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這種類型的敵人,方義還是有些經驗的。
最初交鋒的時候,肯定是很難看出什么端倪的。
但是通過一次次擊殺,就能逐漸發現規律找出破綻。
而且一般而言,這種能力,會有各種限制存在。
要么被附體或者控制的家伙,戰斗力不怎么樣,要么本體戰斗力很弱。
而現在并不用想太多,先將人殺一遍,看看情況再說。
在方義想著加大攻擊力度的時候,禮帽男的五官再次急速變化了幾次,發出了厲聲的慘叫。
“我的手!我的手!!”
這張鬼臉大約待了在禮帽男臉上一秒有余,才變回了禮帽男本來的五官。
下一刻,禮帽男臉色變換數下,頭也不回,抽身而退。
如沖浪一般,腳下鬼臉,從地面爭相恐后的冒頭而出,推動著禮帽男急速離開。
因為禮帽男此刻心中想的是——不可硬碰,我還沒熟練掌握鬼霧索命的力量!
禮帽男逃跑的速度很快,至少比方義所想的要快得多。
只是眨眼間就逃出了圓坑的范圍,隨后拽起趴在地上,約有一米多高,四顆腦袋的八爪怪物,就朝簡風先前離去的方向逃去。
赫然就是還未完全恢復的一號實驗體。
“四十二號,為什么你會知道鬼霧索命的控制方法?”
一號實驗體這時已經掙脫禮帽男,用自己的八條腿,警備地跟在禮帽男的身旁。
“二百三十三號實驗是我的人。”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已經將問題回答的清清楚楚。
當初一號實驗體和禮帽男聯手的時候,兩邊都有著自己的人。
從數量上來說,一號實驗體招收的實驗體更多。
但從質量來看,禮帽男手下的實驗體更強大。
而黑霧男,就是禮帽男招募的忠實手下。
比起一號實驗體粗糙的計劃,盲目集結實驗體,禮帽男井井有條的安排,明顯更容易贏得人心。
因此有些事情,禮帽男知道,而一號實驗體毫不知情。
藏了一手啊……
一號實驗體心中變得更加警惕。
副本破格雖然很美好,非常誘人。
可直接獲得副本勝利,贏得副本第一,獲取大量積分,也是不錯的選擇。
若是禮帽男沒藏著一手,他真的愿意聯手完成副本破格。
然而現在,他已經起了疑心,對于虛無縹緲的破格之事,不再那么相信。
甚至感覺這一切都是禮帽男的一種說辭,騙取自己的信任,壯大自己在副本里的實力,最后反殺自己!
當前副本,已經僅剩四名玩家,毫無疑問,實力最強的就是自己。
其他兩人雖然還沒有露出任何馬腳,一直隱藏在暗處。
但也正說明他們實力不濟,只能用這種方式保全自身。
否則力量足夠,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擊殺自己。
因為一號實驗體對于自己的玩家身份,并沒有太多的掩飾,只要有心,都能查得出來。
然而他們到現在都并沒有出手,這就間接試探出了很多訊息。
至于另一位,就是旁邊的禮帽男。
這家伙強就強在死亡后可以轉移附體,本身實力并不強,普通人水準而已。
而這也是一號實驗體愿意同意合作的原因之一。
作為實力最強的他,永遠占據主動權,不怕任何背叛和意外。
但是現在,情況有些不一樣了。
不管是老謀深算,制造了這樣的契機。
還是時來運轉,恰逢其會。
在得到鬼霧索命的能力后,禮帽男現在的實力已經超出一號實驗體的預期。
已經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和安全。
這種情況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對禮帽男放心。
壓下心思,一號實驗體試探著問道:“四十二號,你還有多少次死亡機會?”
禮帽男頓時身子微微一頓,轉瞬恢復如常。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交個底,等下方便配合,你看我就很直白,再死四次就真的死了,這就是誠意,你說對不對。”
說著,一號實驗體指了指自己的四顆腦袋。
禮帽男雙眼一瞇。
“不多了,和你一樣,也就只剩四條命了。”
“是嗎……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每次附體的對象,都是意識昏迷的人吧?”
一號實驗體的語氣隨意,可注意力卻空前集中。
他發現禮帽男在聽到這句話后,明顯神情微微變化了下,轉瞬即逝。
“老馬,突然說這個干什么?而且昏迷什么的,我又不是只能附體人類,還記得我之前附體的偵查鷹嗎?”
“當然記得,但我只看到了你本體昏迷后,雄鷹飛了過來,在那之前,雄鷹是什么狀態,就不得而知了。”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只是想了解合作伙伴而已。對了,你的禮帽為什么每次掉落后,都會想著撿回來,是因為禮帽里藏著什么秘密嗎?會不會是它影響著你的附體能力的范圍?還是說本體就在禮帽里……不,之前你將禮帽交給過我一次,只是普普通通的禮帽而已,而且我想,你也不會將本體交到我手里。”
聽著一號實驗體的分析,禮帽男的表情逐漸陰沉了下來。
“哦,是嗎?你了解的還挺多啊,那不如也讓我來猜測一下,之前你數次被人輾成碎末,現在卻依舊能長出四顆腦袋呢?哦哦哦,難道說,你只有完全恢復身體之后,完整的復活之后,再被殺死一次,才算是真正的死亡。不完成一個完整的死亡與復活的循環,就不算一次死亡?
還有你有時會偷偷吃尸體,這是為什么?這么惡趣味的行為,別說是你個人愛好,甚至有時候你飽餐一頓后,我還觀察到你肩頭會悄悄冒出一個小膿包,很有趣的現象,不是嗎。”
言語如利刃,互相撕開對方心中的防線。
一號實驗體驟然停下腳步,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禮帽男。
與此同時,禮帽男腳下的鬼臉也停止了翻騰。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變得格外凝重。
脆弱的合作關系,仿佛搖搖欲墜的大廈,即將傾斜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