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算你個蛋蛋!
沒了鳥兒,叫我巴巴和翠兒怎么辦?
難不成跟二叔學他那野史中傳說的獨門絕技五指陰陽禪不成?
然后和二叔、魏朝三人一起去跪舔巴巴?
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良臣算是看出來了,這宋矮子打開始到現在,就完全是在拿他當猴耍呢!
他不能讓宋獻策繼續在那胡扯了,也不能宋獻策再牽著他的鼻子走了。
我當你是大佬,你別真當我是小弟啊!
但是事實很清晰的擺在他面前,在宋獻策眼里,他魏良臣就是一傻小子。
除非他宋獻策瞬間智商下線,將個傻小子當作天人般崇拜,納頭就跪,否則,就是坐到明天早上,宋獻策也不會對魏良臣多高看一眼。
良臣心念急閃,單純依靠他自身條件,遠不足以讓宋獻策上他的賊船,所以,他需要借勢。
然而,他現在無勢可借。既然如此,便只能投其所好。
只是,也不能一昧的投其所好,主動權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要不然,依舊是被人看輕的下場。
以斗爭求團結,團結方在。
良臣不知不覺的將身子坐正,努力使自己身上隱有一股王八之氣,可惜效果并不好。
索性,將臉繃了起來,冷冷叫了聲:“宋康年!”
“哎!”
幾乎是本能,下意識的,宋獻策應了一聲,因為宋康年就是他的本名。不管他這些年用了多少化名,潛意識強迫自己忘記宋康年這個名字,但是冷不丁的被人叫出來,他還是會習慣性的答應。
這正如無數使用化名的罪犯一樣,大街上突然被人叫出真名,都會生出答應的本能。
任你隱藏得再深,任你心理素質再高,都是如此。
“你?!”
宋獻策反應過來,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之色,不明對面這傻小子怎么會知道他的真名。
“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的談一談了。”良臣微微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為他也為宋獻策各倒了杯茶。
“你想談什么?”宋獻策滿目狐疑,右手握住杯子,卻不去喝。
良臣將杯中冷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掃了宋獻策一眼,輕笑一聲,道:“你是做什么的,你我心中都有數。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把我的事做好。”
宋獻策眉頭皺了下,沉聲道:“建州人的事,我明天就去幫你做。你放心,我宋某人收了錢,必然會辦事,且包你滿意。”他以為對方是怕他收錢不辦事。
“你造謠的本領,我還是相信的。”
良臣點了點頭,能編出“十八子主神器”讖言和“闖王來了不納糧”童謠的專業段子手的本領,自是不必懷疑。
“原本我過來確是想看看你是否收錢不辦事,不過現在,我想,我們倒是還可以合作發大財。”良臣拋出誘餌。
“合作發大財?”宋獻策臉上的尷尬之色還沒有褪去,因為被人夸贊會造謠,實在不是件可以自豪的事情。
“你不是知道哪里有礦么?…開礦的事,我能和你合作。”良臣一臉自信,底氣十足的樣子。
“你?”宋獻策愣了下,“你愿意進宮?”
“不,”這廝怎么老想著自己進宮的,良臣暗罵一句,搖了搖頭,神秘一笑:“我不需要進宮,因為,我宮中有人。”
“你宮中有人?”宋獻策怔在那里。
“你有礦,我有人,大家合伙發財,你看如何?”良臣隨手又給自己添了一杯水。
宋獻策一臉狐疑:“你宮中有什么人?”
“我二叔在東宮當差,深得小爺信重。”為了防止二叔這個身份還打動不了宋獻策,良臣特意強調了句,“東宮管事太監王安公公很器重我二叔,已然安排他做了皇長孫的伴讀。”
司禮隨堂太監王安的大名,宋獻策在京里混了幾年,如何不知。他沉默片刻,問道:“這么說,你二叔有品級?”
“有。”
有還是沒有,良臣心里有數,但眼下這不是關鍵問題,關鍵是先得讓宋獻策動心。
宋獻策暗自盤算,不知魏良臣說的是真是假,片刻,他道:“我為什么要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良臣一臉無所謂,“繼續放長線,釣大魚,也是件不錯的事。或許十年八年后,你宋康年還真能物色出位公公來和你開礦…但,你宋康年真的愿意花這么久的時間么?”
說到這,良臣頓了下,提醒宋獻策:“而且,礦監乃皇爺頂著滿朝反對的壓力一力開派,萬一皇爺走了,朝廷還開不開礦,那誰也說不準。萬一不開的話,你就是知道座金礦,又能如何?…金山銀山,總要到自己碗里才能吃得下啊。”
宋獻策猶豫了下,緩緩將杯子端起,喝了口水后,忽的問道:“建州人的事,是宮里的意思?”
“這個,你不必知道。”良臣本是想說是,且還是小爺的意思,但想,模糊的態度或許能讓人更相信。
“宮里為何要挑撥建州人?建州使團不是年年都來朝貢么?”宋獻策有點想不明白。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良臣說完,不再言語,他也害怕說多了會漏餡。
宋獻策現在真的有些猜不透對面的底了,不知道這小子是在蒙他,還是后面真有人。萬一還站著那位不受皇爺待見的太子,這事牽涉的可就大了。
太子再是無能無用,總是將來的皇帝,若是對邊事有些自己的想法,倒也可以理解。
念及于此,宋獻策沉吟片刻:“我怎知你那二叔會不會擺我一道?”
良臣微微一笑:“你又怎知你不答應,還會安然無恙的在京城繼續行騙?”
“你是在威脅我?”宋獻策有些生氣。
“不敢。”良臣淡淡道:“我只是告訴宋大哥一個事實而矣。”
宋獻策思慮片刻:“開礦這件事,單是宮中有人還不行,須得有個原奏官。”
“原奏官?”
這個是什么官,良臣還真是不太明白。聽了宋獻策的解釋方才明白。
原來,原奏官就是舉人以上功名或百戶以上官職的人,只有這些人才能上疏向皇帝奏請開礦,爾后由皇帝派出礦監聯同原奏官一起開礦。
若無原奏官,這礦便開不得。
這倒是個麻煩事,幫二叔混個品級,有難度,但不是沒有辦法可想,畢竟有西李這條線在。但是找個舉人或百戶來原奏,那就比較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