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一翻完,一天就過去了。
花火和花燃倒是沒有來打擾她。
晚間燈火點著時,風一過來喊花舞。
“王妃,少爺請你去用膳。”
花舞詫異,這是太史的家,還要叫風一來喊她吃飯嗎?
“少爺說帶您去外面吃。”風一話音落,外面響起太史少蓮的聲音:“王妃在嗎?我娘叫我來請你去用晚膳。”
少女的聲音格外清亮,花舞看了一眼風一。
風一尷尬地撓撓頭:“少爺說了,讓你回絕府里的晚飯,他帶你去吃好吃的。”
花舞:“”總覺得風末怪怪的,他的飯是那么好吃的嗎?
不過,她更好奇他的目的。
太史少蓮跑了走了進來,白皙的臉頰略帶紅暈,撲閃著雙眼看著花舞。
花舞站起來沖她笑道:“我剛好要出去,和你娘說我謝謝她,明兒再一起吃吧。”
太史少蓮掃了風一一眼,隨明白了過來。
“好來,我去和我娘說,王妃你吃好玩好。”少女笑呵呵地轉身,忽又回身道:“王妃的姐姐和妹妹都在娘親那里聽琴,要讓她們一起嗎?”
風一急匆匆開口:“不,少爺只請了王妃一人。”
花舞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隨開口道:“那就麻煩少蓮小姐和我的姐妹們說一聲,我去去就來。”
少女展顏應承,轉身小跑著離開。
后面侍女跟著喊:“小姐,你慢些跑,仔細路,都天黑了。”
花舞搖頭,有修為的人還害怕路黑嗎?
侍女如此緊張,只能說明太史少蓮在這個家里極受嬌寵。
風一松了口氣,從什么時候起,面對花舞他有了心理壓力了呢?
想著最初押著她進皇都時,她的脾性看起來還謹小慎微,即便后來在風府放了她的血,她的態度也是不卑不亢的,時間才過去多久,她嫁給了太子不說。
整個人的氣勢漸漸地與以往不同了,難道是因為修為提升的原因嗎?他不得而知。
花舞隨著風一往外走。
自從來了太史家,她就沒走出去過。
太史家其實也就是城主府,不過前面處理公務的是一個單獨的大院落,黑漆漆的瓦檐下是刷的锃亮的外墻,冬日的圍墻外面是一排排松柏,平添一股肅穆之氣。
花舞只是瞥了一眼,隨看到月亮門外袖手站立的風末。
紅袍蹁躚,在冬日的寒風里,是一道再亮眼不要的存在。
“走吧,我帶你去吃尚都的名菜。”他一副大爺的神情看著花舞,那眼神不能說是施舍,也比施舍好不到哪里去,請人吃飯還這么拽的,也沒有別人了,和孟夏一個德性吧,她識海里跳出這個想法。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姐姐。”小薔薇神叨叨地來一句。
花舞:“”她這是給自己的想法做總結嗎?
風末并不顧及她的各種小眼神,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拐過月亮門,走過一個庭院,就到了后門。
后門處已經停著一輛馬車了,這次不是那個刺眼的紅馬車,想到那個一路招搖的紅馬車,花舞再次覺得無語,若是在地球上,這人怕不就是那種適合搞行為藝術的人。
馬車跑的飛快,下過雪的大街上略有冰渣,馬蹄踏下去有細微的嘎吱聲。
馬車上,花舞看著風末道:“到底是啥好吃的啊?勞你大駕呢?”
“到了自然知道。”
大約跑了一刻鐘,花舞覺得都跑出了城了,馬車才停了下來。
掀開車簾,風末率先走了下來。
花舞隨之下車,抬眼就愣住了。
“夢春樓嗎?”這人竟然帶自己來這里。
門口馬車絡繹不絕,鶯鶯燕燕的女子擠在簾子后面。
估計是因為寒風冷冽了些,否則早就站在門外拉客了。
風末低笑:“別看不起夢春樓,這里的菜肴不錯。”
“好吃的女人嗎?”小薔薇接話很快,花舞一額頭黑線,幸虧風末聽不到。
風末抬腿往里走,花舞只好跟上。
“哎呦,少爺來啦。”一個半老徐娘,類似花十娘的老鴇迎了過來。
“嗯,這是夢十娘。”風末轉頭對花舞介紹。
“嘻嘻,都是十娘。”小薔薇又接過話頭。
花舞干脆屏蔽她,這丫頭喜歡小倌,難不成還喜歡小妓娘不成。
“讓你準備的雅間留好了嗎?”
“好啦,好啦。”夢十娘扭著腰肢在前面帶路,花舞目不斜視地跟著他們。
穿過一道窄花門,簾子后的妓娘紛紛站了起來。
一陣香風撲鼻而來。
夢十娘輕咳兩聲:“都退下。”
幾個女子嬌聲應承,轉身不看這邊。
花舞瞥了一眼風末,發現他正眼都沒看這邊。
三個人順著通道走上木制的樓梯,二樓的雅間倒是很清凈。
十多個平方的房間,兩邊分別放著黑檀木的席位,桌面潔凈,拐角處放各放置一盆蘭花,若說這里是風月場所,絕對沒人相信,倒是像誰家干凈的小餐廳。
“少爺稍等,馬上就來上菜。”夢十娘殷勤地放上茶爐,開始煮茶。
風末示意花舞坐下,這是個圓桌,他們也不分主次。
茶水沸騰,空氣里飄著茉莉的香味。
兩個人都沉默,各自喝著面前的茶水。
花舞不想說話,她不知道風末啥意思。
風末其實沒啥意思,他就是一路風餐露宿,想吃點舒心的,又不習慣與太史的家人同席。
時間不長,夢十娘就帶著兩個小廝來上菜。
橢圓形的白瓷湯碗里是一種乳黃色的湯,湯面漂浮著些許梅花瓣,撲面的清香而來,既美又香,花舞頓時亮了眼神。
“這是梅花湯餅,梅花洗干凈、切末,取檀香煎汁,和梅花末、面粉混勻,搟成面皮,用梅花形模子在皮子上鑿出一朵朵梅花形的薄片,再投入雞湯中煮熟。”風末慵懶的聲音里有幾分嘚瑟。
花舞取過勺,開吃起來。
接下來的菜肴都各有特色,總之都是精細且具備美感。
想到第一次和風末在回皇都的路上,那天晚上在一處小鎮上吃的也不錯,那時候就知道這人是個嘴巴極刁的人,和孟夏不枉多讓。
她為么又想起這人來?
“你和太子爺究竟要哪樣?”喝了幾杯燒酒后,風末終究是開口詢問這個她不想回答的問題。
“那我想知道太子爺究竟如何了?”
“呵,還問我這個嗎?不知道。”風末嗤笑了一聲,繼續喝酒。
“那我也無可奉告。”朝顏沒給她回話,她也不知道孟夏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