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鰲島。
在申公豹的洞府門前,鬧得亂哄哄一團的時候無當圣母和另一個女仙邊說邊走,沿著一條石階小路聯袂上了一座山峰。
只是這位女仙面帶不滿道:“無當師姐我是真的想不通,你說師尊他老人家到底怎么想的啊?”
“將我們截教這樣大的基業,交到一個才入門不到一年的毛頭小子手中管教,你說那小子有這個本事嗎?”
此女仙,正是在島四大弟子的中龜靈圣母。
無當圣母款款而行,聽完微微一笑紅唇輕啟道:“師妹勿要動怒,師尊這么做定然有他的考慮,那凌虛子既能得師尊的賞識和器重,想必也是有那個能力的。”
“我不信。”龜靈圣母當即搖頭:“更何況師姐你別忘了他和那申公豹出身于闡教……”
她此行正是請金靈圣帶頭的,剛去找多寶道人發現不在。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
山頂洞府前,金靈圣母正在一個石桌上看著書簡,聽聞兩人的聲音后抬頭問道。
龜靈圣母趕緊走過去道:“師姐,你還不知道那個消息嗎,師尊剛傳下法旨,讓一個三代小輩執掌我們截教大小事務。”
說完來到石桌邊坐下。
無當圣母搖搖頭,也來到石桌一邊坐下。
“三代弟子?”
金靈圣母淡然道:“既然三代弟子,那就是我們的嫡系了,卻不知是哪位師兄弟師姐妹一脈的弟子?”
截教內門傳承輩分比較清晰,外門就籠統一些了,所以之間多以道兄稱呼。
既然是三代,那自然就是嫡系一脈了。
“申公豹師弟的那一脈。”
無當圣母道:“那位弟子道號凌虛子。”
“申公豹、凌虛子?”金靈圣母聞言眉頭輕蹙了起來,申公豹和陸川闡教的出身眾人也都知道。
故而他們雖算是截教的一脈嫡系,但在眾嫡系心中身份還是有些摻水不純的。
截教和闡教又矛盾頗深,這也導致雙方弟子互相輕視。
眾所周知申公豹被闡教逐出師門,通天收留跟將之破格錄為嫡系,這事當初讓眾多弟子很不滿。
闡教不要的東西他們收留,當他們截教是收破爛的嗎?
眾門人要聯手將之趕走也是他們這些師兄師姐背后默許的,只是沒想到申公豹居然將眾門人的團體各個擊破。
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他們師尊不知怎么居然要將截教交給申公豹的弟子執掌?
“這凌虛子什么來歷?”金靈圣母沉吟后說道。
無當圣母道:“人間殷商的上大夫,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為人王帝辛所倚重。”
龜靈圣母一聽噗嗤笑了:“只要有些道術法力,哪個煉氣士還不能武安邦?”
金靈圣母打斷龜靈圣母,道:“還有嗎?”
“如今大商征西,這個凌虛子也是征西大軍的軍師,足智多謀很會打仗,這次來的時候他身上傷的極重,看來他經歷過了一場可怕的惡戰。”
無當邊說邊想,忽然道:“對了,他在人間與金靈師姐的弟子聞仲同朝為臣,兩人交情極深,上次還是聞仲領他來的金鰲島……”
金靈圣母聽完沉吟起來。
龜靈圣母道:“師姐,多寶師兄不在還請師姐做主,千萬不能把我們截教交到一個三代弟子手中啊。”
金靈圣母突然手一揮,說道:“這次的事情我不管。”
她這個決定,倒并非是因為她看弟子聞仲的面子,但的確和聞仲有關。
聞仲性格剛正不阿,又有通天教主所賜之天眼,可辨忠奸善惡觀人心黑白,所以能與他為友絕不會差。
再加上這又是通天的決定,那她也就決定不管了。
反正島上的女仙可比男性守規矩多了,她也沒怎么管過。
“師姐,你……”
龜靈圣母不禁愕然:“你可是我們截教的女仙之首,此事涉及重大,師姐你可不能不管啊。
再說了,你說那個凌虛子論資歷、法力哪里比得上這島上的弟子,誰不如他入門不到一年的新人?”
“師妹,我得提醒你一句。”
這時無當圣母搖頭開口道:“凌虛子雖然入門晚,但他已至煉神境,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余的。”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們說了,你們不想管就算了,此事我管定了。”
龜靈圣母擺擺手,忽然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道:“我之前聽說很多師兄弟集結朝申公豹的山頭去了,看他那小子有沒有他師父那個本事……”
無當圣母和金靈圣母看了一眼,但都沒有說話。
申公豹靠自己在截教立足,那這次陸川也是一樣,要靠自己才能在截教立足。
群情激奮的洞府前,隨著水火童子的出現一下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眾人大眼瞪小眼,盡管他們不喜束縛,但他們還沒有彪到得罪通天跟前的水火童子。
“諸位,你們已經來晚了,凌虛子已經出門去了。”
水火童子面帶微笑邁步出來,眾人自動給他讓開一條路。
“去哪了?”
“什么時候回來?”
這是他們最關心的兩個問題。
“不好意思,你們大家的這兩個問題我都不知道。”水火童子無奈攤手,爽快的給了眾人一個很不爽的答案。
但他們也沒辦法,也不好表露出來。
不過,不能向水火童子出氣不代表不能在陸川身上過一下嘴癮吶!
“哈,這小子準是聽到我們來,所以被嚇破膽跑了,這種人無膽之輩哪有資格管理我們截教哇,對不對?”一人高呼道。
一人開口,引發眾人的哄笑。
水火童子見此不禁搖了搖頭,有穿心鎖在手還用怕你們?
碧游宮內,通天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揮手散去了玄光鏡。
陸川雖然跑路了,但他很期待這小子下一次回來,而且應該不會很久。
正要閉目,忽然他霍然抬頭,看向大陸方向目光漸漸微凝,深邃,最后,輕輕嘆了口氣。
數萬里之外兩道長虹呼嘯,往金鰲島上飛了過來。
一道金光在天空呼嘯了半日有余后落在了朝歌城外。
陸大人第一站進了城南的太師府。
他雖然門路不少,但第一個還是決定來找聞仲幫忙。
他的門路廣,但聞仲比他更廣。
你看聞仲師父是金靈圣母,又認識那么多截教的門人弟子,連趙公明都請的動。
通過聞仲他可以搭上更多的線,如果愿意幫他那就幫大忙了。
反正不管怎么樣,跑路也比傻乎乎的留在金鰲島跟那幫家伙動手強。
傻瓜才動手。
連他師父申公豹都不在,他就一個人,一旦動手他又不能用穿心鎖對他們下殺手。
這樣等他法力耗盡,那分分鐘就是被圍毆的節奏啊,還不如跑路找些幫手。
“陸師弟,你……你沒為國捐軀啊?”
這是見面后聞仲的第一句話,神色有些喜出望外。
桌上放著一封秘奏,乃是張桂芳寫給他陳述那場大戰,包括那幾人死陸川失蹤。
最后張桂芳做出了一句判斷:陸大人多半已經為國捐軀。
所以他正在為幾人傷悼,好半天了,沒想到陸川突然又活著冒出來了。
浪費感情!
“聞師兄,救命啊!”
陸川進門拱手就拜。
聞仲當即臉色大變,又怒發沖冠,一步踏前將陸川扯在身后警覺望著門外道:“師弟,誰在追殺你?”
陸川弱弱道:“咱們截教的所有人馬。”
聞仲像是聽錯了一般,愕然回頭道:“你說……什么?”
陸川只好苦笑著將被龍吉帶走后的經歷,簡單給聞仲的說了一番。
不過沒提龍吉的身份,只說半路他想辦法拼死從女魔頭的手中逃脫。
“師祖居然叫你執掌……截教?”聞仲望著這個師弟,目瞪口呆。
我讓你去做軍師,你跑去給我混成副教主回來了?
聞仲有些凌亂。
“不是執掌,是管理。”陸川糾正道。
不過從職權來看實際好像也差不多了!
聞仲驚愕的坐下來,此事還真有點讓人難以置信,他得好好的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