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戴良反應,少年直接一腳踩了下去。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格外清晰,戴良慢半拍的感覺到疼痛,臉色瞬間煞白,殺豬似的慘嚎出聲。
“洛星河你敢!”
少年皺眉:“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咔!”
又是一聲脆響,戴良的下巴被利落的卸了下來,讓他頓時瞪大了眼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邊這么大的動靜,戴家的護衛始終關注著自家少爺,哪里會看不見,忙急急的跑過來,厲聲喝道:“你們大膽!”
但他們還沒動手,洛家護衛就先一步的擋在了洛星河前面,身上的氣勢也不再收斂,頓時一股兇煞的氣息充斥在整個空間,讓人一眼就辨認出這些是在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才剛開口的戴家護衛登時被唬住了。
他們雖然也是傭兵,但等級只能算是中等,厲害的都留在戴成身邊,余下分給兒子們的自然就水平有限,哪里比得過洛家獨苗苗的護衛水平。
不需要動手,就已經分出了高下。
戴良自己將下巴推了回去,一只胳膊無力的垂著,額頭上都是因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滿了憤恨。
可最讓人無奈的是,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做什么。
戴良終于體會到了戴肖當時的感受,一股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帶著五臟六腑都揪著疼。
“一群小丑。”
洛星河沒再給他一個眼神,這種程度的傷還不至于致殘,回去養兩天就差不多好了,他還真不當回事。
不過等少年想起來要找風久比試的時候才發現她早就已經不見了。
“人呢?”
護衛們面面相覷,眼里都閃過一抹訝異,風久算是很突出的長相了,可這么一個人離開,他們居然都沒有意識到,這實在是有些驚奇。
少年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而此時的風久已經離開好一會了。
在洛星河將注意力轉移到戴良身上后她就沒有停留,對她來說不引人注目的走掉并不是什么難事,只要她想,任何人都無法辨別出所謂的存在感。
至于戴良,也是他自己要往石頭上碰,估計現在也沒精力來管風久了,他得擔憂一下回去后戴成的反應,若是也丟了晚上參加宴會的機會,那才叫絕望。
戴良想要借著洛小少爺的手讓她吃癟可謂異想天開。
洛家小少爺雖然性格肆意,但不是傻,身邊又有那么多人護著,哪里是那么好算計的。
雖然她這么一走,很可能下次見面會有點波折,但洛星河到底年歲不大,心思也很好猜,說起來并不難對付。
倒是他那個祖爺爺,可謂人精中的人精了,碰上了可能會有些麻煩。
風久沒有急著回去,又在周圍轉了一圈。
她來天驕城的次數不少,但天驕廣場還真是第一次來,而且平時也沒有如今的熱鬧。
不過她走了一會,身后的幾個尾巴依舊綴著。
這已經是第三批心思不純的流浪漢,如他們那般人,只要看到穿著得體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評估他們身上的價值,只要有可圖之處就不會放過。
要不是風久身邊還跟著兩個護衛機器人,他們大概早就動手了。
護衛機器人的等級不低,對付這些人絕對綽綽有余。
風久一直沒回去當然不是因為好奇天驕城的熱鬧,所以來了閑情要到處看看,她只是在借著溜達的機會觀察城內的守衛情況。
現在的天驕城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太平,然而都不過是假象而已,如蓮花男跟小卷毛那樣的殺手可能已經布滿了各個大街小巷,實實在在的危機四伏。
只不過現在還沒到爆發的時候。
但偽裝的再老道也難以騙過風久的神念,所以才轉了一圈她就已經發現了好幾個可疑的人物。
這些人的實力也許并沒有強到無敵,但可怕的敵人不一定是單純的身體素質強悍,也可能表現在方方面面,而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造成難以想象的后果。
了解個差不多,風久就隨便找了個店面坐下。
她此時所在的地方是天驕城比較高檔的商業街,在治安方面還算不錯,起碼那些尾隨的人不敢在這里動手。
但巧的是,她才剛坐了一會,就有一隊人從街角走了出來,被圍在中間的少年滿臉的不痛快,而他身后的人則低著頭半句話也不敢說。
會在這里見到洛小少爺還真是意外,不過風久的位置隱蔽,倒不擔心會被對方看到。
少年在天驕城的時候什么樣外人并不清楚,多數都只是道聽途說,總而言之都是蠻橫紈绔的印象。
這話應該并不都是假話,就風久看到的模樣,少年確實很是霸道,對于妨礙到他的人從來都是毫不留情面,完全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這樣有身份權勢的貴族子弟才是最不好糾纏的,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會顧及什么所謂面子人情,做事全憑自己心意。
所以雖然不怕,可能不接觸盡量還是不要牽扯的好。
風久躲在綠植后面,加上氣息的遮掩,就是尋常人也輕易注意不到她。
而洛小少爺也并沒有進入她所在的店面,而是拐去了旁邊一棟最大的商城建筑。
比起風久跟戴良來說,洛小少爺的身份其實要敏感的多,暗自里盯著他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也虧得洛老城主居然真敢放著他隨便亂跑。
直到少年身影看不見了,風久才起身離開,準備坐車回去。
那些尾隨者見她要走,頓時就等不下去了,悄咪咪的圍了上來,只是還沒靠近,一眨眼的工夫就驚詫的發現目標從眼前消失了……
風久回到住處的時候,戴良已經治好了傷臥榻修養,因為他是在外面出的事,并沒有被多少熟人看到,所以戴成也并沒有當回事,讓他逃過了一劫。
戴良又慶幸又惱怒,聽到屬下回報風久回來了的時候,更是差點把牙咬碎。
他完全想不明白,明明是風久先被洛家小子盯上的,可為什么最后倒霉的是他,對方卻相安無事,這讓他格外的不平衡。
但好歹他還沒有失去參加宴會的機會,所以一時間也不敢再有什么動作,生怕惹得戴成的不快。
“又算計誰去了?”
墻的另一頭,風爹看到風久施施然的進了屋,忍不住就要去捏她的臉,不過被躲過去了。
真動手的話,說實話,風爹不一定能打得過風久呢。
風久看了他一眼,順勢握住了風爹的手腕,見他現在的狀態還好就松了手。
風爹習慣了她這樣,也不吃驚,只看他肯放風久隨便去任何地方,就知道是對她放心的。
這還要歸功于風久的那把靈劍,連高級妖獸都能斬殺,不說與那些高手對戰,但在關鍵時刻保個命起碼還是能做到的。
風久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過了正午,再隨便做點什么,天也很快就暗了下來。
快到了宴會開始的時間,風久跟風爹著裝得體后就上了云城主派來接待的懸浮車。
宴會廳并不在這里,還有一段的車程,所以要提早一點去。
至于隨身護衛,一般是可以跟著去宴會場地,但只能等在外面并不能進去,就是管家這樣的身份也是同樣的待遇。
否則進了主場的護衛太多,難免會有些怠慢其他客人,這都是老規矩了,也沒人要在這方面找茬。
風久順著車窗往外看去,偶爾還能見到其他客人的座駕,并不是所有人都選擇云城主準備的懸浮車,想必是害怕被人暗中做手腳,這些人的命可都值錢的很。
但實際上只要云澤水不傻就不會在這上面搞小動作,如果真有人在他的地盤出了什么事,那不管是不是他有心為之都要解釋不清了。
別人才不管你是如何被算計的,反正沒做好就是你沒能力。
當初戴成將這么一個麻煩推給云城主也就是打著這么一個主意,甩鍋甩的格外順手。
實際上到如今也有人不明白云城主為什么真接下了這個活,若是耍個無賴,想賴也是可以賴掉的,就是可能會有些復雜。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天驕城作為比較富裕的城市,夜晚也并不冷清,絢麗的燈光將各處街道建筑都照得透亮,也很有幾分美感。
風久在路上沒事就聽著其他客人的閑談。
“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還有點害怕……”
“可不是,一會見到的可都是支羅甘的大佬們,那可是十一位城主大人啊!我的天,真見到了我能吹一輩子!”
“哎我說你可得想開,遠遠看一眼就行了,那些城主的心可都黑著你,不小心惹著了會要命,我可不敢靠近。”
“那倒是,就這陣仗,連星盜都不敢露面呢……”
這話是沒說錯,要讓那些星盜對上一位兩位城主的沒問題,但一下子得罪十一位城主,那絕對是覺得自己命太長了。
要知道支羅甘的城主們在心狠手辣方面都不會讓人失望,誰得罪了他們,那得到的報復只會翻倍的漲。
所以在這方面,如今天驕城倒是很安全。
就這么一路安然無事的到了宴會場地,風久遠遠的看到了一棟非常有氣勢的建筑,光是燈火就映照了半座城市。
風爹名義上是西區最大的官,但這個名頭太虛,是連侍者都知道的事,以至于到場之后,他們就這么被怠慢了,竟沒有一個人過來接待引路。
而宴會內場沒有侍者接引是絕不允許進去的。
風爹也不生氣,帶著風久在外面轉悠了起來,邊走邊道:“一會奧多會要找我的,不著急,等著就行。”
風爹很少跟風久說東區那邊的事情,所以她對某些事的了解并不多。
不過只要清楚奧多是洛爾蒂斯家的人就行了,他們永遠不會成為朋友。
風爹不在乎冷遇,風久就更不當回事了,連轉悠都懶得轉,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因為進入內宴的客人比較少,所以外面的大廳反而更加寬闊熱鬧,多數人都來的比較早,此時人來人往的,氣氛已經熱絡了起來。
那些有利益牽扯的群體自成一個小圈子,外人很難插_足。
“先生,要來一杯飲品嗎?”
一名侍者停在風久身邊,不等她說話就將一杯紅色的果汁放在了桌子上。
這樣是有些破壞規矩的,如果是其他人碰見,這侍者大概會被追責,但風久卻只是抬頭看向對方。
這是一位剛剛邁入成年的大男孩,長相并不如何突出,卻眸光明亮,即使不怎么愛笑,也仿佛帶著一股暖意,讓人感覺很舒服。
見風久看他,侍者嘴角稍微勾起點弧度,讓臉部線條變得更加柔和了一些:“如果先生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找安洋。”
說著微微一行禮退開了。
自稱安洋的侍者沒有回頭,繼續穿梭在光鮮的客人之間,為他們提供需要。
風久指節輕輕的敲了下面前的果汁杯,發出一聲脆響,她還真沒想過葉落會出現在這里……
即使經過精密的偽裝,但身上的氣息不可能改變,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認了出來。
不過葉落大概并不知曉自己已經暴露了,只是力所能及的想要給她些幫助。
想必在外人看來,她這個被遺落在內宴外的區域長公子十分可憐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風久也沒有戳破,葉落可能猜到了她會來宴會,但此行應該也有其他目的,盡量還是不要泄露身份的好。
一經注意,風久就發現廳內偽裝的侍者不僅葉落一個。
這些孩子還真是膽大,哪里都敢去,居然連如今這樣的場合也要混進來。
要知道這里的能人眾多,不說別的,單單被識破了偽裝的身份就說不清楚,可不是一句危險能形容的。
但來都已經來了,這個時候想走也不容易。
風久沒再看葉落,但神念還是若有似無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發現對方并沒有刻意去接觸什么人,靠近的人物也都只是一些普通身份的生意人,并不顯眼,想必是在降低外人的防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