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時候太過混亂,除了出頭的這些軍校生,其他人也關注不過來。
但就他們所知,那位南區的太子爺要是來了,不可能連個前十都排不上,那就只能是沒想著上榜。
如此低調的行為與他顯赫的名聲實在不太搭。
可他們都沒見過其人,是不可能從樣貌上認出人來的。
但一個高手若是刻意隱藏,眾人還真不一定能從南城的軍校生中把人找出來。
何況就程飛的了解,那位可不是個多低調的人。
“誰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帝梵跟南城也不熟,了解的并不比他們多。
“不過大神在這呢,他們早晚得找過來,急什么。”
反正他們這訓練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的。
眾人來到餐廳,路上不斷的有同校學生打招呼,氣氛還算活泛。
可是才跨進餐廳大門,眾人就明顯的察覺到了情況不太對。
明明是有著上萬人的大間,竟顯得比外面還要安靜。
童臨視線一掃,看到的就是幾個涇渭分明的隊伍。
皇家軍事的軍校服是白底紋金絲,裁剪得體的制服加身,一個個都如上流社會熏陶出的貴公子,氣質若尊若華。
何況他們本來就身份不低,氣質卓然,更襯得人格外的高高在上。
要是在其他地方,同齡人大概就要被比下去了。
但能到這里的可都是整個御天的精英軍校生。
而站在皇家軍事對面的就是他們剛剛才討論過的南城軍校。
南城軍校似烈陽,如火的軍校服張揚而肆意,紅的似血似魔。
此時最引入注目的當是隨意倚坐在位的少年,紅色長發束于身后,連眸子都如耀眼的紅琉璃,若驕陽入目。
幾乎不需要猜測,只一眼眾人就能認定這人就是那位南區的太子爺!
更別說所有南城的軍校生都整齊且恭謹的立于他身后。
雖然只是一個條件簡陋的餐廳,也被對方坐出了王座的陣勢。
雙方的微妙氣氛已經快要化成了實質,讓其他軍校生都有些坐立不安。
與皇家跟古一的競爭不同,這兩方此時代表的可不是皇家跟南城。
而是洛爾蒂斯跟南區古氏。
兩個萬古的龐然大物,已經不是普通的軍校生能摻和進去的了。
何況面前這兩人的身份也格外微妙。
連聞天都愣了一下,卻也沒想要這時候進去做什么。
空氣似乎都被凝固住了,少年們額頭冒汗,連動都不太敢動。
風久掃了他們一眼,如何若無其事的跨進了門。
就在她進入的那霎,似有什么無形的屏障被戳破,原本積壓的氣勢傾斜而出,讓有些窒息的餐廳頓時又通暢起來。
軍校生們頓時吁了一口氣,齊齊的轉頭看過去,看到風久的時候委實有些激動。
“哎呦我去,大佬就是大佬,嗎的差點被他們搞死。”
氣勢一散,就沒那么容易再針對起來了。
伊迦爾視線在那少年身上一晃而過,轉身走向風久。
“可否有幸與學弟一起用餐?”
“沒有沒有。”不等風久開口,程飛就嫌棄道:“古一跟皇家坐在一起吃飯,你想嚇唬誰呀?”
這頭前一個小時還打的要死要活呢!
伊迦爾不見生氣,也并不強求,點點頭就帶著人去了二層。
若是他們再繼續待下去,保不準會再鬧出什么事來。
畢竟皇家軍事的譜太大,跟誰的關系都不太好。
更別說伊迦爾的身份就讓人忌憚。
他一走,整個餐廳的氣氛似乎都輕松了不少。
幾人來到窗口,發現這里居然是人工掌勺,并不是小機器人做飯,都忍不住懷疑的看了眼菜色。
瞧著就那樣吧,也分不出好壞來。
少年的食量都大,一人端了個盆找了個地方坐下。
不管味道怎么樣,總比干巴巴的營養劑好吃。
“風久弟弟!”
風久剛坐下就聽著有人叫他,抬頭見到的是南城軍校的計方回在跟她招手。
而那位南城的太子爺也正看過來,對上她的視線勾著嘴角笑了下,隨即什么都沒說的離開。
怎么也在神跡里接觸過,對方的脾氣不能說壞,但身份到底讓他不會跟尋常人似的那么溫和。
“這回可是見著真人了。”
人一走,程飛就開始逼逼上了:“到底挺謙遜的。”
周圍的其他軍校生:“……”
你到底是哪里看出對方謙遜的!
在風久到來之前,他們差點就以為雙方會打起來,而且還是那種不死不休的打法!
南城的確是在神跡里一反常態的低調,但這不代表他們就好說話。
要知道南城以往的作風在眾軍校里都是最不溫和的。
不過他們還沒走完,身邊就又有人坐下了。
樂凱險些摔了筷子,皺眉道:“想打架嗎?”
“不太想打。”虞顏無辜的看著他,隨即一雙狹長鳳眸轉向風久,道:“都沒有時間好好打個招呼,虞顏,圣維爾軍校的隊長。”
“入夢。”風久點頭:“你好。”
圣維爾軍校在御天的排名第六,實力可不弱。
而他們的軍校服是紫繡銀白云紋,內斂的奢華,將虞顏那張本就出色的面孔襯得越發妖艷。
虞顏也與路以堯打過招呼后本想跟風久多聊幾句,但因為樂凱在,最后到底沒能吃完一頓飯,無奈的分開坐了。
雖然各軍校的學生也不是都湊在一起,但也下意識的坐在同一個區域,被軍校服劃分的人群顯得格外涇渭分明。
御天的十大軍校,有五個都在東區,剩下的南區跟北區各占兩個,中區只一個帝梵。
不過南區是南城一家獨大,其他軍校也不過是其的附庸,格局比別區明朗得多。
這倒不是說東區的高手就最多,主要其他星球的學生若報考御天軍校,多數都會來東區。
如此也使得人才匯集,東區的成名軍校才活了起來。
古一也同樣有不少來自其他星球的軍校生。
畢竟皇城腳下,總是讓人趨之若鶩的。
更別說古一留下的那些光輝歷史。
吃過飯,眾人又回了宿舍,準備趁著教官發難前好好睡一覺。
雖說對他們來說兩天不睡也沒什么大問題,但隨時保持最好的精力到底還是極重要的。
連童臨也備戰去了。
風久回了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閉目休息。
也不知道誰將她的房間號傳了出去,樓下不斷的有人抬頭看向她的窗戶。
不過因為角度問題并瞧不見人。
修煉的時候時間過的就快,不過眨眼的工夫,天就已經完全黑了。
高年級生都有經驗,并不出來嚇咋呼,而是跟聞天等人一樣要養足精神。
新生雖然要激動一些,但有學長指點也老實的去休息。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宿舍內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聲,跟偶爾的輕聲細語。
其他樓內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這就在歲月靜好的時候,風久察覺到了樓外有人。
雖然對方故意遮掩了氣息,但也是瞞不過她的。
風久房間窗戶的位置好,正對著晚間集合時的那一片空地,視野極佳。
她起身走到窗邊,往外看的時候就對上了一位教官的視線。
這么一整排窗戶就探出這么一個腦袋還是很明顯的。
那教官不是古一軍校的,卻也不可能不認得風久,見狀愣了一下,然后伸手點了點,讓他去休息,隨即又不聲不響的走掉了。
眾人如今所在的地方在叢林邊緣,在第一場比賽結束后,軍校生們就認出了這里。
是東區跟中區交界處的三分叢林。
之所以叫做三分,據說是因為這里以前是是三處并沒有聯系的叢林區,卻因為各種原因最后合為一體,就得了這么個名。
三分叢林危險度不大,但面積卻著實不小,要不然軍校生們開場戰斗也不會那么難。
但所謂的危險度也是分人的,對教官們而言不是事,于軍校生們卻不是全然安全的。
就說之前見到的四階妖獸,只要跑出來一只,或者鬧出一場獸潮,也不是這些少年們能輕易應對的。
所以按理來說,在這種地方停留,住宿區外圍都應該有警戒。
但教官們卻狠得下心,什么都沒安排,就這么讓他們與一叢林的妖獸作伴。
甚至到了夜間還能清晰的聽見不間斷的獸吼聲,得虧得這些少年們膽大,照樣睡的很香。
其實此時時間還不算太晚,不過才剛過十一點,若是還在軍校,大概還有學生在訓練。
只是到了這里沒有訓練的條件,也不用搞加訓。
等那教官走遠,風久也回去躺好,只是窗戶并沒有關。
隨著時間過去,原本一點的細微說話聲也都消失不見,外間原本的月色也漸漸隱蔽,被厚重的烏云遮蓋。
“噼啪!”
雨滴降落砸在樓頂,隨即越來越多,直到連成線,如奏樂般歡快的響起一片。
叢林處的雨水總是不少,而且說來就來,誰也不知道會持續多長時間。
他們比賽的兩天沒有遇見是運氣好,否則窩在林子里將會更加難受。
到最后雨聲太大,一些覺淺的軍校生都被吵醒了,見到外面的瓢潑大雨都忍不住皺眉。
“這雨明早能停嗎?”
夜太黑,他們趴著窗戶看不出什么東西來,反而差點被吹進屋子的雨滴淋濕。
這么大的動靜,連妖獸的吼叫聲都被掩蓋住了。
好在沒有大雷。
還別說,大家都住在一起還挺有安全感,即使覺得這雨下的有點煩,也沒有多緊張,反而因為溫度驟降很是滋潤。
聞天睜眼看了看外面的榆木,又忍不住看向挨著301的墻壁。
有心去瞧下風久怎么樣,但想著這大概不算什么事,還是沒好去打擾他,重新躺下了。
這雨就沒有要歇下的意思,開始軍校生們還都沒當回事,但一個小時后就躺不住了。
一樓的學員們率先跑了出來,差點沒罵娘。
“臥槽,我就說教官們不可能那么好心,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啊!”
建筑宿舍的位置在叢林中的海拔不高,結果雨下的太大,水流直接就漫了進來,將一樓的地板都淹沒了。
軍校生們被從睡夢中驚醒,看到這情況頓時就傻眼了。
他們是真沒見過這種情況的,這要是雨繼續下下去,是不是回頭連床鋪都能淹了?!
這特么還怎么睡覺啊!
被安排在一樓還是下鋪的軍校生們臉色都有些黑。
順帶也吵醒了其他人。
聞天聽到動靜起來,見唐瑾已經從外面回來了,對上一屋子的視線,道:“今晚恐怕睡不了了。”
他們之前只顧著比賽,差點都忘了這一茬。
叢林雨季的降水量大的時候能成一汪河水,就連樹木都要淹沒,更別說他們這一小旮旯。
程飛一拍腦袋,也意識到了什么:“三分叢林!”
三分叢林,可不就是地勢較低,幾年就會被淹一次,不被淹的時候水量也少不了。
只是他們以前都不來這里訓練,注意力又都被對手跟新奇的環境吸引了去,所以忘了這茬。
或者說軍校生們千算萬算,沒算到教官們會這么狠!
三分叢林的雨季明顯是提前了,可明知道如此還把他們安排在這,要說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那還睡個屁啊,房子都要沒了!
軍校生們換了一身作戰服,將其他物品都裝在防水包里,然后出去查看情況。
程飛往風久的房門看了一眼,聞天道:“讓他再睡一會吧。”
反正這事也不是多一個人就能解決的了。
而且雨水要淹到三樓也得等一會。
等他們下樓的時候,其他學員也幾乎都起來了,正在商量對策順便將教官們扒了一遍。
“天哥。”
見到聞天,眾人頓時就精神振奮了一些。
“這雨下到天明怕是也停不了,我們現在要怎么辦,轉移地點嗎?”
如果早一點轉去林子里,起碼等水位上升后,他們還能有個落腳地,否則到時候就只能臟兮兮的游過去了。
想想都很慘。
“不對。”
聞天看了眼一樓已經到腳踝的水位,皺眉道:“教官不可能做這樣的安排,并沒有意義。”
建了房子又放棄,難不成就為了給他們休息幾個小時?
那也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