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您能站起來嗎?”旁邊的宮女緊張地問,“要不,奴婢找人背您回去。”
聽著耳邊宮女略帶緊張地話,白蓮抬頭,對上了貼身宮女紅桃的臉,小姑娘十四五,雖說不是國色天香,卻有著一種小家碧玉的婉約,之前她還贊過,她做宮女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做宮女可惜了。宮里的女人,可都是替皇上預備的,誰知道哪個女人有一天就能一步登天,成為后宮的主子呢?
換句話說,宮里的女人們都是有氣運的,只是多少的問題。
蚊子小,那也是肉,氣運雖少,但是氣運她就要。
宮里的女人又這么多,她可以積少成多,先換個中級光環,然后再慢慢圖之。
白蓮嘴角邊悄然浮上了一抹極淡的微笑,隨后掩去,她抬起頭,借著宮人的手慢慢起身,露出了一個可憐巴巴的臉,道:“我、我好疼……”
蕭明珠借著008,將白蓮一舉一動都收入了眼底。
要說之前,她還覺著,白美人與上次碰面,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前者是膽怯沒見過世面的懦弱姑娘,現在這個卻像個知進退,識大體的閨閣千金。
人是會變的,古人還說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但一個人的改變會那以快嗎?不可能,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想要改變,需要太多的外界條件。
她更愿意相信的是,前兒的白美人性情不是真的。也許今天的白美人也不是真的,一切只是她裝出來的。
兔子只有逼急了才咬人,狗也只有逼急了才跳墻。
與其看著白美人演戲,讓她把他們帶進她布好的局里,還不如由她出手,她逼一逼這白美人,打亂白美人的步伐,讓她害怕,讓她先亂起來,他們才能發現更多,并且抓到她的狐貍尾巴,以及幕后的黑手。
“王妃,那白美人會不會……”知春還是有些擔心,悄悄拽了下蕭明珠的衣袖,壓低了聲音道:“會不會去皇上面前告你的狀?”
白美人,最近很得寵。
告狀,她告了又能如何,皇上會為了她貶了自己的王妃之位,還是會將她狠狠責罰一番?
不,皇上都不會。
當然,這些蕭明珠不能在行宮里與知春明言,她只是道:“白美人不過是受驚摔了一跤,與我有什么關系。”
剛剛,那白美人不是自己承認的嗎?
她既然識大休,知道大事化小,那自己當然就要讓她如愿,成全她的委屈求全。
知春還想問,知夏狠狠地掐了她一把,疼得她將所有的話都給吞了回去。
038可就沒有知春這么知趣了,它瞪著008:“你就不問問BOSS,為何要這么做嗎?”
008不吱聲,038又催道:“如果我們連BOSS的用意都不清楚,如何幫助BOSS?”
“BOSS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們的。”,突然道:“你太著急了。”
038一怔,惱羞成怒:“你是覺著,我太著急要取代你嗎?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只是在替BOSS著想,為BOSS好?”
“那又如何?”008反駁;“BOSS以前就說過,不要打著為她好的幌子去干涉她的決定,如果你再執迷不悟,那……你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它一彈手,一臉懵懂的2345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038沉默了,008不點破,它還真沒有查覺,也許是一直在縱著它,它才漸漸地越來越沒有了顧及。想當初它跟著白蓮的時候,哪里像今天這個樣子,敢對白蓮指手劃腳的。
也不用008動手,它朝著墻壁飛撲了過去,將自己變成墻上的一處雕像。
是時候它好好冷靜冷靜了。
蕭明珠替蕭懷恩打包好了行李,又隨著蕭懷恩去向皇上謝恩,皇上并沒有提及她欺負白蓮的事,她也就樂得裝成什么都沒做。
瞧著蕭明珠走后,皇上才對程公公道:“你去替朕挑幾樣去腫去痕的藥,再挑兩件首飾,讓小柱子送去給白美人。”
她們一個不告狀,一個不請罪,他做皇上的,總不能當什么都不知道吧。
再說,他確實也得多給那白美人一些甜頭才是,要不然怎么能讓人覺得,他是真有心寵那白美人的呢?
收到皇上的賜賞,白蓮的心情倒是舒服了些,她直接問小柱子,“皇上可說了蕭明珠什么嗎?”
中了她控制不得已上了她賊船的小柱子,在心里狠狠的呸了她一句,為你,責罰逍遙王妃?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面上恭敬地道:“皇上只是讓美人好好地養著。還有,皇上讓美人準備一下,過幾日隨龍輦回京。”
白蓮怔了下,不喜,反而怒了。
她憤憤的拍打著桌子,一掌下手,手腕鉆心的疼,疼得她的眼淚直流。
敢情之前,皇上還沒打算帶她回皇宮?
現在是瞧著她被蕭明珠欺辱了,才賞她一個回宮的機會做彌補?
紅桃不解:“美人,您不想回皇宮嗎?”
白蓮瞪了她一眼,她只是覺著,皇上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不過,她轉念一想,皇上不被她的美色所迷,日后也不會被其它的小妖精給勾引走的;她愛的,不正是他一個帝王還有深情嗎?
白蓮心中又好受得多。
用過晚膳,蕭明珠隨著韓允鈞一塊兒,兩人去了碧湖邊上散步,她低聲將今天在宮里遇上白蓮,又怎么欺辱了白蓮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與韓允鈞給說了。
她雙手扶著韓允鈞的胳膊,低低地道:“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太多,就瞧不得她那樣兒。”
不過,她也說不出來,她討厭那白美人哪一點。
她又補充一句:“我真想扒開她的那些假面目,看看她是個什么模樣。”
“打了就打了。”韓允鈞笑道:“父皇不是沒說你什么嗎,估計你還幫了父皇的忙,要不,明兒我去替你討些賞?”
“好好……”蕭明珠歡聲笑著:“我聽人說,父皇那有一串上好的紅瑪瑙珠兒,粒粒有蓮米大,還顆顆混圓,我們就要那個。”
韓允鈞一怔,哈哈大笑起來。
聽人說,她天天跟自己在一塊兒,也就今天去接了趟岳父,除了岳父,她還能聽誰說的?那一串上好的紅瑪瑙珠,只怕也是岳父從新安帶回來,獻給父皇的吧。
行宮內,皇上一連串的噴嚏,打得他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他抓過程公公送上來的濕帕子,狠狠的搓了把臉,甩手將帕子砸在水盆里,恨恨地道:“這又是誰在算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