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組出動的人等級都比洛星河高,他們即大膽又謹慎,不想因為大意而折損人手。
所以這兩人在不確定對手實力之前也沒有貿然應戰,而是準備探探敵情。
洛小少爺因著探測器有了故障,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敵人的靠近,但他觀察力不弱,雖然雷組的人還在繼續前進,少年卻依舊能看出不協調的地方來。
他們距離殘破的商廈太近了!
不僅是近,動作間隱隱的透露出不尋常的架勢,可以說他若是想跑,那雷組的人隨時都能將他包圍。
若說不是刻意的又哪會那么巧合,天知道這些參與游戲的大佬并不都是經常戰斗的,作戰經驗豐富也有限。
少年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之前被戴成帶人合圍都能硬拼出一條路來,此時也同樣不含糊。
但怎么說雷組的人也太多了,洛星河又沒有了地圖里遺留的高能炸彈,正面沖突并不明智,而且就算有也不見得還能達到那般效果。
雷城主可不是戴成。
少年此時在頂層,這個位置若是遇到了什么事都沒有地方可以逃,要是戰神號可以飛還能運作一下,如今就還得小心的爬下去。
好在這商廈雖是遺世獨立的高,卻跟其他地方一樣凌亂,不說樓下堆積著大片垃圾廢材,地下也是縱橫交錯的通道,都是當年大戰的時候留下的。
在這樣的地形想逃是容易的,麻煩的是對方的探測器。
如果不能屏蔽掉探查信號,那不管洛星河跑到哪里都依舊會被人找到。
少年挑眉,想到了戴成,如果能讓兩個隊伍相遇,那他就能趁機溜掉了,只是前者并沒能追上他,此時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折騰呢。
尋思間,洛小少爺已經到了樓下,而雷組眾也距離商廈越來越近。
沒工夫猶豫,戰神號身子一矮,就又鉆進了地下的蟲道里。
在機甲還沒被廣泛應用的時候,這些蟲道就是人們存活下來的希望,所以建設的很是堅固,這么多年頭過去,依舊堅強的立在這里。
只是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糊,加上偶爾又被炸彈毀掉的地段會斷了前進的路。
洛星河只對玩過的地界有印象,不然也不可能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挖出一枚超大威力的炸彈來,但于遍布整個地下的蟲道就不那么通透了。
所以下來的時候他反而更加謹慎了。
那邊雷熊有改裝過的探測器,少年的所有足跡都瞞不過他,見定位的點三維坐標有變化,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也不慌。
“那人應該已經注意到我們了。”于丘道。
自提出不錯的戰斗部署后,于丘就一直跟在雷城主身側,時不時的都能給出一些不錯的建議,由此,后者也就任由他發言。
“對方沒有正面沖突,也沒有固留原地,會選擇蟲道,想必是有些自信的。”
于丘在上次遭遇過星盜后很是用心鉆研了一些戰斗方面的知識,即使本身戰力不強,也沒親身參與過幾次,但理論卻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并不是胡諏。
他打開大家一起構建的地圖,在上面點出幾個點,道:“正巧這個地圖于某研究過,知道地下蟲道有幾處破毀的地方,要想從這里逃出去就必定會經過這三個點,我們只要設手埋伏就行。”
雷城主見他說的沒啥問題,就點了點頭道:“那就這么辦,我們兵分三組,先把人攔下再說。”
見狀,眾人忍不住看了于丘一眼。
雷城主參與過的大小戰斗無數,不會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不過他似乎挺好說話,有人給他出謀劃策,只要沒什么毛病他就接受,也是很隨性了。
但他并不輕敵,在不確定對手實力的情況下,寧愿慎重些,也不會放過敵人。
畢竟傭兵本就是個危險的職業,任何忽視都可能造成嚴重的后果,搞不好就要丟命,再小心都不為過。
場內的眾人可能還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場外的觀眾卻把這一切都看的清楚,下意識的替洛小少爺捏了一把汗。
“洛星河這回跑不掉了吧?沒有武器,機甲也有受損,不用多,只要來兩個四級機甲就能讓他留下了。”
“這次確實懸,別人什么樣不好說,但雷城主在呢,怎么可能讓洛小少爺溜掉。”
眾人搖了搖頭,都覺得少年要沒戲了。
其實不止其他人,就是老城主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不聲不響,但注意力卻始終放在洛星河身上,好怕一眨眼就錯過什么。
沒人比他更了解少年,少年天資卓越,對戰場的敏感度也委實不弱,但到底從小到大受到的挫折太少,自有一身不可掩飾的鋒芒,刺人且耀眼。
跟同輩比劃還有優勢,對上雷城主這樣的老_鳥就艱難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老城主也知道不能強求,何況少年已經表現的很不錯了,而且他一向縱容這個曾孫,不怕他做不好,就怕他會不高興。
但心里這么想,面上什么都沒有表現出來。
就在這時,于文雄走進來,對著云城主小聲說了什么。
眾人側目,因為他們都知道對方是去調查戴臣的事去了,此時出現,難不成是有什么線索了?
只不過現在戴成還在游戲里,有什么結果也要等比賽結束再說了。
“啊!”
大家正有點晃神,就突然聽到有人驚叫一聲,眾人下意識的轉頭看回光幕,入目的就是一片火光。
這次攻擊的力度不如戴成,但因為是在地下引起的震動,所以就顯得更加艱難。
雷城主出手了!
他并沒有守在三處路口慢慢的守株待兔,而是直接毀掉了其中兩個路口,斷了少年其他出路后,又帶人順著僅剩的蟲道迎面對著洛星河而去。
如此一來,兩方遲早都會碰上。
洛小少爺也聽到了那兩聲爆炸,只是還沒能預料到發生了什么,頓了下就繼續趕路,他已經走了兩個死胡同,再拐出來正巧就是僅剩的那條路線。
眼見著少年無知無覺的向著死神靠近,觀眾們都不由得緊張起來,替他捏了一把汗。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最后一個拐角,少年仍然沒能覺察到危險將近,雷城主卻早知道敵人就近在眼前。
如今雙方就只隔著一個拐角!
再進一步,就能迎面撞上。
洛星河像是此時才有所感,身形突然頓住,然后猛地調頭往回跑!
“砰砰砰!”
機甲踩在地面發出急促的聲響,像是壓在人的心上,呼吸都凌亂起來。
但雷城主哪里會讓他跑掉,率先追了出去!
“哎呀,被發現了!”
有人驚呼一聲,也不知是惋惜還是慶幸。
雷城主很快沖過拐角,看到了洛星河身影的一個尾巴,肩上的炮口已經架開,卻沒有開火。
如果在蟲道里發射炮彈,那道路塌陷,他們都要遭殃。
不過僅一眼,雷城主也看出了那是駕戰神號,而且后翼的地方明顯有破損,像是已經經歷過不小的戰斗。
只是等級卻沒能注意到。
被發現了也不慌,雷城主緊緊追在后面,有他帶頭,其他人更是沒什么緊張的,模樣輕松自在,居然還有心思在頻道里聊天。
“也不知道這人是誰,不若我們猜猜看?”
“最大可能是安組的人,但也不排除是戴組混進來的探子。”
左右參與比賽的就那么些人,去掉已經被淘汰的,其實也不是沒得猜,眾人頓時一個個的開始列舉。
戰神號是比較常見的機甲型號,不好特定,雷組眾一個個的開始列舉,沒一會就蹦出來好多的聊天紀錄。
雷城主瞅了一眼,也沒阻止。
但他們不開炮攻擊,洛星河卻沒有顧忌,若是這被逮著了那肯定會被淘汰,還不如多拉幾個人墊背。
所以跑了一會,洛小少爺就猝不及防的往后射出了幾發炮彈,想要破壞了蟲道阻了對方的路。
然而雷城主不愧是傭兵好手,早就料到了此種情況,不緊不慢的射出了幾道光束,正正打在了半空中的炮彈上,頓時“轟轟轟”的震響不絕于耳。
但看著架勢很大,實際上爆炸的沖擊根本沒能觸及到蟲道壁壘就被消除掉了,頂多顫落一層土塵。
這一手讓不少人都目光一凜。
要知道炮彈跟普通的光束威能根本就不對等,掌握不好角度跟時機,引起的效果就是負的,何況要在實戰中精準的對射,難度不要再高!
何況看雷城主輕松寫意的模樣,很顯然是常規操作。
這東西都是看起來容易,實際上手卻很少有人能做到,起碼雷組眾里能如此的真挑不出來兩個,多還得看點運氣。
所以立馬就有人贊道:“雷城主好槍法!”
連隊伍頻道里的閑聊都跟著停了一停只是在賽場內無法看回放,否則他們指定要反復看上幾遍。
雷城主都親自迎戰對手了,其他人也不好多懶,沒再說些沒用的,各個都舉起了武器,只是沒那個技術也不敢在過窄的蟲道里射擊。
洛星河眼見著丟出的炮彈都沒了用處,低咒一聲,只能縮進距離,攻擊靠近自己的地方,只是這樣一來,戰神號也難免受到波及。
兩方一追一逃,打的熱鬧,如果是在附近沒可能察覺不到動靜。
風久坐在駕駛艙內,看著機甲隨著地面偶有震顫一下,隨時警醒著不遠處的危險。
也是運道了,兩方交手的地方距離她挺近,若不是安城主給她留了一個屏蔽器,估計也早就被雷組發現了。
她開始也不知道與對方對上的是誰,但外界的光幕卻明明白白的昭示著。
洛小少爺還真是誤打誤撞的到了她附近,若不是雷組的人正好出現,這會可能已經走遠了。
風久不是看不出來,繼續下去,少年就只有被淘汰的份,雷城主的實力半點不虛,可不是戴成那樣的花架子,每次出手都不華麗,但卻言簡意賅到恰到好處,招招命中脈門。
幾次交手,洛星河是半點好處都沒撈到。
而他繼續跑回去,遇到的也只是早就埋伏好的雷組隊員,到時候被前后夾擊,就更沒什么出路了。
除非能出現些意外……
風久視線一轉,然后就在戰場附近看到了一個人,是那個附屬戴成的商人克里得!
這里動靜鬧的這么大,對方沒可能察覺不到,很慫的躲了起來,卻又舍不得跑,大概是想留下撿幾個人頭。
與他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似乎正在商討著什么。
不過要想要這倆人靠近可不容易,戰斗不結束,以他們小意的性子輕易都不會露面。
如果風久以隊友的身份求救,他們也許顧著名聲顏面不會不理,卻不見得用心,頂多敷衍一下,甚至可能最后再將她推出去。
何況她現在“不能動”,反不反抗都麻煩。
所以風久不打算站出來,只細致看了下洛星河周圍的地形。
正如于丘所說,地下蟲道受損嚴重,之前只有三處出口,被截了兩個之后就僅剩下一個了,距離地面又遠,完完全全的無路可逃。
但若是有心做點什么有人不是不能的事。
風久注意到什么,微微閉眼,心里瞬間就有了盤算,只是她不好動手的話就得有人配合。
打開私聊,風久給少年發了條消息過去。
洛小少爺此時也很頭疼,有種上天入地都無門的感覺,原也沒工夫去看什么消息,但風久的不同,他設了特別提醒,所以一來就聽到了。
眉挑了一下,他想了一下,還是在丟出幾發炮彈后打開看了一眼,然后就忍不住一愣。
他現在已經顧不及風久先給他發了信息,并以此嘲諷對方,比起這些,得先活著逃出去才行,否則說什么都顯得無力。
可風久發的這訊息是什么意思?
驚險中,洛小少爺腦袋轉的也不慢,瞬息后,眼睛頓時一瞇,竟也有幾分凌厲的味道。
外人看不到他們的私聊,不知所以,乍然見到洛星河停下都非常意外。
“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