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們怎么……”
刷刷刷。
寺廟內的六人,臉色全部轉為驚恐絕望之色,齊刷刷地往后退去。
奈何燭光太過強烈,哪怕退到寺廟墻壁上,仍然被光亮照的清清楚楚。
“完,完了!”
蝶姐臉色煞白,汗如雨下,連衣服都變得濕漉漉的。
其他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都蒼白者臉,死死地盯著那團燭火。
“你們,你們都怎么了?別嚇小生,小生……咦?!這蠟燭,這蠟燭怎么……”
原本只會冒白煙的蠟燭,此刻卻冒出黑色的煙氣。
似是覺得于心不忍,蝶姐朝方義喊了一句:“依郎,快去墻邊貼著!莫要再靠近那根蠟燭!”
話音一落,身旁三人,頓時惡狠狠地瞪了眼蝶姐,就連爺孫兩人組都怨恨地看了眼蝶姐。
丑陋壯漢,更是低沉著聲音,警告道:“王步蝶,你是要替他當祭品嗎?”
聽到祭品兩字,蝶姐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抿嘴不語。
“一根蠟燭而已,大不了……大不了我滅了就是……”
大概是沒想到眾人反應這么大,方義深吸一口氣,用力一吹!
燭火,紋絲不動。
“蠢貨!”
丑陋壯漢冷笑了一聲,和其他人冷眼旁觀。
蝶姐也被人控制住,不敢再亂說話了。
方義似乎也有些慌了,近距離用力吹了幾次,都毫無效果后,他一咬牙伸手猛地抓向蠟燭……
“作死!”
圍觀的五人,眼中精芒大亮。
唯有蝶姐眼中哀嘆之色。
然而最終的結果,卻讓所有人齊齊一愣。
只見方義伸出的手,居然直接穿過了蠟燭。
“這不可能!昨天胡老漢就是碰了下火源,當場暴斃!”
“那小子有古怪!”
“不……是那東西,已經出來了!”
丑陋壯漢用力搖頭,哆嗦著手指,指向蠟燭上方。
但他并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指,正在如冰水般融化。
手指皮膚如破布般消融,黏糊糊的貼在手骨上。
皮膚下的肉塊,早已消失無蹤,只有血水嘩啦啦地撒了一地。
這種融化,如同瘟疫般擴散蔓延,沒一會就將覆蓋了整個手臂……
“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這種消融,毫無痛覺和感應,直到手臂化為白骨,消融順著手臂開始侵蝕胸腔,丑陋壯漢才終于反應了過來,驚恐地大叫,在地上不停打滾。
“斬斷手臂!將感染區域挖出來!”
爺孫連個人組的小男孩,忽然大喊了一句。
絕境之下,丑陋壯漢,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聽他的!蠢貨,快來幫我斬斷手臂,挖出感染的血肉!!”
宏遠幫的兩人對視,猶豫著沒有出手。
“誰愿意幫我出手!回去后就能獲得青龍堂堂主之位!另外凡是我能給,全都給你!!”
身外之物和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重賞之下,其中一人終于站了出來。
“我來助你!”
拔刀,斬下!
刀斷,人亡!
丑陋壯漢充滿希望的眼神,瞬間轉為進驚恐絕望之色。
當樸刀斬下來的時候,他都以為能暫時保住性命了。
結果樸刀砍在自己手骨上,居然直接斷成兩截。
而那名幫手,更是雙目噗的爆成血霧,七竅流血,毫無征兆地直挺挺倒下,直接沒了氣息。
“不要……不要……不要啊!!”
掙扎地爬起身子,丑陋壯漢瘋狂地逃向外面。
然而前腳剛踏出寺廟,接受暴雨的洗禮,他的整個身子,就像是千瘡百孔的簍子,當初被淋成了馬蜂窩,鮮血淋淋,噗通倒下,死無全尸。
那每一滴雨點,都像是鋒利的暗器。
沐浴在暴雨之中,就是沐浴在無以計量的暗器洗禮中,相當于強化后的超級機關槍,進行持續不斷的無差別射擊。
那密度,那強度,哪怕是一流武者,也沒有任何生還可能。
兩人的慘狀,讓其余人都乖乖地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不敢妄動。
“兩,兩個人了,應該已經夠了吧……”
爺孫兩人組的小男孩,忽然壓低聲音道。
老者微微搖頭,揣測著做出猜測。
“不……煙氣沒散。那位存在,被燭火提前喚醒,恐怕正在氣頭上……”
忽然,他的話頭一頓,身體無可控制地猛然一顫。
剛才那一瞬,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居然朝他招了招手,仿佛在微笑。
這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為什么……是我……”
嗚!!
一股巨大的吸扯力從影子上傳來,老者的身體當場被吸向地面的影子。
如同被人一刀且為兩半,老者身體的上半身,直接消失在自己的影子陰影之中,而下半身則在拼命的掙扎著,抗拒著,進行生命最后的自救。
“墓爺爺?!”
小男孩臉色大變,連忙伸手去拉老者的身體,可惜力氣太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者一點點被拖進陰影中。
那團原本屬于老者的陰影,顫抖著身體,做出狂笑的姿態,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墓爺爺!!”
看著身邊之人,只剩兩條腿在外面,抵抗的弧度越來越小,小男孩終于慌了,求助地朝周圍的人看去。
宏遠幫剩余的兩人,理都沒理他。
蝶姐抿著嘴,低頭別開了視線,也表明了意思。
小男孩心中閃過絕望。
剩下的就只有……
“我來幫你!”
什么!?
宏遠幫兩人露出冷笑。
蝶姐欲言又止,深深嘆氣。
唯有剛剛陷入絕望的小男孩,臉上出現激動和感激之色。
“謝謝!謝謝!!如果我還能活著出去,一定會還您這份人情!”
方義這時也剛好趕到。
小男孩注意到,書生的身體也哆嗦的厲害,估計被嚇得不輕。
不知道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站出來和自己一起救人。
心中升起莫大的感激,忍住想要流淚的沖動,他和方義一人一條腿,將墓爺爺的兩條腿,用力往外一拉!
呲!!
手上一輕,鮮血從半空中灑落而下,濺了兩人一臉。
小男孩愣愣地摸了摸臉上的熱血,看了剛剛拽出來,只剩半截的尸體,整個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