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不懂，其他人同樣看不懂，更是不能接受。
就算是最普通的學校，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更何況是紀律性極強的軍隊。
結果眼前這個貨，剛剛被踢出去沒幾個小時，轉眼又被送了回來。而且看剛才那意思，似乎還是一位中將親自安排。
毫無疑問，這個無組織無紀律的無恥家伙，離開后去找關系了。
能來到訓練營沒有普通人，其中一些人的背景甚至不比李牧差。讓他們運作一下的話，基本都能找到星區軍部的關系。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中將這個層面，但也不至于因為這個便誠惶誠恐。
所以眾人想明白之后，基本都是一個反應。
鄙視，看不起，更是不服氣！
雖然暫時沒有人說話，但所有人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不光鄙視的瞪著李牧，更是將不滿的目光掃向兩位教官。
其實不光集訓隊員們有情緒，兩位教官更是心塞的很。
之前才把李牧給開除，還慷慨激昂的強調了下紀律，結果一轉眼就來這么一處。部長大人拍拍屁股走了，可留下他們兩個在這坐蠟。
本來這些隊員就桀驁不馴，結果又留下這種印象。這可才是第一天，以后這兵還怎么帶？
如果是其他的軍事主官下達這種命令，他們兩個教官寧可不干這個教官，也不會同意。
把李牧塞回去可以，但別想讓我們說。
只是偏偏下達命令的人，裝備訓練部部長，主管他們的最高領導。
如果真死硬著頂回去，那就不是不干教官這么簡單，而是在星區軍部都會失去立足之地。
羅文和張繼是有骨氣的人，只是他們的骨氣，還沒有硬到對抗夏世東的份上。
兩位教官非常憋氣，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不和隊員們解釋，也不讓李牧入列，就這么僵持著。
而操場上的一切，都被夏世東看在眼中。
夏世東根本就沒有走，一直躲在營區門口的一輛車上，拿望遠鏡偷偷的旁觀。
其實不用說教官和隊員們，夏世東本人同樣是十分郁悶。之所以很快離開，就算因為感覺不太好和下面人解釋，要不然多多少少得過來講幾句話。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這不代表下達命令的人不需要服眾。
毫無疑問，讓李牧回來這件事不夠服眾。
但夏世東也沒辦法。
李牧的存在太過特殊，除了自身隱藏的實力，某種意義上還代表李玄通。看似只是一個人簡單的去留，可實際上牽一發動全身。和大的局勢比較起來，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做。
但夏世東更是明白，在今天這件事里，處境最尷尬做的不是他，也不是那兩位教官，而是李牧。
今天這事如果處理不好，李牧在訓練營的日子會非常難熬。其他隊員會排擠，教官更是會穿小鞋。意志力稍顯薄弱，都難支撐的長久。
不過那些還都是以后的事，眼前就是對李牧的一個考驗。
夏世東想知道，李牧會怎么做。
如果連眼前這種麻煩都解決不掉，那他也不會對李牧有太高的期待。
“報告！”李牧打破了沉默。
張教官沒什么反應，羅教官勉強嗯了一聲。
“教官，我可不可以說兩句？”李牧問。
“說吧。”羅教官點頭。
其他人也將目光望向李牧。
大家都知道李牧肯定會說點什么，給今天的事情一個解釋。
但今天這事根本沒得洗，無論說什么都是借口。所以雖然大家都在等著李牧說話，但心里都有些不以為然。像齊威這種性格鮮明的，眼中更是滿帶著譏諷，有點看小丑表演的意思。
“首先，我為體檢時的事情道歉。”李牧道：
“我既然和大家站到一起，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集體。做出那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不單純是個人丟人現眼，更是給我們這個團體抹黑，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從這方面而言，我是一個不合格的軍人。非常是對不起大家，我很抱歉。”
李牧說完后還敬了個禮，姿勢標準態度誠懇。
這番表述有些官話套話的嫌疑，但李牧的態度很誠懇，也毫不掩飾的承認了錯誤。所以沒人挑毛病，兩位教官和一部分隊員，臉色更是有所緩和。
但這只是個開始，大家更關心李牧后面說什么。
對于回歸訓練營這件事，會做怎樣的解釋，會用怎樣的方式獲取諒解。
“我會深刻反省，并勇于改正，請大家監督。”李牧做了個小收尾后，稍微頓了頓，繼續道：“另外，對于我回來這件事，我知道大家都比較有想法，包括兩位教官也是一樣，都想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有人微微點頭，兩位教官和相當一部分人，更是豎直了耳朵，等著李牧的解釋。
“真男人，不解釋。”
李牧活動了下肩膀，擺了個搏斗的架勢：
“不服單挑！”
冷場了幾秒鐘后，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至少有一大半人，都下意識的跨出了半步。
“哎哎，說好了是單挑啊，可不許耍賴。”李牧連忙退了兩步，轉頭對兩位教官道：“兩位教官，你們能不能當個裁判，維持下秩序。”
兩位教官不想當裁判，因為他們想親自下場揍人。
當眾挑釁和不守紀律兩相比較，顯然是前者的性質更為惡劣。但軍隊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這種邀戰固然顯得不妥，卻沒有觸及任何一條軍規。
當然，不違規固然是違規，不代表這能夠被容忍。
在李牧的真男人做派下，同樣很真的男人們，都無法再保持沉默。
“報告！！！”
一名三十歲出頭的漢子大吼了一聲：“27號請戰。”
李牧被開除后，集訓隊又宣布了一些規矩。
所有人都更換了沒有軍銜的軍服，也不在以姓名稱呼，而是取代以編號。
這種事情算是慣例了，所以并沒有人抵觸。只是在熟識一些后，私下里相互介紹時還是會說名字。
27號真名叫熊偉，天狼星出身，更是星區軍部推薦的人選。
熊偉并不是沖動的人，但他是代表軍部來受訓，現在又在軍部的地盤上。面對如此欠揍的李牧，熊偉覺得自己有義務來擔負起這項使命。
兩位教官交匯了下目光，羅教官首先開口道：“你們中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面，彼此都不熟悉，借著這個機會加深下了解也是不錯。”
張教官更是直接：“但要注意分寸，不要傷及性命。”
表面是提醒保持克制，可潛臺詞很是明顯。
只要不打死，隨便。
躲在車里的夏世東聽不到這邊說什么，但是看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李牧不知道說了什么，還亮出了博斗架勢，想做什么顯而易見。
“真是個滾刀肉，竟然會用這種辦法。”
夏世東一陣搖頭。
現在夏世東是決策層的將軍，但以前也是在一線部隊待過的。李牧這種方法，在士兵群體當中非常流行。
軍中信奉強者，只要不是苦大仇深的恩怨，再大的矛盾打上一架，基本都能夠解決。
可這里畢竟不是普通軍營，而是一群S級的校級軍官。李牧現在的問題又是犯眾怒，更不是打兩架就能解決的事。況且就算是單挑，能打贏一個兩個，可能打過所有人么？
SS級源能很強大，但那是在陣臨的前提下。單挑的話，這個等級和S級根本沒多大區別。
所以在夏世東看來，李牧根本不是要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很強，因為根本不可能做到。
李牧真正的想法，應該是挨打，讓其他人出氣。
望著群情激昂的士兵們，夏世東完全可以預見到李牧接下來的下場。尤其看到熊偉站出來，夏世東更是不抱期望。
這個人選是他幫忙定的，自然知道熊偉的底細。
“辦法是笨了一點，但希望有點用吧。”
夏世東嘆了口氣，示意司機開車離開。因為他多少有點不忍心，不愿意看到慘烈的一幕。
而事實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的確有些慘烈。
只不過，和夏世東想象的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