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毫不遲疑便給出了回應。
“那我助你把楚紅娶回家!”
“老爺子不會同意!”
“只要你應,一切有我!”
半晌后,程明開口。
“就憑你這一句,我什么都不要了,跟你回家!”
程紫玉大舒一口氣。
她就知道,一個那般看重家族之人,又怎會讓家族名聲蒙羞呢!他再喜歡楚紅,也不會娶。
程紫玉卻是在離開前給楚紅留下了一只箱子。
楚紅打開,里邊銀光四射……
這日之后,程明坐鎮去了程府外事堂……
而程翾離開后,整個二房再次開始了雞飛狗跳。
華氏依舊一哭二鬧三上吊,而青玉則“病”得不省人事。程紫玉早已忙得腳不沾地,哪里有時間去收拾她們。
索性,她將桂兒派去了二房。
桂兒到來時,華氏正在院門口與守門婆子糾纏。桂兒二話沒說,將華氏反手一抓,直接扛起,徑直給扔去了房中床上。
隨后她便搬了張椅子坐在了床邊。
華氏咆哮著往床下蹦,卻被桂兒一腳勾了回去,直接撞上了床箱,疼得她嘰哇亂叫。
華氏再不管儀態,破口大罵,不知從哪兒翻出了把匕首就沖著桂兒刺去。
桂兒有些惱,在奪過匕首的同時順便將華氏手指反向掰了掰。
咔嚓一聲響,想也知道定是哪里斷了。
伴著殺豬般的嚎叫,一大群婆子沖了進來。
華氏口口聲聲指責桂兒害了她。
桂兒直接承認了,又云淡風輕解釋到:
“二夫人不知從哪兒找了匕首要自盡,我好不容易奪下了匕首。情急下力氣過了點,傷到了二夫人,是我的錯!但二夫人您不報救命之恩便罷了,可不能冤枉了奴婢!”
眾人瞧見那匕首上還刻有一“華”字,自然全信了桂兒,直接退了出去……
華氏快瘋了,伸手就要上來掐桂兒的脖子,桂兒卻連刀都懶得用,只一巴掌甩下去,華氏的手臂便被她打腫了……
幾次下來,華氏唯有坐靠在了床角,大口喘起了氣。
好一會兒后,她突然變了張臉,從床箱抽屜里找了兩枚銀錠子,擺到了床沿桂兒面前。
“姑娘功夫這么好,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桂兒咧嘴一笑。罷了,反正閑著沒事,與其忍受她精力旺盛不消停,不如便逗弄這位不可一世的主子玩一玩吧!
“要我做什么?”
“很簡單的,你幫我帶封信跑一趟華家?”
“這容易!我非但可以幫你捎信,還可以讓你的丫鬟或婆子親自去一趟華家!”
“當真?”
“當真!”桂兒拿起了那兩枚銀錠子掂了掂,“不過這銀的得換成金的!”
“你!”
“奴婢就是趁火打劫!”
“好!這兩枚銀錠子做定金,事成后,我自會給你兩枚金錠!”
桂兒心中暗啐,她雖長得不聰明,可腦子還不笨!
“先給錢,再辦事!否則免談!”
她將兩枚銀錠塞進了袖子。
“您可知,帶你的婆子出去要避過多少人,打點多少人?萬一被抓到,奴婢就完了!您怎么也得保證給的銀子夠奴婢跑路和享用一輩子吧?哎喲,說得奴婢心都慌了,這樣,三錠金子,一口價!”
“你!坐地起價我怎么信你!”
“不信就別做了,你我兩相安!”
“你先告訴我你出府的計劃,我就應了你所求。”
桂兒暗覺好笑,索性便胡說八道起來。
說府里最近人手不夠,她是新進府的丫鬟,她之所以能應下,是因為她還有個孿生姐姐也入了府,所以她想要出府,輕而易舉……
華氏乖乖獻出了三枚沉甸甸的金錠子,也消停了整整半日,在房中心急如焚等消息。
她哪里知曉,廊下陰涼處,桂兒一直正坐在她的躺椅上嗑瓜子。
華氏的心腹婆子的確是被送去了華家,然而那婆子將兩只手掌都拍爛了,也沒敲開華府的大門。
信沒送出去,反而還被一大桶的水從頭澆下。
華家知曉程翾去了兩江衙門,這幾日正是如坐針氈,就怕禍從天降,此刻那是半點疏忽都不敢有!只恐一個弄不好,華家就要遭殃……
前兩日程翾和程紫玉的警告還歷歷在耳,此刻華老太再不愿,為了華家的前程,也不得不將女兒女婿給撇清了。
她老人家甚至親自站到了門后,義正辭嚴好好訓斥了華氏和其婆子,警告她們安心在程府反省。又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做錯事自有夫家定奪,華家一向明辨是非,絕對不會袒護她們……一下將華氏和程顥撇了個干干凈凈。
華氏的婆子哭跪著將這些一五一十相告華氏。
華氏哪里敢信,短短幾日,被夫家和娘家同時放棄,她幾乎沒法接受。可這婆子是她從華家陪嫁而來,還能跑錯門?還能對她說謊?
門被打開,桂兒又來了,派人拖走了那婆子后,那封信也被轉送去了程紫玉手中。
桂兒這才邊嗑瓜子,邊將那日路口碰上了華老夫人的經過給細細講了一遍……
華氏怒火中燒,一下蹦起。
“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不早說!”
“您又沒問!”
桂兒笑得比花兒還燦爛:“早說的話,您還舍得拿出大金錠子去白跑一趟?”
華氏直接翻著眼白厥了過去……
至于程青玉那兒,桂兒也跑了一趟。
程青玉是個對待自己也心狠的。
一開始幾日她一直不哭不鬧,下人也就放松了警惕。
哪知昨晚夜深人靜時,她竟是偷偷出了房,輕聲泡進了院中的蓄水缸里。
雖是夏日,可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姐也禁不住整晚的涼水。
一個多時辰后被發現時,她手腳冰涼,嘴唇都紫了,整個人更是發起了高燒,胡話不斷。
大夫被請來了。
她果然趁著大夫看診時,將一枚玉佩和一封信交到了大夫手中……她可憐得如雨后嬌花,妄圖激起大夫的憐憫。
可滿荊溪除了這對母女,還有哪個不知那日街頭之事?
大夫再心善,再心疼,也不敢惹上這門騷。這也是程紫玉能一口允了大夫給青玉看診的原因。
果然那大夫開完藥,轉身便將玉佩和書信遞到了程紫玉的手中……
程紫玉瞧著兩封信,同樣是向華府求情,可這對母女卻用了截然不同的法子。
華氏那封信是赤裸裸的求救和求助,求請華老夫人施壓救下二房。
而青玉那封則端的深情厚意,半字未請外祖母幫忙,反而是孝善地告訴華老夫人父親被留祠堂反省,她和母親最近不方便前往華府,他們全家不怕有什么好歹,只怕以后不能給華老盡孝,為華家撐腰……字里行間都帶了一絲唇亡齒寒的悲涼。
高下立現。
程青玉不愧是前世程家最大的贏家,果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