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陸川一邊問,一邊暗暗扯嘴。
又老是這種俗套的劇情,你和我娘就不能來點兒創新什么的嗎?
“后來你娘不就懷了你么?我本想在你母親所在的小漁村等你出生后,帶你們母子一起回家。”
陸良望了他一眼,道:“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進城買東西,回來后你娘就不見了。”
“不見了?”
陸川目光一閃,忽愕然道:“你是說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陸良點了點頭。
“我找遍了那個小漁村,在她們那里等了一段很久但是都沒等到她回來。”
陸良搖搖頭:“我不會打漁賺錢,身上的錢很快就花光了,所以只能回去老家把這當做是一場夢。
可是沒想到幾個月后,有天我出門時在門前發現了一個襁褓中的小孩,襁褓中還有你的生辰八字……”
陸川沉吟不語,這他娘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是在玩什么?
最后她生下孩子后,又能準確找到他爹的家把他放在門口,說明她一直在關注著陸良或者有能力知道這些。
那她到底是人,是神,是仙,是妖,還是鬼怪?
呸呸,人和鬼怎么可能生出來孩子,他身上哪有一點鬼氣?
“所以,你娘是生是死,其實我也不知道。”陸良苦笑道,“也許還活著,也許……”
說到這里他搖搖頭,不再說話,站起來讓他早點休息后就走了。
陸良走了,陸川卻有些心亂。
微一沉吟他決定去找申公豹,請他幫忙拿個主意。
“原來是這樣。”
申公豹聽完想了想,忽然抓過陸川的一只手化掌為刀,在陸川的指尖一劃。
鮮紅的血一下子冒了出來。
申公豹食指沾了一滴,放在他的眼前開始觀察起來。
“師父,你在干什么?”
陸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驗一下你的血啊,你不是想知道你娘的來歷嗎,看看你的血就知道了。”
申公豹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你娘是個神仙或者妖怪的話,那你體內也一定有你娘的血脈……”
“那師父,驗血……需要很多血嗎?”
陸川看著還在不住往外冒血的手指問了一句道。
“不需要,一滴就可以了。”
聽到這話陸川臉當場就黑了:“那你給我手指開這么大個口子?”
說著趕緊從申公豹的房中找來藥粉給他的傷口敷上。
“年輕人氣血太旺,放點血更健康。”
陸川:“……”
片刻后。
“什么,凡血?”
聽到申公豹辨認檢驗過的結果,陸川瞳孔微微一縮。
“沒錯,你的血脈中只有人族的血,并沒有神仙或者妖怪的血脈。”
申公豹說道:“神和人混血的后代可以稱作半神,妖和人混血的后代,也是帶有妖氣的半妖。
但不管是人和神還是人和妖結合,出現后代的幾率極小,且天生都不普通,可是為師當年看到你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察覺……”
陸川含著手指,低頭聽著目光閃動,沒有說話。
半神?
嗯,就是楊戩那樣的嗎,天縱之資,根骨奇佳,天賦異稟……
老實說,雖然楊戩的來歷慘了點,但他的這天賦與氣運卻沒有人不羨慕的。
只是幾率極低的話,他想知道楊戩他媽怎么能一連生出三個的?
可他一出生就是個智障,這這這……
唉,人比人簡直氣死人啊!
還有半妖。
如果說,半神是光環加身,上天寵兒的話那人和妖的混血后代,半妖就是上天的棄兒了,命運十分悲慘。
雖然人和妖結合后,會出現后代的幾率非常的低,但一旦出生就是半妖,半妖可以參考一下半神。
半妖的身上,也會遺傳他那妖族父母的特征,以及一些妖力,血脈中也隱藏著妖族狂暴的獸性。
這平時冷靜的時候還好說。
可一旦受到刺激,妖族血脈蘇醒后,他們就會失去理智變成可怕的兇獸,四處破壞,在哪里都像個怪物一樣,故而為人、妖兩族所不容。
因此天條規定,人和妖不得相戀,更不得結合。
他既沒有運氣好到爆棚,一出生就是楊戩那樣的半神,但也沒壞到是一個半妖,就是很血統純正的人族。
“半神又怎么樣,大家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我陸川就未必不如你楊戩。”
對于這個既不最好也不最壞的結果,陸川很滿意,那么現在問題來了,楊戩以后的第三只眼哪兒來的?
“師父,現在大劫將起,你能算出我娘在哪嗎?”
現在天下即將大亂,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試著找到并把他娘接來這里一家團聚。
“雖然天機蒙蔽,如果是沒有入劫的凡人那問題應該不大。”
申公豹點點頭開始掐算起來,陸川在旁邊靜靜等待。
片刻后。
申公豹停下長長出了口氣,看向有些緊張的陸川,搖了搖頭,說道:“已經去世二十年了。”
陸川的身體一晃,愣在那里。
“怎么去世的?”
良久后,他又問了一句。
“病!”
陸川聽到后默然無語,在這個感冒都可能死掉的時代,生命有時候真的很脆弱。
“師父,我娘的墳墓在哪兒,有機會的話我想去給她上炷香。”
申公豹說出了一個地方。
“徒兒告退!”
陸川轉身退了出來,沒有再刨根問底追查一些其它的什么。
沒意義了了,他也不用去找娘了,可是他卻一點兒也不開心。
既沒有太過曲折的身世,也沒有什么巨大的背景,他就是這個世界一個平民和普通漁家姑娘的兒子。
這就是真相,但他不開心并不是因為父母太過平凡,再平凡他也不會嫌棄,因為他自己現在已經不平凡了。
他不開心是因為他對這個給了他新生命的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一片空白。
在陳塘關,雖然哪吒媽教子無方,但她對于兒子的愛還是讓他有些觸動,也有點……
羨慕嗎?
迎著帶上寒意的夜風,陸川看了眼皎潔的明月后,回到他的院中一個人靜靜的在院中坐了一個晚上。
三日后。
申公豹一早出門上朝。
在他這位國師的‘勸說’下,紂王終于開始上朝了。
雖然他的這朝上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三天才一次,但這個結果已經讓文武百官欣喜不已了。
現在朝中上下,無人不對申公豹這個讓天子‘懸崖勒馬’的國師,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只是紂王看上去沒一點精神,上朝也只是敷衍了事,讓官員將奏本念給他聽,任何事也還是讓大官們解決。
申公豹手拿拂塵,身著道袍閉目不言。
國師,實際上只是一個稱號,雖然地位崇高,但卻非正式的官職。
而和國師一字之差的太師,則是朝中最高的一種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