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覺得不好,那壯漢是去年進來的新人,格外的小心眼,就因為剛來的時候不小心被楚千陽搶了點心券,一直記恨到現在,幾乎每次碰到都要搞點事出來,也是煩人。
如果只是壯漢一人還好,他頂多就是有一把子力氣,當面挑釁挑釁,可他那個哥哥就不是好惹的了,看著貌不驚人,可人卻蔫壞蔫壞的,半句話不說,回頭就給你來幾個陰的,他們這一年來可沒少吃苦頭。
眾人都警惕的看著壯漢一伙,不著痕跡的將黑發少年擋在了身后。
楚千陽卻像是沒察覺到緊繃的氣氛一樣,還打了個招呼:“好啊,大兄弟。”
一看到他這個樣子,魯卡更氣了,就想要繼續挑事,卻被達卡拽了下,丟給他一個眼神。
現在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可沒工夫去對付這些嫩皮。
魯卡想起出來時大哥交代的事,只能不情不愿的壓下火氣,他們平白被一個野崽子算計關押到這里,別提有多惱怒了,可這個新區域長雖然不怎么樣,但獄所也不是他們想逃就逃得掉的,只尋思著什么時候能逮著對方出現的時候做點手腳,對方卻偏偏一直都沒露面!
如今好不容易將人盼來了,他們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離開的時候,魯卡還瞪了楚千陽一眼。
直到他們走遠,眾人才放松神情。
常遠用肩膀撞了撞黑發少年:“稀奇啊,他居然沒找你麻煩。”
楚千陽斜了他一眼:“那不正好。”
常遠嘿嘿一笑:“我看他們現在是顧不上你,都準備去給咱們的區域長大人搞事,你們瞅達卡那樣子,一看就憋了一肚子壞水。”
別說的好似他們沒打同樣的注意!
眾人心照不宣的沉默著,陸續下樓。
他們所在的是三樓,下去的時候又遇到了不少人,等出了小樓的時候已經是浩浩蕩蕩的一大幫,看起來也頗有氣勢。
院子前就是個小廣場,專門給他們集合用的,只是以往從來沒用過。
此時,院子里涇渭分明的站了兩伙人,雖然達魯兄弟所在的隊伍人數較少,可氣勢卻絲毫不弱,反倒更兇悍一些。
風久從光屏上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不過會出現如此的情況并不意外,支羅甘本就與其他區不和,連帶著獄所里的勞犯也互看不順眼,這是早就料到的問題。
如果不是來自東區的人比較多,他們很可能會被欺負的很慘,要知道西區的人可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
他們能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已經是最好的情形。
風久視線掃過,總共一百多人,精神面貌都算不錯。
有人想拿他們給風爹添堵,卻不想后者根本就懶得搭理,只要肯干活,食物是半點不少的,甚至時不時的還會有點心跟水果,雖然量不多,但也能讓他們消停一會。
“我靠,人呢?”常遠皺眉道:“不會又是耍咱們吧?”
“你想多了兄弟。”楚千陽道:“難不成他還站在這里等著被咱們群毆,那才是真有病。”
眾人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依舊不怎么爽快。
人群嘈雜,根本就沒什么紀律可言,更別說對可能即將到來的區域長的尊重,盡管他們的生活保障都被前者捏在手里。
隊伍正在小聲議論,就見著面前的墻壁一閃后亮了起來。
“靠!”
眾人被驚了一跳,在這里待了那么久,他們現在才知道這堵墻居然還是個光幕!
而在光幕里出現的青年,他們雖不常見,但也是認識的。
這樣穿著一身光鮮,連發絲都梳的一絲不茍的人,只是看著就讓他們反感,以至于人群里沒幾個臉色好看的,倒真有點兇徒的模樣。
機器人管家卻不會在意他們的想法,言簡意賅的丟下一個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的誘餌。
“現在給你們一個離開這里的機會。”
管家語氣平靜道:“小主人將布下一個任務,只有完成最出色的人才能得到這個獎賞,請做好準備。”
看著他那張木然的臉,獄所內的眾人足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頓時就炸開了鍋。
“他剛才說什么?!”
“真的假的?”
“這玩笑可一點都沒意思!”
“但……這位管家大人可從來都不開玩笑。”
“……”
因為太過震動,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管家對風久的稱呼。
漸漸的,混亂的聲音消失,與此同時出現的是有些粗-重的呼吸。
會來到這里的人,罪狀無不重大,如無可能,甚至一輩子都再出不去,只是想一想就足以讓很多人絕望。
他們之所以能堅持下來,也不過是存了那虛無縹緲的一絲希望,可依舊沒有此刻聽到那句話時的真實,如此明確的可以離開的宣言!
可是能走出這里的名額只有一個,他們卻有一百余人。
仿佛在管家話語落下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成為了對手,理所當然的敵人。
眾人靜默著,誰都不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么。
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回去的時候整個小樓似乎都沉重了很多。
才關上房間門,常遠就有些受不了的撓亂了頭發:“這個區域長是故意的吧?”
他們這群人雖然平時也不太平,但起碼還沒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大部分時間都相安無事,畢竟怎么折騰都折騰不出這間獄所。
可不過轉眼的功夫,所有的性質都不一樣了。
那些七樓來自支羅甘的家伙可是實打實的兇殘,跟他們并不一樣……
“現在怎么辦?”常遠煩躁的看著屋內的兩個人:“真是要了老命了!”
寧和宇沉默著沒說話,但眉頭卻明顯的蹙著,襯得那張臉更滄桑了。
“急也沒用。”楚千陽表情茫然了一瞬,才道:“先看看任務是什么吧。”
獄所外,風久就坐在管家旁邊,清楚的看到了眾人在那一刻的反應,有人驚喜有人呆愣也有人惶恐,但都說明他們是信了的。
管家做完自己的事就恭敬的立在那,半點也不問詢風久做此的目的。
風久卻起身,沒有提及任務是什么,直接回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