉日,就在一個月后。
端木赫三番五次的與慶王府里的阿替聯系之后,大概確定了阿替的身份,他有些懊惱,卻也有些慶幸。
他懊惱自己又失去了真的韓婉婷的下落,慶幸的卻是韓婉婷還真活著。不管當時韓婉婷和慶王府他們是為了什么著想,把阿替推出來冒充韓婉婷,這都給了他可趁之機。
他可以在韓婉婷不在的情況下,把這門親事給做定了,以后他只要找到真的韓婉婷換過來,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所以,他雙管齊下,一邊繼續找韓婉婷的下落,一邊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安昌的身上。
清王府里戒備森嚴,卻還留下一道最大的捷徑,清王妃一直要驅逐掉“安昌”身休里的女鬼,悄悄在外頭尋找著有真本事的法師。端木赫讓屬下扮成法師,順利的混進了清王府里,并且將一張小紙條和一包藥粉送到了安昌的手里。
安昌毫不猶豫的利用藥先控制了自己身邊伺候的人,然后悄悄控制住了專門管束她的孟氏。
在孟氏的掩護下,她很快就與端木赫取得了聯系。
隨后,端木赫約她找個時候在郊外見面,說是可以助她控制整個清王府。
安昌欣喜若狂,不顧520的阻止,在約定好的那天,換了身丫頭的衣服,在孟氏的幫忙下,悄悄的離開了清王府。
她沒有發現,她走后,孟氏的嘴角邊上浮上了一抹冷笑,隨后快步沖進了正院,向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清王夫婦,還有自己的夫婿稟報:“母親,她出去了,我也已經派人盯上了,那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我們跟過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我們頭上動土。”清王氣極了,額頭上的青筋都迸了出來。
清王妃橫了他一眼,清王縮了縮脖子,瞬間由老虎變老貓,不敢再隨意說話了。
旁邊的世子夫婦早已見慣不怪了,“母親,您認為呢?”
清王妃這才道:“我與你父王先跟著她,你馬上親自去一趟蕭國公府,不管你是用哭的,求的,甚至是賴的,一定要請動那蕭木石。”
她請了那么多的能人異事,無一人能制服那女鬼,才知道那女鬼有多難對付。
只要蕭木石能救回安昌,以后她也愿意向蕭明珠退避三舍。
清王和韓淮舟分頭行動,安昌則是傻傻的到了當初懷鄉郡主落水的地方,等著自己的同伴來與她接頭。
她等了老半天,也不見一個人來與她對暗號,就在她不耐煩時,突然背后一股大力,將她推進了湖里。
一扭頭,她看到了懷鄉的冰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