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秀不敢想如果女兒真的被毀了臉會怎樣?
如果說之前她對女兒說的差點被殃及的那番話還沒太在意覺得夸大了些的話,此時再聽到兒子也這么說她心里就也不由后怕起來。她在更厭惡顧家的同時,對林家也再同情不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還得趕路去顧家,還是邊走邊說吧。”張大壯也氣惱,不過女兒既然沒事他氣惱歸氣惱到底還惦記著正事,看看日頭不忘記提醒大家,自家人可還跟顧家約了時間的。
想到兒子這一趟的收獲,他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
“好,咱們走。”溫秀附和,這回的聲音里不僅充滿了自信還斗志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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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里,顧立輝即便看見大姐臉上的紅腫了也沒心情問,他自己顧自己還顧不過來呢。
聽完自家媽和大姐說的早上被大舅子威脅,隨后大舅子又提出兩家人要一起商量他跟張敏珍離婚的事之后他連連搖頭:“不行,我不要離婚。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臉上能不能好,如果離婚了以后誰來伺候我?”
“你怎么這么沒出息,天下難道就剩下她一個女人了?你忘了你還有嘉怡和嘉寶的媽了?佳人多好啊,人長得漂亮,也比那個賤人會打扮多了,還懂事孝順,每次來都會惦記著給我買這買那,我身上的衣服還是她送的呢。哪象那賤人一毛不拔,都吝嗇到骨子里去了。哎呀,反正我更喜歡佳人,到時候你們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不是更好,還能讓我的乖孫把姓改回來認祖歸宗。”
陳素香恨鐵不成鋼的看過去,對大兒子臉上包裹的紗布全然的視而不見。在她心里眼前的人依舊是那個儀表堂堂,處處都很給她爭臉的大兒子。
“可是,可是......”陶佳人雖然也很好,可是據說她在林家是幾乎什么活都不干都是林棟包圓了。而且她還特嬌氣,凡是吃的、用的、穿的什么都要挑揀好的來,就說每次見他媽的時候那些東西哪一樣不是他給了錢她去買來做面子的啊?要不就她那樣自己賺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她自己用的......哪象張敏珍那么吃苦耐勞,平時把他伺候的好好的,不僅把家里的活都干了,最重要的是還能賺錢,能把所有賺來的錢交給他保管......
顧立輝心里發苦,又不能在他媽和他大姐、弟弟弟媳婦面前把真話說出來。
他不傻,這也是他這些年死死瞞著張敏珍他外面還有一對兒女的真正原因。他知道以張敏珍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肯定會鬧。他其實打心眼里一點也不想離婚,陶佳人那樣的做個情人就夠了。真的娶回來他可消受不了,主要是供不起啊......
反正外面的兒子再怎么都是他的種,之前那樣多好,有人免費幫著自己養老婆孩子,等以后孩子大了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他那時候再拿出這些年攢的錢,到了那時候孩子肯定是向著他這個親爹的。
到那時候他再叫孩子認祖歸宗也是一樣的。
就是張敏珍那會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太遲了,到那會兒她要是還要鬧騰他就離婚,反正他也已經沒啥損失了。
人算不如天算,他想不到自己的如意算盤會這么快就落空了,林棟那王八蛋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不會來潑了他一臉硫酸。只是不知道他知道的到底有多少?他知道那對叫他們家引以為豪的龍鳳雙胞胎其實應該姓顧不姓林嗎?
顧立輝臉上的陰晴不定隔著紗布別人一點也看不見,陳素香自然也沒有透視眼。
她一時想不明白大兒子為什么會猶豫,會對張敏珍那個賤人戀戀不忘?越是想不明白她越是惱火,覺得張家兄妹那么對自家人了,大兒子還要不爭氣的惦記著張敏珍,這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她心里的一股無名火冒出來,語氣就有些不耐煩了:“別可是了,她們家要離婚就離婚,咱們不稀罕她,到時候你把佳人娶了叫她再后悔,哭都沒地方哭去。”
陳素香的話顧錦華太贊同了,她看看她媽身上的衣服,這衣服她有印象,是的確良的印花襯衫連她見了都喜歡。那會兒她媽還騙她是他大弟給買的,她就說嘛,就她大弟一個男人怎么會突然那么細心的想起來惦記著給她媽買衣服?
她媽也真是的,這樣的好事也不記著拉上她。如果她早就知道,那個什么佳人肯定也得給她也買一件,有個大方的弟媳婦肯定比摳唆小氣的叫人更期待啊。
這么想著她上前一步勸道:“大弟,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你怎么還看不明白?佳人的男人肯定是知道了,要不能......”她自以為隱晦的看一眼顧立輝的臉,“事情都鬧成這樣了,到時候佳人那邊肯定也是要離的,她一離婚了還能不來找你?如今這樣正好,姓張的要離婚,也算是解決了我們的之后的麻煩了,而且是他們家提出來的離婚,咱們只要咬死了不愿意說不好還能跟他們好好的講講條件呢。”
顧錦華的話叫顧立輝眼睛閃了閃,陷入了沉思中:貌似大姐說的也沒錯,佳人那邊要是離了婚肯定會想嫁給他的,到時候如果張敏珍不肯讓那不就是有大麻煩了?佳人有他的兒子,他不可能對她放手不管的。她那人雖然毛病到了點,也不會怎么會過日子,但是這個不是問題,他以后肯定能幫著她改了那些毛病--
他于是不再猶豫點了點頭:“就聽大姐的。”
“這就對了,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了。他們張家的人想占我們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陳素香對女兒三言兩語就勸服了大兒子由衷的高興,她想象過后張敏珍痛哭流涕哭求著自己和大兒子要復婚的情形,真是做夢都會笑醒過來。一下子把早上張衛強放的狠話給拋到腦后去了。
“你們是二床的病人家屬?”陳素香正高興著呢,忽然一個年輕的護士手里拿個本子出現,對著這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