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壞的步兵巡邏車橫七豎八，虛擬士兵的尸體更是尸橫遍野。數十只禿鷲聚攏盤旋在高空，和寥寥煙霧組成了一幅慘烈的畫卷。
“要不要這么真實啊，連點綠色和諧背景都沒有……”李牧站在山頂眺望，一個勁的嘬牙花子。
在第一軍校回爐重造的時候，李牧參加過虛擬戰場的對抗演習。因為學生基本都是A級以下，這種幾千人規模的戰斗是常態。但是打完后的戰場景象，可從來沒有這么真實過。
光是尸體和禿鷲倒還好，可細節方面太真實了。缺胳膊斷腿鮮血橫流的，開膛破腹腦漿揮灑的，還有沒完全咽氣往肚子里塞腸子的，讓人一看就頭皮發麻。甚至連氣味都模擬的很真實，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刺激著鼻腔，那滋味不要太過酸爽。
好在李牧有精神病殺人的前科，要不然吐出來都有可能。
“怎么了？”熊偉走過來，問道：“也受傷了嗎？”
“還好，有點累。”李牧可不想因為這種感覺被取笑，搪塞了句，道：“走吧，一會還有硬仗。”
“是啊。”熊偉點頭，道：“差不多也要第二階段了。”
一開始找不到太空船艦，不是訓練者運氣差，而是虛擬戰場的設定。隨著時間的進行，更高級的武器裝備都會陸續投放到戰場。
現在李牧和熊偉最大的優勢不是戰力，而是他們的敵人大都是各自為戰。可隨著時間的進行，通訊設備和飛行載具會將其他人都團結到一起。
面對那樣的集團戰力，除非能保證S級的完整戰力，否則絕不會有任何勝算。
兩個人一是要繼續召集更多兵力，二是要盡快找到飛行載具，哪怕是小型飛行器也好。保證一定的機動能力，不至于太過被動。
張繼和羅文在監控屏幕上看著兩人帶隊離開戰場，心緒久久的不能平靜。
熊偉的表現在他們的預料之內，可是李牧在這場戰斗中所帶來的意外太多了。
“那小子真的只有24歲嗎？”張繼不確信的對羅文問道：“會不會是資料出了什么問題？”
羅文拿出隊員資料翻看了下，道：“再過幾個月就25了。”
張繼翻了個白眼，沒吭聲。
“好吧，不開玩笑，資料應該是沒問題的。”羅文道：“不過我們這份資料肯定是有水分的，這個李牧的經歷一定不簡單。”
“這個不說我也知道。”張繼沒好氣：“真要是簡單，能進精神病院嗎……”
兩位教官現在所在意的，不是李牧的實力有多強，而是他在這場戰斗中所表現出的老練。
包括戰技的高級應用技巧在內，李牧在很多細節上都讓兩人非常驚訝。
那些東西不是練習就能做到，更不是天賦而是千百次戰斗中形成的本能。所以兩個人判斷，李牧一定經歷過很多的實戰，而且大多是生死邊緣的那種。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的。
李牧的確經歷過不少危險，無論是開著星際戰艦在地下打洞，還是太空給三級危險種，都絕對是玩命的行徑。只是那些東西，和身經百戰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之所以有這樣的素質，主要還是受益于在精神病院的修煉。
他們這個訓練營匯聚了66星區的年輕精英，而雷云星青山精神病院更是住著來自整個聯邦的精銳，連聯邦本部的中將都有。李牧這些本事，都是利用第二結界，從那些人身上學來的。
只是這些事情，就算李牧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張繼和羅文更不會往那上面想。兩個人現在，只知道自己錯了。
兩位教官討厭李牧的原因，主要是李牧為人輕浮，無組織無紀律，一點都不像個戰士。
可現在李牧所表現出的素質，卻證明他們兩個錯了。
表面的輕浮可以偽裝，戰斗的本能卻不會是虛假。李牧不是他們想象的樣子，而是一名從生死場上回歸的勇士。
張繼和羅文也是在修羅場里打過滾的，因為有傷不能再上戰場，才來這里做的教官。對于和他們一樣，甚至有可能比他們經歷更多的人，那種感覺自然不會和尋常人一樣。
如果是在正常訓練時，兩個人發現這一點，至多是感覺復雜一點。可現在的虛擬戰場，卻幾乎等同一場專門針對李牧的陰謀。
兩個人是為了自己念頭通達，是為了讓其他隊員有個出氣的機會，才申請下來這個所謂的活動。
那種尷尬和內疚，讓兩人非常的不自在。
“老張，我們真的差點辦了一件大錯事啊。”羅文唏噓道：“現在看起來，夏部長把他送回來的原因，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個樣子。”
“我會向他道歉。”張繼此前對李牧的成見很重，但也是敢作敢當：“這場對抗結束后，我親自和他道歉。”
“現在可不光是道歉的問題，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羅文苦笑道：“別忘了，這場對抗是有彩頭的。擊敗一個對手，兩天的休假。就在剛剛，不算熊偉打敗的那兩個，他已經擊敗了五個人。”
“那又怎樣，不就是十天……”張繼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但臉色很快就變了。
現在打敗五個，不代表不會打敗更多的人。
如果其他人能聯合起來，或者拖到大后期，所有人都開著星際戰艦S級戰力滿編，李牧自然難有勝算。
但就李牧方才展露的那種素質，其他人根本沒機會拖到后期。
剛才那場戰斗已經很明顯了，另外一邊是七個人，戰力方面也過得去。可是面對李牧和熊偉，根本連像樣的反擊都沒有就被團滅。
固然有蹲草偷襲的原因在里面，可就算換成正面開團，結局也不會差上太多，無非是多花一點時間罷了。
這七人出局后，不算李牧和熊偉，還剩下27人。在諾大的虛擬戰場上，能有七個人碰到一起組隊，已經算是人多的了。從概率上來估算，即剩下的人還有抱團組隊，也不可能比這個七人隊強出太多，甚至可能還不如他們。
而李牧和熊偉是野輔聯動，瘋狗似的滿戰場亂竄，一邊打野一邊收割。照這個節奏繼續下去，其他人別說堅持到六神裝，只怕倆大件都做不出來，就得排著隊被團滅。
“這樣下去不行，絕對不行！”張繼頭態度很堅決：“決不能讓李牧勝出！”
“沒錯，不能讓他贏。”羅文同樣頭腦清晰。
一開始不想李牧贏，是想看這個混蛋挨收拾。現在還是不想李牧贏，但是理由卻不一樣了。
真要讓李牧勝出，六十多天的假期，而第一階段總共就兩個月。那還訓練個屁啊，營區里只怕都看不到那小子的影子。
從李牧的表現和星區中間將的重視，現在都不難判斷這是個重點培養對象。結果這個重點培養對象，卻堂而皇之的被放了大假。這種后果所造成的影響，可比直接開除嚴重太多。
“要不然……”羅文試探性的看向張繼：“我們動動手腳？”
“就這么辦！”張繼可是耿直的多，一點掩飾都沒有：“就算是作弊，也不能讓他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