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握著她的手腕,一直靜止不動,她呆呆望著他,眼神移不開。
她的心突然用力敲打胸口。
他漆黑的雙眼在她臉上移動,停在嘴唇上流連不去。
“睡一會兒吧!”他平靜地說。
白曉大腦一片空白,安志遠在窄小的空間伸了個懶腰,然后頭跟她的并排在靠在壕溝的泥土墻壁上。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只讓她聽見。
雖然周圍還有其他人,更多的嘈雜聲,可是她就是強烈的感覺到,這是跟他一起躺在這里,那種親密感令人難以相信。
她甚至聞得到他肌膚上的溫熱,感覺到他有力穩定的心跳。
“別想了,”他低語,一只手指碰碰她的額頭。“一下下就好。睡吧。”
溫暖漸漸爬上來,睡意也隨之襲來。
白曉不知不覺已經貼緊他的胳膊,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她疲倦地睜開雙眼,發現安志遠的頭就在靠在自己的旁邊。
她完全沒有任何困惑,立刻知道這是哪里,睡在誰的身邊,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親密的靠在了安志遠的肩頭,兩個人幾乎頭挨著頭靠在一起。
安志遠迅速因為一個聲音警醒的睜開眼睛打量四周,這應該是軍人的警惕,看到她的溫柔視線的時候,安志遠微笑了,嘴角的弧度在黑暗里也被她看得清楚,那樣的溫暖和感動。
“我們要出發了!”安志遠查看自己的手表,然后告訴白曉。
迅速去通知其他人。
傷員這一次沒用擔架,這樣的路濕滑的不像樣子,如果他們不想出事,就只能背著傷員下去。
這一次安志遠還是安排白曉和劉云在隊伍中央,他要求白曉緊緊跟在自己身后,其他人已經都整裝出發,因為不需要帶物資,所以每個人身上都很輕松。
除了兩個傷員需要幾個人輪流背著。
安志遠背著李高山,盡量減少對他傷口的二次傷害,其實誰都不知道的是,李高山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
另外一個戰士是跟著安志遠下山的兩個勤務兵中的一個,他們誓死要保護自己的營長的,背著另外一個傷員,沒有了一條腿,所有人默不作聲的走出了戰壕。
白曉望一眼有云的天空,很高興今晚天氣涼爽而不熱。
如果能有一輪明月更好,不過她的視力早已適應黑暗,而且天色也不是真的很黑。她的視力沒好到能四處走動,但至少能分辨形狀和影子。只要沒有東西移動、也沒有腳步聲,她就不會害怕。
很快來到河岸邊,這里有一條河,雖然叫做小河,可是河流湍急,巖石密布。
但是這里最大的好處就是有所掩蔽,而且河岸沒那么高。河岸最高處只有三米,但到了東側這邊則只有兩米,而且坡度比較和緩,可以不用垂降下去。
運輸員用軍用匕首在地上掘出踏腳洞,他們幾乎是直立步行下坡。
她緊緊跟在安志遠的背后,雖然看不到他,但是她知道前面的這個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