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一定有什么信息是自己不知道，或者疏忽了的。
難道這個黑衣人其實并不是送紙人？這樣的話，倒是能夠說得通了。
只是通過李哥之前的話，以及黑衣人的反應來看，黑衣人應該就是送紙人才對。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眉頭緊皺，方義清楚，想知道真相，還得從李哥口中套點消息才行。
在方義整理思路的時候，李哥也變得分外安靜。
顯然剛才吃痛之下，已經讓他認清現實。
意識到自己小命已經握在了方義的手中，不敢妄加動彈。
“大，大俠想問什么？”
“你為什么要殺凌秋？記住，我要聽的是實話，否則后果自負。”
方義沒有拐外抹角，單刀直入。
在他眼里，李哥是個死人。
不回答問題，那就殺了。
回答了問題，那也是殺了。
回答得好，殺的干脆利落。
回答的不好，殺的藕斷絲連，體會生不如死。
“大俠，這個要從昨夜我值班結束后說起。大概就是今日凌晨，我回到家中，發現妻兒都消失不見了，只有桌上留下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寫的什么？”
方義來了精神，對送紙人，他了解的不多，自然想要問的更全面點。
李哥回答的瑣碎，想要拖延時間的想法，早就被方義洞察，但他不介意。
如果有官兵過來，他絕對能比李哥早一步發現，并將人直接解決了。
“上面寫道：今日內，殺死凌秋，妻兒安全。如若不然，尸首相見。然后留下了地址和署名，正是送紙人。”
“送紙人？”
方義心中微愣。
送紙人難道除了送出紙條以外，還有別的意義不成？
否則為什么要特意留下名號？
“大俠有所不知，送紙人是寒碧城的通緝犯，形式詭異，行蹤無常，手段殘忍，城主府追捕了幾年依舊沒有成果。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對方會盯上我，還特意讓我殺了凌秋。大俠你要相信我，我與凌秋平日無冤無仇，要不是受人威脅，怎么可能僅僅因為對方頂撞自己就出手殺人。”
這話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一個官兵，僅僅因為被人頂撞就直接提刀殺人，這怎么看都透露著可疑的氣息。
方義早就猜出來這家伙不是幕后之人，因此對這話信了幾分。
“那這黑衣人是？”
“應該是送紙人無誤！大俠武功蓋世，為民除害，不該默默無聞，理應受到獎賞才對。要不大俠和我一起回城主府，和城主大人稟告一下。我以性命保證，除了大俠擊斃送紙人的事情外，其他事情一概不提！”
“好！”
方義話音剛落，直接動手。
李哥聞言，才露出喜色，脖頸就立刻傳來劇痛。
鮮血奔涌而出，哪怕用雙手捂住，都制止不住。
噗通。
尸體到底，血流一地。
將弩箭回收，朝黑衣人搜了搜身，片刻后，方義面露古怪地看著手中的木牌。
木牌只有手掌印大小，非常小巧，材質比較普通，像是隨處可見的木料所制。
木牌正面印著一個時字，背面印著的內容，則有些古怪。
分別是：甲，丑時，五短一長。乙，申時，雙手拍地。丙，子時，貓叫三聲……
一共七個短句，對應七個暗號。
甲乙丙丁之類的，應該對應著暗號地點。
至于時間，就跟不用多說了。
方義在看到丙字后面的‘子時，貓叫三聲’，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黑衣人是黃昏會的人。
而這木牌，應該是黃昏會所謂的會員福利，時日令。
只是自己就算得到時日令，不知道甲乙丙丁代指的地點，也無法找出黃昏會的隱匿點。
好在今夜子時暗號和地點，已經通過瘋廚子買來了，因此倒沒必要破解這東西。
從這兩人身上，方義又弄到了三十多兩。
和紙鳶會那種土豪殺手比，這兩人實在寒顫了點。
不過紙鳶會和黃昏會不同，內部更嚴密一些，高層利用毒藥控制下線，擁有強大的統治力。
至于黃昏會則更像個殺手中介組織，閑散很多。
而且紙鳶會在寒碧城所做的事情，似乎圖謀不小。
一連串動作下來，計劃嚴密，一環接一環進，很有目的性。
無論是從天而降，引出關捕頭。
還是酒館伙計，早早就進行布局和接應，都表露出紙鳶會正在謀劃著什么事情。
只是計劃還沒展露出來，就被自己給弄了個團滅。
后續是什么計劃，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粗略估計，應該會和城主大人有點關系。
因為當街殺人，不僅觸怒了城主，也完全引爆了城主夫人的怒火。
之后甚至不惜動用潛伏多年的捕快叛徒，殺死追捕而來的關捕頭，轟動全城，可見手筆之大。
這就是等于狠狠打了城主大人的臉，也打了城主夫人的臉。
如此激進的激怒城主大人，背后必定有著深層次的意義。
就算是這次團滅了，下一波攻勢肯定不會隔的太遠，必定會接蹤而至。
畢竟已經付出那么大的精力，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還賠上了一名紙鳶殺手，沒可能直接棄坑不管了。
如果他們能早一點行動，在寒碧城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那自己就可以渾水摸魚，有更好的機會揪出送紙人。
只可惜，紙鳶殺手死后，紙鳶會一直沒有別的動靜出現。
都是自己和送紙人在暗自爭斗，惹出事端。
方義估計，要么紙鳶會覺得事不可為，放棄了。
要么……就是隔得太遠，消息和行動都雙雙滯后，導致跟不上節奏。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紙鳶會是泉絲國的組織，能把魔爪伸到永周國邊界區域的小城，已經算是非常遠的距離了。
如此看來，指望紙鳶會來攪亂局勢，恐怕還得等上一段時日。
方義肯定沒那個時間等的，現在雖然惹出的事情不少，但至今沒有暴露的跡象。
因此安全方面，短時間內不用擔心。
而長時間的話，估計那時候自己都離開寒碧城，或者加入黃昏會，完全融入地下組織了。
到了那時，惹不惹事，顯不顯眼，都沒有關系了，反正城主這邊已經奈何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