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埃吉爾率軍攻破里昂納賽城堡時,野外,萊恩率領的援軍正在和一只亡靈大軍交戰。
數目在兩萬以上的喪尸和骷髏勇士們突然出現在了穆席隆的野外,援助里昂納賽城堡的半道上,它們攔住了萊恩率領的一萬多援軍,在一位亡靈巫師的操縱下,喪尸和骷髏們和萊恩的騎士大軍交戰。
騎士大軍的進攻如摧枯拉朽,維羅妮卡一個烈焰之顱所過之處所有的尸體都化為灰燼,休巴爾德公爵率領著騎士們四處沖殺,亡靈大軍很快就被殺得潰不成軍。
“奇怪,這些亡靈為何要阻攔我們?它們明明不可能打敗我們。”蘇莉亞朝著萊恩說道:“我們只想援救里昂納賽。”
“就是因為這樣,亡靈才會攔住我們。”萊恩皺著眉頭:“亡靈不想看到里昂納賽被徹底毀滅,因為亡者想要統治生者,但是亡靈也不希望我們在里昂納賽陷落之前就把蠻族軍隊打敗,因為這樣他們就難插手里昂納賽之事。”
伯爵的目光探尋向亡靈大軍的隊列深處,果然,他看到了馬休巴德隱隱約約的身影。
“公爵,我們攔不住這支軍隊。”一位黑色圣杯騎士朝著馬休巴德說道。
前些日子,馬休巴德正式自稱穆席隆公爵,理查對此發表了強烈的抗議,可是布列塔尼亞前些時間正處于內部混亂中,也沒空理會。
“沒關系,攔不住就攔不住,我們只是要拖延他們抵達里昂納賽的時間。”馬休巴德此時的實力和狀態已經大不一樣,他一身黑甲,年輕英俊的面容已經隱藏在頭盔之中,他的家族紋章變成了黑底金蛇。
吸血鬼并不敢再和萊恩正面沖突了,這實在是因為打怕了,所以馬休巴德才做出了這個計劃,召集大量雜兵去拖住萊恩援助里昂納賽的腳步。
馬休巴德當然也知道里昂納賽被北方蠻族入侵了,穆席隆公爵嘗試著派人去和埃吉爾接觸,想要和他談判,合作毀滅里昂納賽,蠻族人可以拿走自己所有想要的,土地和無數的墳墓、尸體歸吸血鬼。
埃吉爾一斧頭把馬休巴德派來談判的使者給砍成兩段。
“恐虐的神選冠軍確實強大,但是他們都不如萊恩馬卡多恐怖!”馬休巴德想起損失的大群血騎士和一萬多吸血鬼精銳部隊,心底發寒:“我們必須在這里攔住萊恩,消耗他的時間!”
“是!”
另一邊,萊恩也在發號施令:“我們必須在兩個小時之內打垮亡靈大軍!否則里昂納賽就會淪陷!加速進攻!”
“是!”
斯卡林斯國王的決定一石激起千層浪,他的廷臣、近侍和許多混沌冠軍都不同意埃吉爾的觀點,如此偉大的戰爭不應該用冠軍對決來決定勝負。
埃吉爾堅持,同樣,也沒有人敢違反酋長的意愿。
恐虐神選冠軍的挑戰書被送到了內堡里面,達爾海德面前。
此時,內堡里面尚在爆發著爭吵,騎士們正在為要如何處理伊麗莎白和她肚子里那個蠻族雜種的兒子爭論不休,伊麗莎白已經被關在一個鐵籠里,鐵籠外面貼滿了各種神圣的湖神咒印,湖神先知安娜拉在伊麗莎白的舌頭上刻下了神術刻印,讓她無法說話或者施法。
“我們應該立即殺了她,她的肚子里面懷著一個孽種!你們都知道這個孩子是何等污穢,我們怎么可以坐視不管?”公爵的嫡子阿爾德雷爾德朝著眾人咆哮道:“他的誕生將會是一場災難!”
“阿爾德雷爾德,你冷靜一點,你忘了騎士道的誓言是什么?第四條,我們永不傷害婦孺和小孩。”另一位圣杯騎士十分痛苦地說道:“我們不能違背女士的誓言。”
“她是混沌雜種,她的肚子里懷著一個黑暗之子,騎士道對她并不適用!”阿爾德雷爾德指著被關在鐵籠里面的伊麗莎白,然后詢問著圣杯騎士長尤勒斯和自己的父親達爾海德公爵:“騎士道對于北方的蠻族人和所有異種都不適用!這些規矩僅適合于人類同胞!”
“伊麗莎白就是布列塔尼亞的貴族啊,阿爾德雷爾德!”達爾海德捂著額頭,公爵本人嘆氣:“是否處決她我們要請示莫吉安娜殿下、理查陛下或者女士,但是……”
內堡之外傳來震天動地的吼聲。
“布列塔尼亞人!滾出來決斗!”
達爾海德公爵痛苦地靠在自己的公爵座椅上,現在城堡淪陷,內堡一片混亂,騎士們士氣低落,已經無法和蠻族人抗衡,他只得將目光投向圣杯騎士長尤勒斯。
尤勒斯朝著達爾海德緩緩點頭。
內堡的內廷中一片寂靜。
十分鐘之后,正在城下挑戰的埃吉爾終于如愿等到了回信,達爾海德公爵在侍從的攙扶中來到城墻之上:“我同意你的冠軍對決邀請,但是我們需要一天的時間準備!”
“一天?呵!”埃吉爾哈哈大笑,他的臉上透著數不清的譏諷和蔑視:“低賤的南方人,我最多給你兩個小時!否則我和我的軍隊就將殺入內堡,將每一個布列塔尼亞人摧毀!”
達爾海德臉色鐵青,他知道自己的計劃被埃吉爾看穿了,和侍從商量了一下,達爾海德嘗試著再次談判:“那就三個小時!”
“兩個小時!”埃吉爾舉起自己的地獄戰斧:“兩個小時一到,我就將攻城!”
“……好吧。”達爾海德知道他沒有談判的資本了,公爵答應了這些條款,然后從城墻上下去。
內堡之中立即開始了緊張的準備,毫無疑問,圣杯騎士長尤勒斯是目前里昂納賽所存的最強大的戰士,布列塔尼亞之中最強大的戰士首先是圣杯騎士團大導師綠騎士,然后是幾位老牌的圣杯大騎士長和伯希蒙德、弗朗索瓦等人,再就是湖中仙女的神選冠軍萊恩伯爵。
但是他們現在都不在,里昂納賽方面能派出的最強的戰士顯然只有尤勒斯。
而埃吉爾的目標顯然就是尤勒斯,經過一系列的戰斗,他判斷尤勒斯值得一戰。
內廷之中,寒風呼嘯,小小的湖中仙女禮拜室里,圣杯騎士長尤勒斯跪在湖中仙女的圣像之前,穿戴著甲胄。
他的情人,湖神先知安娜拉幫他的衣服扣上扣子,將板甲掛在他的身上,幫他穿好手甲,拉起華麗的罩袍,尤勒斯跪在湖中仙女的圣像面前禱告,他的眼中盡是冰冷的怒火。
“卡拉德,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良久,隨著全身的甲胄被重新穿戴然后施以祝福之后,尤勒斯朝著禮拜室的角落說道。
湖神先知安娜拉轉過頭,自己的弟弟,三十多歲的卡拉德遲疑著從角落里面走出來。
“這太危險了,尤勒斯,你不應該這么草率地答應那個蠻族人的決斗邀請。”卡拉德嘗試著對站在臺階上的尤勒斯說道,這位王國騎士和加拉門特伯爵的臉上只有著痛苦和不忍:“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王國騎士的眼角淌下了熱淚,湖神先知安娜拉輕輕嘆息一聲,別過頭,臉上表情復雜。
伊麗莎白,曾經是卡拉德的未婚妻!她因為毒死了卡拉德的父親和后母而被卡拉德放逐。
伊麗莎白這么做的理由僅僅是因為擔心卡拉德的父親不把爵位傳給卡拉德而是傳給卡拉德后母所生的小兒子。
因為這件事,卡拉德和伊麗莎白分手,但是從卡拉德一直都沒有結婚來看,尤勒斯知道卡拉德依然對伊麗莎白有感情。
而現在,伊麗莎白肚子里懷著那個蠻族人的孽種!因為這件事尤勒斯還被迫要去和埃吉爾進行冠軍對決,尤勒斯是卡拉德亦師亦友的導師,是他崇拜的對象,同時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他的姐夫,卡拉德難受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見到卡拉德的臉上被痛苦充斥,尤勒斯笑了,圣杯騎士長伸出手,拍打著卡拉德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卡拉德,不要胡思亂想了。”
“生在這個黑暗的世界,每個人都在威脅下掙扎求存,千百年來,我們在女士的指引之中,在混沌、亡靈、綠皮的手中不斷地保衛著這個國家,同時,我們還要面對內部的威脅,混沌信徒在凡間肆虐,甚至還有黑暗精靈海盜頻繁地襲擊我們的海岸線。”
“伊麗莎白的事,我感到很遺憾,但是這從來都不是你的責任,這是所有人的責任,你可以去仇視綠皮,可以去仇視混沌信徒,但是你千萬不能沉浸在自責和痛苦之中,記住,卡拉德,在這個黑暗的時代,是女士帶給我們戒律和信仰,讓我們得救,沒有她,就沒有騎士王國,當你困惑的時候,當你迷茫的時候,保持你對女士的信仰,你就能得到救贖。”
卡拉德用力抹去眼淚,他輕輕地朝著尤勒斯點頭:“受教了。”
“現在,我要去和那個該死的蠻族人進行冠軍對決。”尤勒斯戴上自己的十字盔,金色的火龍雕像在盔頂閃耀,雕像的兩邊掛著蠟燭,圣杯騎士徽章掛在他的胸前,尤勒斯接著朝卡拉德說道:“或許我能擊敗埃吉爾,或許不能,但是重要的是,我必須抓住這次機會,冠軍對決是蠻族人唯一要遵守的規矩,現在城堡中的軍力已經不足以和蠻族人繼續作戰了。”
安娜拉將尤勒斯的劍杜蘭戴爾送到他的手中,尤勒斯接過劍,他繼續朝卡拉德說著話:“我十五歲就成為了一名游俠騎士,我出生于溫福特,成長于巴斯托涅,我斬殺過兩個混沌巨人,殺死過一頭巨龍,深入卡卡頌的草原消滅了一頭巨魔‘卡卡頌之魔’,我曾經在萬軍從中殺死亡靈巫師,將進攻巴斯托涅的‘奧克斯血獸’消滅,我的一生都在為守護國家和騎士道征戰,以女士之名征戰沙場,所以當那個蠻族人挑戰我時,出于榮耀,我不會,也不能拒絕,你明白么?卡拉德。”
卡拉德默默點頭,他似乎抓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又似懂非懂。
“騎士道并不是一種指導我們趨利避害的精神,也不是一種教導我們怎么去獲取最大利益的精神,在這個世界上,有東西比生命要更加可貴,總有些東西,值得我們去犧牲,女士將圣杯賜給我,我飲下圣杯之水時,我便不再是我,我享受整個王國的敬仰和供奉,我所過之處倍感尊榮,人民信任我,騎士崇拜我,圣杯讓我強大和長壽,那么我也要負起屬于我的責任。”尤勒斯繼續說道:“只愿意享受好處,不愿意承擔責任,只想要得到力量和別人的尊重,絲毫不明白這其中自己需要承擔的犧牲和付出,單純覺得弱肉強食,我強我有理,那是農奴和流浪漢、混沌信徒的思維,不是騎士的,也注定不能靠近圣杯,卡拉德,我話就說到這里了,剩下的你要自己領會了。”
說完,尤勒斯大步走出禮拜室,再也沒有回頭。
當兩個小時的時間臨近時,埃吉爾終于如愿等到了布列塔尼亞人悠長的號角聲。
內堡大門緩緩打開,圣杯騎士長尤勒斯快步走出城堡,傳說中的圣杯騎士長高唱著湖中仙女的頌歌,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走到了蠻族人的面前。
埃吉爾大步向前越過他那無盡嗜血的戰士們,他那飽經風霜長滿胡須的臉戴上了赤紅的長角戰盔,斯卡林斯的國王步伐非常自信,他吼叫著挑戰之詞,他的聲音回蕩著恐虐的力量。
試問有誰單手屠殺了整個種族,
有誰將整個國家踩到腳下?
埃吉爾距離他的豐功偉績就差最后一步。
恐虐的神選冠軍和湖中仙女的圣杯騎士長面對而立,兩個人都承認對方是可敬的戰士,埃吉爾甚至率先舉手示意,他充滿尊敬地朝著尤勒斯舉起手中的戰斧,然后放下,用手壓住自己的左胸,表達了對數次對抗和阻撓自己獲取勝利的圣杯騎士長以尊敬。
尤勒斯緩緩點頭,圣杯騎士長同樣雙手執劍,朝著埃吉爾示意表達尊敬。
一種奇怪的沉默,雙方是各自神祇的青睞者,他們既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又是惺惺相惜的戰士。
這奇怪的沉默很快就消逝在了空氣中,隨著埃吉爾的怒吼聲和尤勒斯的冷哼聲,長長的劍刃和戰斧相交迸射出刺眼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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