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質不錯,兩股不凡的力量融合,形成一種獨特的體質。
但你這廢物卻沒能讓它們完全融合,形成圓滿的狀態,空有寶山而不知、豈不是廢物?”冷漠的聲音帶著不屑。
楊戩的臉色變了,暗淡、痛苦、失落等等情緒交織。
呼吸間,微微一禮、有些低沉道:“晚輩明白了。”
山洞中,帝者眉頭一皺,略有些不解,楊戩似乎清楚,卻并沒有將其體內兩股力量完全融合的心思。
親眼見到楊戩的第一眼,他就清楚楊戩擁有著獨特的體質。
來源便是他和瑤姬的血脈,準確說,是他九龍真氣的些許殘留、特性力量,以及瑤姬身上九鼎天體的力量。
這兩股力量都是極為不凡的存在,也就形成了如今楊戩那強橫的天賦。
那時起,他就清楚讓楊戩進入大羅金仙大圓滿之境最好的方法。
他有心結!
心中升起一個猜測,冷聲道:“你不愿讓你的體質圓滿?”
楊戩目光閃爍,第一次選擇了沉默,也選擇了默認。
他不想提那件事,對任何人都不想,猶如心中最為禁忌的存在。
但又不想說謊或將此事揭過去,因為面對這位古怪的前輩,他也做不到。
沉默著,身上也開始隱隱透著一股悲痛、自責。
“本尊知道了,是你心中有結,所以才讓兩股力量不能完全融合,導致你的體質不圓滿。”
山洞中,帝辛差不多已經確定了,也解了他的疑惑,為什么會如此。
不管是什么特殊體質,除非是缺少了什么條件,否則都達到了大羅金仙之境,早就已經完全覺醒了。
楊戩的體質,并不像缺少什么條件,原本他還準備親手探查一番的。
心中頓時有些不滿了,真是愚蠢,近在眼前的力量都不知道拿,還拒絕。
“還望前輩勿怪,是晚輩自身不愿。”楊戩低下頭去。
“愚蠢。”
楊戩沉默,心情自來到這里后從未有過的低沉,比剛開始來時更甚,隱隱還有恨意閃過。
山洞中,帝辛見他這個樣子,更不悅了。
“蠢貨,就這樣你還想救你母親?本尊看你救母之心、根本就沒有多少,連區區心結都勝不過,不孝子,活著也沒什么用了。”冷漠的聲音更為不屑以及呵斥。
“晚輩為了救出母親、可以付出一切。”楊戩神色一急,握著虛幻長槍的身影都緊繃起來,有些罕見的激動。
“更蠢,就算愿意去死又如何?救不出來還是救不出來,沒有力量、光想又有如用?
你還真是有一個好師父,教出你這么一個蠢貨廢物,比你更無用。”山洞中,帝辛冷喝,下意識又想到了那個玉鼎。
楊戩雙手緊緊握拳,臉色晦暗,連反駁對方侮辱自己師傅的話、都有些不想說了。
光想無用,這個道理他如何能不明白?
這些年也不斷掙扎著,可心結依舊存在,導致他的體質并沒能圓滿。
有些事情不是光知道道理就可以做到的,心結執念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不過、前輩是不是跟師父或闡教有過節?
心里念頭閃過,他雖然并沒有透露出自己的師門,但九轉玄功的暴露,也讓他明白對方猜到了什么。
加上這里距離玉泉山不遠,和那些經常針對師父的話,讓他不得不如此想。
當然,他更多的還是認為可能與闡教有過節。
畢竟對方實在太過深不可測了,哪怕不想承認,心中也覺得,比師父更強的多。
這等不知哪年的老怪物,跟闡教有過節才是更正常些。
“前輩說的是,不過晚輩終究是放之不下,有心無力。”楊戩嘆聲說道。
“說來聽聽,讓本尊看看、你這廢物到底有多蠢?”山洞中,帝辛開口。
嘲諷之意出現,似乎是在看一個笑話般。
楊戩也不在意,對方就是這般性格,如果在意的話,他早就死了,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郁悶死。
但又真的實在不想說出。
這就是他心底最深的傷疤,以他的驕傲、實在不想說出。
“哼,快說,你越不說、本尊就越想知道。”山洞中,帝辛冷哼一聲,強勢無比。
楊戩嘴角有些抽搐,但心里似乎也早就做好這樣的準備。
輕吸一口氣,雙眼有些恍惚之色,似乎看到了當年他最快樂的那段時光,輕輕開口:“晚輩年幼之時,與母親生活在中土天州,雖沒見過父親,但一家也很快樂。
都是我、是我親手毀了這一切。”
忽然,聲音一冷,帶著無盡的恨意和自責。
山洞中,帝辛眉頭一皺,緊緊看著外面。
“是我覺醒了這該死的體質,沖破母親封印,引來大敵,將母親抓走。
都是我,害的我一家母子分離,害的小妹她從小沒了母親。
這一切都是我這該死的體質引起的。”
低沉的聲音,仿佛受傷的孤獸般,可憐卻又更加的兇狠。
此時,楊戩雙手青筋顯露,筆直的身軀都彎了一些,好像承擔了無盡的壓力,白色玄衣之下,渾身有些顫抖,雙眼更是紅了。
不是哭泣,而是恨意和自責。
山洞中,帝辛眉頭更皺,不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復雜。
這原本、是孤該承擔的~
念頭一閃而過,就恢復了平靜,緊緊看著那似乎魔障的身影。
這孩子、太固執偏激了!
他恨、厭惡、排斥自己的體質,這種念頭導致他體內的兩股力量不能完全融合,讓體質不能圓滿。
哪怕他自己也想要那股力量,但他卻沒辦法放下自己的恨、厭惡、排斥。
峽谷中,一片安靜,足足熟悉后,冷漠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不屑聲音更重:“真是笑話,本尊還真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蠢貨。
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擔,自己給自己加上一層層縛束。
萬物生死的責任,你要不要也擔在自己身上?
不說萬物,你母親小妹將來修煉不行,你是不是也要擔在自己身上?
真是愚蠢至極,你母親要是知道你是這樣想的,定會很郁悶,自己養出了這么一個笨蛋兒子。
也不知道你是繼……怎么被你無能師父教導的?”
楊戩從情緒中清醒過來,對前輩的話也不在意、不生氣。
自然也就更不可能放下。
帝辛也沒想過自己幾句話,就能讓楊戩放下,冷聲道:“你沒去求闡教教主?”
“前輩是說體質之事?”楊戩問了句,又道:“家師想過,晚輩拒絕了,晚輩不能給家師帶來太多麻煩。”
“就算去求,那闡教教主也不一定能做到。”冷漠聲音中多了絲許傲然。
楊戩目光立刻一亮,有些激動道:“前輩能做到?”
“能做到又如何?你以為本尊會幫你?”
楊戩心中一頓,眼中亮光又熄滅了,“不可能的,前輩都說我闡教教主、以圣人之尊也不一定能做到,世上哪還有人能夠做到?”
聲音剛落,像是明白說錯了話,馬上又補了一句:“前輩千萬不要誤會,晚輩并無其它的意思,前輩跟晚輩無淵無故,即使能做到、自然也是不會幫晚輩的。”
山洞中,帝辛輕哼聲,帶著些許滿意,還算聰明。
“你以為這小小的激將法能在本尊面前成功?”不屑冷聲響起。
“前輩誤會了,晚輩并沒有其它意思。”楊戩連忙說道。
“有其它意思又能如何?小小伎倆、也想成功?”
“前輩說的是。”楊戩神色帶著認同,還有一分的失落,似乎被看穿了心思計謀、很是失望。
帝辛嘴角一勾,聲音帶著傲然:“知道就好,不過今天本尊就讓你見識見識、圣人也不是無所不能。
他們做不到的事,本尊能。”
聲音還未完全落下,空間震動,無匹的力量忽然間來到面前,楊戩心中還未來得及高興,六識就一黑、什么都感覺不到了,身體向地上倒去。
一股力量接住他的身體,平穩的放在陡然出現的石床上。
下一刻,帝辛依舊一身人王袍,頭戴平天冠,不急不緩的從山洞中走出。
散去靈體,來到石床邊,幽深的目光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看著這流淌自己血脈的人,很多地方都頗為相似。
眼睛、嘴角、下巴、鼻子、耳朵……
數息之后,一抹滿意升起,雖然有些笨,但還行。
猶豫了下,負在身后的手掌伸出,頗為緩慢、帶著幾分好奇放在了楊戩頭上。
真實的觸感、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
此時,他沒有再隱瞞自己的氣息,對方身上那件隱藏氣息的寶物,也沒有了功效。
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帝辛有些恍惚。
不知為何,帝乙的身影出現在他腦海中,還有前世、那普通的兩道身影。
眼中浮起復雜之意,他有些明白他們的感覺了。
氣息緩緩的、有些低沉下去。
數息后,輕吸口氣,低沉之意一掃而空,看了眼楊戩,又看了眼天空,再次看向楊戩,手中輕撫、心中那始終猶豫的想法確定了下來。
罷了、始終是孤欠你們的。
(第一章,謝謝支持,第二章在一點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