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道,聘為妻,奔為妾。
那方姑娘不管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得來的肅郡王的玉佩,從她拿出來的那一刻起,在外人眼中,擁有男人的貼身物件的她就與肅郡王的關系不清白了。只要郡王府不松手,進郡王府為妾就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出路,
蕭明珠不說話,只是帶著懷疑的微笑直勾勾盯著丁微看,丁微看到她眼神中不掩飾的戲謔,知道她在意的并非是方姑娘的事,而是想要打趣她,她不由得面上飛紅,飛快低頭端茶,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剛剛明珠問,事兒若是落到她頭上該如何,實際上她心中是有明確答案的。
若她嫁的不是白開心,若她現在與白開心的相處不是深情似海,必定會與盧檸夕是一個解決套路。把人接進府,名份已定,任由那人手段百出,她以正妻的身份,就可以把人壓得死死的,甚至任意搓扁揉圓。
但現在,她是絕對不會那么做的。白開心她的夫君,在他沒有親自與她開口說要別的女人之前,她不會讓任何女人,有任何的機會靠近他,更不會主動給那些女人套上與他妾室名份的。
不過是一塊玉佩惹來的麻煩而已,沒了那最直接省事的辦法,還有其它的套路。只不過要稍稍麻煩一些而已,但為了他們的家,他們的孩子,她的夫君,她是不怕那些麻煩的。
盧檸夕之所以這樣選擇,只不過是有她的不得已。
丁微心思一動,輕輕嘆息了一聲:“皇家婦,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當初,她就沒動過嫁進皇家的心思。
“確實。”蕭明珠點頭,表示深有體會。
當初,她選擇阿鈞時,老爹也很擔憂,還一再詢問她是否想好了。那個時候她也沒覺著哪兒不好,直到現在才知道,有人得罪了她,她想一腳踹過去,還得考慮一下后果,真是不自在。
丁微被她這話給驚著了,她真沒見過比明珠過得更舒服的王妃了。皇上對她別眼相看,逍遙王爺對她一往情深,親爹蕭國公還英勇可靠,親弟對她千依百順,還入了那傳說中的老神醫的法眼;王府的事務不要打理,沒有婆媳問題,皇親國戚不敢來招惹……
皇家婦舒服到她這樣,還嫌不好做?
她輕拍了蕭明珠一下,暗示道:“這話,你別與旁人說……”旁人一定會認定她在炫耀的!!
“我也就跟你抱怨抱怨而已,旁人不說的。”蕭明珠沖她擠眼,又把話給說回到了初她們聊的方家事上:“好像那個方姑娘還不太愿意……”
“這事由不得她的。”對此,丁微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不過瞧著眼前盧檸夕的那些做法,可見肅郡王似乎沒在太在意那位方姑娘,想必,那個方姑娘很快就會明白這一點的。
“也許,她擺著架子,不過是提提身價罷了。”側妃、良妾,賤妾,以哪種身份進府,區別大了去了。
丁微走了之后,蕭明珠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件打發時間的談資而已,并不覺得能與她扯上什么關系。
又過了幾日,蕭明珠收到了一份很特別的帖子。
大紅的帖子里字跡稚嫩,一筆一劃卻寫得非常認真,下面還并列簽著兩個名字。
蕭明珠一瞧就樂了;“這兩小家伙還知道惦記我。”
知春在旁邊打趣;“只怕是兩位小哥兒是怕您忘了他們的生辰禮。特意給您下帖子來提醒的。”
“啊,他們不至于這么滑頭了吧,”蕭明珠面露了詫異,扭頭問韓允均;“會嗎,會嗎?”
韓允均瞥了一眼帖子,見帖子上的署名是蕭懷丹兩個兒子,忍不住也輕笑了起來;“有可能的。”那兩個聰明機靈的孩子剛剛三歲的時候就在丹二叔的教導下啟蒙了,據說是兩個讀書的好苗子。
“果然最狡猾的就是讀書人,他們這才進學堂就知道給我下套了。”蕭明珠磨著牙,手一揮,胳膊上的幾個紅玉線鐲嘩嘩作響;“明兒個非讓他們空歡喜一場不可。”
韓允均有些哭笑不得;“你若真把他們的生辰禮給免了,只怕他們后兒就要上門來哭了。”
那些幾個小子被明珠接到國公府養過一兩年,與明珠非常的親近,而且也非常的聰明伶俐,他瞧著也是極喜歡的。
蕭明珠遲疑了一下,決定;“那就明兒傍晚再送過去,讓他們嘗嘗失望的滋味作為懲戒。”
話是這么說,蕭明珠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入睡之前,她哎哎唧唧跟韓允均商量;“我明兒能不能過去看看。”
明天那些小家伙們應該都會在丹二叔家聚齊的吧,她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過他們了。
實際上,相比去見他們,她更想接他們來王府住上幾日的。
年初二回國公府的時候,遇上那些小家伙們,她也曾提過的,只是被人小鬼大的棋哥兒給拒絕了。棋哥兒的理由她能理解,雖然小家伙們都回了各家,但那幾家都沒有提當年的寄養文書,他們若是與王府走得太近,未必不會引起某些人的貪念。
韓允均替她掖了掖被角;“你若想去,明兒我陪你去。”
“真的。”
蕭明珠大喜,親了他一口,帶著笑睡著了。
次日,準備出門的時候,王大人來了,蕭明珠只得請婷姐做陪,先行去蕭懷丹府上,讓韓允均和蕭木石隨后過來。
她為了給小家伙們一個驚喜,特意沒有乘坐那王府標準性的馬車,明面上也沒有帶太多的人。
她的馬車才轉剛轉進蕭懷丹居住的那條小巷,玄二就放慢了馬車的速度,隔著車簾稟報;“王妃,那馬姑娘和方姑娘在蕭府門口,要不要先派人過去吱會一聲?”
雖然目前為止,沒有查出那兩家人有什么問題,但他也不敢冒失地讓王妃靠近她們。萬一出了什么事,他萬死難辭其咎。
蕭明珠怔了一下;“她們來做什么?”
婷姐不知道這兩位姑娘是什么來歷,見玄二這般謹慎,她挑起窗簾一角,飛快的打量那兩個姑娘幾眼,道;“兩個都是麻煩。”
她雖然不精通面相,但瞧著那兩個姑娘一個長得尖酸刻薄,臉上還帶著怒氣,一個淚流滿面,仿佛天下人都負了她的模樣,就沒什么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