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和李玄通的想法有些出入,但差別也不算太大。李玄通對兒子的經濟制裁,這次還真是起到了效果。
“少爺,用膳時間到了。”上官玉兒端來一盤蛋糕,有氣無力道:“不過您吃就好了,我不想吃。”
“你上頓就沒吃吧,這頓又不吃?”李牧哼哼道:“難不成想變成真魚,靠吃蚯蚓就能活著?”
“我寧可去刨蚯蚓也不吃這個。”上官玉兒把蛋糕放到李牧面前。
“刨到記得分我兩條,這個東西你給我拿遠點……”李牧捂著嘴,看都不想看那盤蛋糕。
整整三天,只吃甜點零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食物的攝入,連碗泡面都吃不上,只有嘗試過的人才知道多可怕。
“失策啊,營養太不均衡了,要是冰箱里有點水果就好了……”
把那盤點心推到一邊,李牧摸著干癟的肚皮開始琢磨。
零食是不能再吃了,但蚯蚓也不可能真的去挖。不過這伙食問題,更是真的不能再拖。現在李牧所面臨的,是前所未有的困境。
源能升級之前的李牧只是正常食量,可問題是他現在的源能提升了。雖然只是C級,但飯量也比之前翻了十倍。而且李牧又是剛剛才提升,對食物的需求遠高于平均水準。不吃那么多倒雖不至于餓死,可滋味著實是不好受。
本來李牧還想著找一個強壯的身體復制一下,打好基礎好讓源能進步提升。可是現在,他只希望自己的源能等級掉回初級才好。
最近這幾天,李牧是前所未有的餓,而這種饑餓感更是普通食物滿足不了的。冰箱里的零食就算吃到膩死,也不會讓他有絲毫的飽腹感。想吃水果什么的只是順口吐槽,李牧很清楚,他必須吃肉,高質量的肉。
換成其他穿越同僚,這個時候就算不搞點什么拍賣置換,也得去什么荒山大澤打個獵,然后就是一連串的奇遇。不過換成李牧,顯然沒有那種高端覺悟。
“魚兒啊,你說這個能賣多少錢?”李牧順手抄起一旁的花瓶,拿手指敲了敲:“古董啊,應該很值錢吧?”
上官玉兒面無表情的戰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就好像沒聽見李牧說話似的。
“沒意思,開個玩笑都不行。”李牧深感無趣,悻悻的將花瓶放下。
換做尋常人家的敗家子,拿家里的東西賣再普通不過。李家莊園那么大,自然不缺少擺件。隨便拿點什么出去賣,經濟危機瞬間可解。
但是,李牧不能那么干。或者說,不敢那么干。
這和節操無關,和家族的底線有關。
李牧以往的荒唐舉動雖然不少,但只是人品素質方面的問題,并不違法。可要是偷盜或者強買強賣之類,在大是大非方面犯了錯,李玄通絕不會容忍。如果真把家里哪個東西拿出去賣,性質甚至比偷外面的東西還要嚴重。
瞅著一屋子寶貝卻無法變現,李牧很是惆悵。
“哎?”李牧突然想到什么,一把將花瓶再度拿起,端詳了幾下,對上官玉兒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五彩九龍瓶好像是哪個部長送的吧?”
“文化部的孫部長,當年老太爺還在世的時候,過壽時送的。不過現在他二線了,是議會的議員。”上官玉兒瞅了李牧一眼,好心勸道:“少爺,不管是誰送的,您還是別打這花瓶的主意了。萬一讓老爺知道,可不是打一頓那么簡單。”
“你誤會了。”李牧思索道:“我的意思,是孫部長……噢,是孫議員送了這么重的禮,理應上門感謝一下才對。”
“不需要吧。”上官玉兒皺著眉頭道:“都過去好些年了,而且這個不算太值錢,再說老爺也回贈了……”
“不不不,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李牧大義凌然的打斷了上官玉兒:“必須去,而且得快點,再晚就趕不上了。”
看李牧著急上火的樣子,上官玉兒尋思著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稀里糊涂的跟了出來。可等到了地方,她就后悔了。
“原來是小牧啊,你怎么有空來了……”
李牧帶著上官玉兒到了地方,孫議員親自出門相應。
對于這位無權無勢還臭名遠揚的李家二少爺,孫議員當然不會喜歡。但不管心里怎么想,人家身份在那戳著,場面上的功夫都不能不做。而且孫議員也十分奇怪,這位李二少爺和他只是在一些公開場合見過,私下里素無來往,怎么今天會突然跑資自己家來了?
“哎呀呀,孫大爺不必多禮,我就是來看看您。”李牧很是熱情,上前挽住孫議員的手:“您不是給我爺爺送了一只花瓶么,我爺爺后來送給我了,我特別的喜好。今日得空,專門來向您感謝……”
“唔,小牧太客氣了……”孫議員想了半天才想起花瓶的事。
“孫爺爺,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門口和我說話呀。”
“呃,失禮了,里面坐……”
又是大爺又是爺爺的,孫議員被搞的滿頭霧水,稀里糊涂的把李牧給迎了進去。
此時正值午飯時間,孫家一大家子人正準備吃飯。李牧來的突然,東西也沒來得及收拾。孫議員覺得有些失禮,而李牧則很體貼的說正好自己也沒吃,不妨嘗嘗孫家廚子的手藝。
李牧不拿自己當外人,孫議員心中的疑惑則是越發濃烈。
如今新三區叛亂的罪名已經坐實,署長的戰爭議案卻在議會受阻,政治環境正處在一個相當敏感的時期。而他這位議員,又是態度鮮明的反戰派。偏偏在這個時候,署長家的二少爺突然登門來訪,讓人想不多心都難。
這一頓飯孫議員吃的是一點滋味都沒有,可不管他怎么試探,都無法從李牧嘴里套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李牧在那東拉西扯的,臨走也沒表露出自己的來意,好像就是為了來吃這頓飯似的。
孫議員雖然沒想通,可上官玉兒卻明白了。
“少爺,您到孫家該不會就為了吃那一頓飯吧?”
上官玉兒跟了李牧那么多年,很了解自家少爺的節操。但小丫頭還是不敢太確定,因為如果猜測屬實,說明她家少爺的節操下限,只怕又得拉低幾個檔次。
“當然不是。”李牧拿牙簽剔著牙:“日子還長著呢,一頓怎么夠,晚飯的時候再來。”
當,上官玉兒拉車門的時候直接撞在了門上。
“少爺,您,您收斂點吧……”上官玉兒揉著腦門,淚眼汪汪的看著李牧。
其實上官玉兒最想的說是,少爺您要點臉吧,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看著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樣子,李牧意識到自己是有些過分,點頭道:“也是哈,薅羊毛也不能僅著一只來,晚上不去孫家了。”
“少爺英明。”上官玉兒松了口氣。
“魚兒,交給你個事。”李牧道:“回家你去查查,看看這些年都有哪些人送過東西。”
上官玉兒張了張嘴:“少爺您的意思是……”
“咱們不能厚此薄彼,送過禮物的可不光是孫議員。”李牧一本正經道:“父親放不下架子,本少爺就只能代勞一下了,免得讓人家覺得李家沒有禮數……”
看著慷慨陳詞的二少爺,上官玉兒只想再撞一次腦袋,而且是找一艘星艦來撞。
還扯什么李家禮數,李家之恥才更合理吧。這不是盯著一頭羊去薅羊毛了,而是要去薅整個羊群的羊毛。
“魚兒,快點啊,再耽誤就趕不上晚飯了。”
李牧很為自己的睿智而竊喜,蹭飯蹭到他這種水準的也著實不多。只是連李牧自己都沒想到,為填飽肚子而想出的妙策,卻陰差陽錯的幫老爹解決了一個老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