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末一早匆匆從外面回來。
花火和花燃都守在花舞的床邊,兩眼無神,這三日她們倆睡都沒睡。
花離今日應該也能到了,若是看到花舞這樣,不知道該如何呢?
想到這個,花燃就哭個不停。
花舞其實并不是完全沒知覺的狀態,最初,雖然在昏迷的狀態,她依舊知道自己只是身體乏力,體內有兩股能量在爭斗。
一方是她澎湃的龍族血脈,一方就是尸毒的毒素,兩方撕扯,她的身體處在極端煎熬的狀態中,她聽的見外面這些人的說話,但是自己卻說不出話。
風末幾乎每晚都出去,也都在早上這個時候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去干嘛了。
因為有花火和花燃在,他們只當他是躲開不方便。
但是,他的臉色卻一日比一日蒼白起來。
此刻,他進來就親自倒了一杯水,親手把花舞扶了起來,給她喂了一粒丹藥。
然后把水一點點喂了下去。
花燃著急道:“大人你給她吃的啥?”
“花燃。”花火瞪了花燃一眼,這丫頭真是沒眼色,難道看不出風末對花舞的關心嗎?
他難不成還會害花舞不成。
花燃囁嚅著不再說話,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花舞。
大約過了幾息,花舞的臉色慢慢地有了些紅色,幾不可微,若不仔細,看的并不明顯,花火伸手搭上她的脈搏,脈搏的力量似乎也強了些。
“好像有好轉。”她不確定地看向風末。
“嗯,我去休息會,她若是醒來喊我。”風末說著走向外面的榻上。
花火和花燃面面相覷。
風一和風二站在外面,臉色極為難看,尤其是風二捶胸頓足,就差沒有嚎啕大哭了。
孟二匆匆過來看到他們很詫異:“你們怎么了,想哭哭不出來的模樣,女皇陛下沒事吧,孟一剛才又給昆侖山的南華真人發了信箋,真人可能會過來。”
“還說,我們少爺為了救你們女皇,連著三日把心頭血都要放干了!”風二紅著眼沖著孟二嘶吼,孟二呆立在當場。
“什么叫放干了心頭血啊!”孟兒小心翼翼地問。
“風二。”風一瞪了風二一眼,風二跺跺腳,轉身離開。
孟二摸了摸后腦勺,看了風一一眼,往院內走去。
一進前廳,就發現風末躺在窗口的軟榻上睡的深沉。
他也沒在意,對門內喊著:“花大小姐在嗎?女皇陛下如何了?南華真人應該會來看陛下了。”
花火走了出來。
孟二把給皇都發信箋的事說了一下。
花火給他行了禮,說了感謝,又走了回去。
她一直在給花火把脈,脈搏越來越有力。
她的心跳也在加速,她沒聽到門口孟二的話,但是花舞的情況明顯在好轉。
花舞此刻身體里有三股勢力在爭斗。
本來是兩股,她自身的龍血和尸毒對抗。
風末的丹藥其實就是風末的心頭血,他加入了三清丹煉制。
他并不會煉丹,但是他找了個煉丹師,每晚監督此人煉丹,然后滴入自己的心頭血。
風末的心頭血不是一般人的心頭血。
實際上,他是鳳凰的后代,非常純正的一支。
太史當初的猜測就沒錯。
他也是妖族的頂級貴族,只是他并沒有在妖族長大而已,雖然現在妖族的名聲不好,并且有蠢蠢欲動地想要吞沒這個大陸的野心,但是這些都不能否決他的血脈。
他知曉鳳凰的心頭血可以解百毒,所以就孤注一擲地試驗了。
人的心頭血不多,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流一碗出來煉丹,所以這幾日臉色越來越蒼白。
用他的血煉制的三清丹進入花舞的身體后,就變成了一股輔助龍血的力量,尸毒幾乎全面潰敗,但是也不代表全部清除了。
即便這樣,一個時辰后,花舞也睜開了眼睛。
花燃本來就是一眨不眨地在盯著她。
看她睜開眼,發出尖叫聲。
孟二也激動地跑了進來。
得知花舞睜眼,他瘋狂地跑了出去找孟一,若不是不能宣揚,他幾乎有宣告全世界的沖動。
花舞恍惚了會,張口要水喝。
花火才趕緊去倒水。
“離比賽還有幾日啊!”
睜開眼,她問的就是這句話。
花火惱怒道:“就知道比賽,比賽,你命都快沒了。”
“小舞兒怎么了?”花離跌跌撞撞地從外面跑進來。
他一路風塵剛到城主府,見到獨孤九,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花燃嘟囔道:“你來的可真巧,她剛醒來,我都要嚇死了。”
花離顧不上她說的話,看花舞確實是睜著眼睛在看他,他的一顆心才稍定。
獨孤九也趕來過來,看到花舞睜開眼,嘆口氣道:“好好休息,比賽的事就不要想了。”
“還有幾日?”花舞執著地問著。
“還有三日!”花燃沒好氣地回答她。
花舞扯了扯唇角,緩慢道:“那還來得及。”
眾人都無奈搖頭。
所有人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花舞要求他們扶她起來,盤腿坐下修煉,花火只好照辦。
她現在自己修煉排毒倒是可以。
就是緩慢了些,若是在孟夏的空間里,倒是會好。
她有恍惚地想過孟夏,可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死,所以,在她內心深處,她并沒有恐懼過分離。
能修煉了,她就能主動地調動身體里的兩股血脈去排毒,同時不停地拓展著龍脈的寬度。
這次尸毒看似是個禍害,其實倒是挖掘出了不少她的潛力,身體里最大限度的龍血被調集了起來攻擊毒素。
所以,血脈變寬了。
若是她身體再恢復些,她可以確保她的龍系血脈可以一舉沖到初期的七階。
這樣的話,她就比許多同樣金丹修為的人,多出一個隱形的附加值。
想到這,她打坐的更入定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身體里的力量漸漸地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她才站起了身。
房間里沒人,花火他們為了不打擾她修煉都去了隔壁的牡丹苑,恰好是與花離敘說這段時間的事了。
花舞剛抬腳走出里間的門,就看到風末躺在外間的軟榻上睡著。
她模糊地記得風末給她吃藥,也知道自己身體里的異樣。
所以,她輕手輕腳地走向他。
她不知道風末給她吃的那丹藥是如何來的?
但是,此刻她的直覺告訴她,風末一定是廢了許多心力吧。
風末還在睡,完全不知道她走到身邊的樣子。
長長的睫毛下是黑色的眼圈,一看就知道勞累過度。
花舞嘆口氣,把手搭在他的脈搏上,才驚覺他的脈搏極為虛弱。
難道說這人與人惡戰搶來的丹藥嗎?
門外傳來風二嘰嘰咕咕地抱怨聲。
“少爺怎么還沒醒來,流了三天心頭血會不會死人啊!”
“滾,說什么晦氣話呢!”風一罵了他一句,風二不再說話。
花舞卻手腳漸漸冰涼了起來。
原來這人用了心頭血煉丹給自己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