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爹注意到他的視線落點,勾了勾嘴角:“你在看什么?”
楚千陽瞬間回神,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個什么表情來,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
風爹卻根本就沒想著讓他回答,敲了下桌子道:“吃飯。”
楚千陽小心的走過去,吃飯的時候全程都假裝自己是透明人,但還是忍不住去掃了風爹好幾眼。
不需要多猜,他就能看出這人大概就是那個神秘的區域長大人,面容與風久有七分相像,長的自然不差,就是發色……
他真沒想過風久的父親居然會是金色頭發,這樣的發色可謂十分罕見,不說遠的,就是他們來的這一路,可是一個都沒遇見!
可以說,風爹如果敢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一定會被強勢圍觀。
楚千陽表現的異樣太明顯,風久不可能沒發現,但也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抬眼看過去,剛好見著對方的視線被風爹逮個正著,明明嚇的要炸毛,但還是故作鎮定的低頭扒飯。
“……”這副心虛的表情好像有那么點詭異。
風久又看向她爹,還是那個鬼樣子,并沒有任何不妥。
“寶寶來,啊~”
風爹直接伸了個勺子過來,示意她張嘴。
風久沉默的扭開了頭。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就是楚千陽挺奇怪管家始終站在一邊卻不進餐。
若是真要說有什么是讓風久不太得意的地方,那就是這些菜,賣相很好,但味道真不怎么樣。
管家在她心中萬能的形象塌了一個小角。
他們這次來荒原森林的時間并不寬裕,區域長常不在莊園出現總會引入猜疑。
所以在獸潮結束后他們就要回去。
但獸潮具體爆發的時間卻沒個準,只能等,好在他們住的地方距離平棲鎮出口很近,那邊一有動靜他們就能察覺。
比起風久出來是想見識一下楚千陽的本事,風爹就純粹是帶她出來耍的,所以沒有什么緊迫感。
“你認識多少妖獸?”
風爹對于風久想做的事情,通常都不會阻止,雖然面前的小子在他看來太過稚嫩了。
而這個問題也確實直接難住了楚千陽,除了這兩年吃過的那些妖獸,其余的他都不認得,就是前者,他也沒有見過全貌。
楚千陽一時語塞,難得有那么些尷尬。
風爹意味不明的嗤了一聲,連妖獸都不識得,更別說針對其弱點進行獵殺了。
楚千陽覺得自己大概是被鄙視了,偏偏他還無法反駁。
風久并不為難他,丟過去一本紙制的妖獸鑒,內容不是很全,但常見的也都有了。
楚千陽正打算帶回去仔細看,整個小樓卻突然毫無預兆的震顫了一下,連帶著家具都跟著蹦了起來!
楚千陽被驚了一跳,第一反應是地震了,可他身邊的這三位卻都無動于衷,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似的。
“看來快了。”
風爹讓管家出去看看情況,自己則抱起風久回了房間,留下楚千陽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樣好。
不過風久兩人沒有離開太久,披了斗篷帶上武器就下來了。
風爹隨手將一把改造過的遠程武器扔給楚千陽,道:“一會可別嚇哭了。”
楚千陽:“……”
風久被套上了斗篷還不夠,最后又被風爹給圈了一層,只露出了一點縫隙,隱約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一出門,就能感受到空氣中蔓延的緊張氣氛,狩獵者們蜂擁著趕去城門,臉上卻不帶對獸潮的畏懼,反倒一個個興奮的眼睛發光,看的楚千陽頭皮發麻。
平棲鎮靠近荒原森林的城墻高約十丈,看著非常威武,但結實程度就有待考證了,恐怕高級機甲的幾炮都抵擋不住,但要攔下一些等階不太高的妖獸還是沒問題的。
風久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不免看的仔細些。
獸潮來臨的時候就是狩獵者也不敢正面迎上,而是戰在城墻上放冷箭。
風久看了眼這個架勢,頓時就失去了興趣,不管在什么時代,有些方法總是顯得很老套,但也的確是實用的。
不過對付獸潮,前期的抵擋只能算是一部分,后期的出城捕殺才是重頭戲,也是狩獵者們能大賺一筆的好運道,所以獸潮雖然也讓人警惕,但對支羅甘的人來說,早就已經成為了日_常。
像風爹這樣帶著小孩子去的也不是沒有,甚至一些靠此吃飯的人家都樂意拉著自家孩子出來鍛煉鍛煉,但前提是他們能將其保護好,在沒如此強悍的實力前,他們也不會太冒險。
可也不要小看了支羅甘人骨子里帶著的狠勁,必要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舍得出自己的血肉,反正沒了這一個還會有下一個,在他們漫長的人生里,后代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不缺的。
風久還看到不過五六歲的小孩子,就已經拿起了武器跟在大人身后,臉上的神情脫離了稚嫩,只有對新鮮事物的期待與興奮。
這讓風久想起了葉落,同樣大的年紀,為了活下去,會做什么事已經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
這些孩子看著甚至比楚千陽還像個戰士。
平棲鎮也是有軍隊的,只不過人不多,在這個時候就是負責安置狩獵者們,以避免場面太過混亂。
在快靠近城墻的時候,風久已經能聽見妖獸的吼叫聲,但判斷一下數量卻不是很多,頂多百十來頭。
而方才的震動則是妖獸撞斷一顆粗木倒地引起的。
那幾人合抱的樹干斷裂時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剛好砸向城墻的方向,因著過長的枝椏,直接壓在了墻頭上,巨大的力道使得巍峨的墻面都凹了一塊。
此時軍隊正吆喝人將其挪開,不然一些身形敏捷的妖獸順著它能干脆的跳到墻內。
楚千陽還在懵逼的看著那如同山一樣厚重的城墻,就聽著風爹對他道:“武器會用了吧?上去。”
楚千陽被嚇的不輕:“不是……等等,就這么上去?!”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些狩獵者都跟身懷絕技似的,順著墻頭放下的繩子就攀了上去,深覺這個世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