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完,嘆了一聲,佝僂著背,從眾人之間走了出去。
當葉文軒聽到醫生的話,感覺仿佛整個世界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世界一片安靜。
原本在腦海中為彩色的老人,此刻也是逐漸化為了黑白色,失去了原有的生機。
生老病死,葉文軒這一刻感覺觸手可及。
悲傷瞬間如同海浪般,席卷開來。哭聲陣陣,將葉文軒從黑白色的世界中拉出。
白蕓欣、余韓佳幾人瞬間哭成了一個淚人,甚至余韓佳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蹲在墻角,頭埋在膝蓋之間,放聲大哭。此刻的她,絲毫沒有身為一個母親的樣子,就仿佛是幼時的孩子。她多么希望這時候,他的爺爺可以伸出他粗糙的大手,帶著慈愛的笑容來寬慰她。
可是,這一切都再也不可能了……
冷夢菲也是瞬間崩潰,就近趴在了葉文軒的身上,淚水瞬間將葉文軒的衣襟打濕,淚如泉涌。
孫巖站在人群的身后,癱坐在長椅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眼淚順著臉頰而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場意外,實在是太突然了,真的就宛如驚天霹靂一般,瞬間將人劈的半死。
如果之前有個準備還好,但是誰能想到原本身體一直健朗的老爺子,突然就走了呢!
葉文軒也是愣愣的站在搶救室的門口,看著那熄滅的急救室紅燈,耳邊傳來陣陣的哽咽聲,葉文軒眼眶紅了起來,那種悲傷地情緒彌漫整個心靈。
陰陽兩隔,這才是人世間最遠的距離!
時間此刻仿佛沒有了意義,直到余教授蒙著白布,從里面推出來的時候,葉文軒才堪堪驚醒,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余教授,真的走了……
眾人都跟著老爺子的身邊,哭著,喊著。
葉文軒低頭,擦了擦眼角,看到角落中的木木,也是滿臉淚水的哭嚎著。幼小的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也并不知道他失去了一個怎樣的人。
他只看到了他的媽媽還有外公外婆都在大哭,所以他也感到了悲傷,或許也可能是失去了一位至親,悲傷來自于血脈來自于靈魂深處吧。
幾個大人現在都在極度悲傷之中,對孩子也是有些疏忽。葉文軒來到木木的身邊,給他擦了擦眼淚。看著抽泣的木木,紅著眼眶揉了揉木木的小腦袋。
木木乖,不哭了,叔叔抱著你去找媽媽好不好。葉文軒聲音帶著顫音,但是仍扯出一抹笑容,聲音充滿了溫柔。
木木看著葉文軒,伸出手掛在了葉文軒的脖頸上,埋著頭默默地流淚。
葉文軒右手拖住木木的小屁股,左手抱著木木的腰,給他抱了起來,跟在眾人的后面。
眾人哭哭咧咧的跟著醫院的人,送到了醫院的停尸房,眾人才堪堪止步。
眾人哭了好一會,余韓佳才猛然想起木木,撐著身子,剛想回頭回去找孩子。就看到了葉文軒抱著木木,默默地站在眾人后面。
看到木木無事,余韓佳提起來的心,算是松了下來。
遞給葉文軒一個感激的眼神,葉文軒默默地搖了搖頭。
突入襲來的悲傷,讓余家人有些難以接受。但是說到底余明杰兩人也都是活了半輩子的人,悲傷過后,開始主持起事宜。
一家三口,研究了一下,訂下了方案。
余韓佳向著葉文軒還有冷夢菲走來,夢菲姐,我能不能求你個事。
冷夢菲此刻也哭的差不多了,淚腺的淚水也差不多流干了。
佳佳,什么事你直說,不用客氣。
余韓佳看了一眼趴在葉文軒身上的木木,祈求道:夢菲姐,這幾日我們要給爺爺守靈,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木木。
這幾日他們都不在狀態,而且余滄海在音樂領域有著莫大的貢獻。
這幾日可以想象前來吊唁的人,絕對會超級多。而且處理老人的身后事,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余韓佳的丈夫是一名現役軍人,短時間內很難回到家,所以現在只能把木木暫時托付給冷夢菲。
冷夢菲和她們一家的交情莫逆,木木對于冷夢菲也非常熟悉,所以將木木托付給冷夢菲,余韓佳也放心。
冷夢菲鄭重的看著余韓佳,承諾道:放心吧佳佳,木木放在我這你就放一百個心,我肯定會照顧好他的,到時候給你白白胖胖的送回去。
余韓佳眼中帶著感激,連連道謝。
謝完冷夢菲,余韓佳目光挪向葉文軒,同樣報以感謝。
葉先生,夢菲姐,你們先離開吧,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們這面給你消息,到時候希望你們能前來參加爺爺的葬禮。余韓佳看了看時間,對著冷夢菲和葉文軒兩人說道。
冷夢菲本來想要推辭,再在這里呆一會。但是一邊的葉文軒伸出手,制止了冷夢菲。
時間不早了,先把木木送回去。木木在醫院里面都待一天了,醫院本來病菌就多,再等下去,孩子該受不了了。葉文軒輕聲說道。
冷夢菲一聽,頓時覺得葉文軒說的有道理。
那行,那我們就先走了,還是那句話,木木放在我這里你就放心吧。冷夢菲鄭重的對余韓佳承諾。
余韓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目送著葉文軒和冷夢菲離開了。
葉文軒身邊跟著徐柔還有黃天磊,而冷夢菲的身邊也跟著她的助理和保鏢。
咱們一起走,我把你和木木送回家,然后我再走。兩人坐著電梯,葉文軒對著冷夢菲建議道。
冷夢菲剛要開口,葉文軒再次說道:外面現在都是記者,你一個女人不方便,我們一起走,安全系數高一些。畢竟木木還小,萬一發生什么突發事情,有我在還能安全一些。
聽到葉文軒如此說道,冷夢菲想了想,覺得葉文軒說的有道理,于是沒有再拒絕,而是點了點頭。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一樓,然后向著門口走去。
與以往的冷清不同,此刻的門口,卻是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