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考慮到唐大夫人將罵她偏心的唐大姑娘和唐二姑娘趕走了,且到現在也沒見她松口,讓唐大姑娘和唐二姑娘進府,唐四奶奶還是忍住了,跑唐大夫人跟前爭辯這事,免得惹惱了唐大夫人,到時也讓自己不要出現在她跟前,那就糟了。
畢竟她還是明白的,大房的前途越來越好,就算因為婆婆的緣故,跟大房的關系不怎么樣,但得罪大房,到時被他們掃地出門總是不好的。
就算婆婆巴結上了嫡支長房,他們就算被大房掃地出門了,還有嫡支長房可依靠,但她卻跟婆婆想的不一樣,她想著,嫡支長房的老太爺已經六十多歲了,指不定哪天就不在了,到時嫡支長房沒個能干的人撐著,將來的光景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相反,大房兩個進士,尤其是唐安然得太子青眼,將來只怕前途無量,她不能跟婆婆一樣,將大房得罪的狠了,將來被他們對付,所以心里雖然也不滿,但并未說出來。
因為唐四奶奶知道厲害,所以暫時并未找大房的麻煩,也因此二房暫時并未鬧騰,而是消停了一會兒。
就在唐二夫人剛消停會兒時,嫡支長房看沒能成功往安然跟前塞人,攪和得唐安然后宅不寧不說,還能充當眼線,給長房傳遞消息,便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拉攏唐知賢。
這會兒唐老太爺跟唐知賢已來往有一段時間了,覺得時機成熟了,便為唐知賢引薦二皇子。
本來唐老太爺也不想這么快就站隊的,畢竟站隊站的太早了,這夜長夢多的,別出了什么意外,站錯隊了,到時就要麻煩了,但是現在朝廷上斗的很厲害,容不得他不站隊,想當中間派,是不可能的,所以唐老太爺只能跟著站隊了。
而因為太子不但沒拉攏過他,相反,還拉攏他忌憚的人——唐安然,所以唐老太爺便沒站到太子那一邊,而是站到了二皇子那一派,想著等將來將太子拉下了馬,就可以順理成章讓二皇子一派的人,因著唐安然是太子一派的人的緣故,收拾唐安然了,都不用臟了自己的手。
而既然自己要站到二皇子一邊,那他自然也要拉著唐知賢加入二皇子一邊,一來,好因此讓他們兄弟奉不同的人為主,彼此互斗;二來,也剛好檢查一下唐知賢可聽自己的話。
“賢侄,今天有空,走,伯父帶你去拜見一下二皇子,你很優秀,二皇子看了,肯定會對你青眼有加的,到時對你仕途有利,也許能讓你快點轉升六部。”唐老太爺一邊說,一邊觀察唐知賢的反應。
前頭說過了,唐知賢不是那種心思深沉的人,所以聽了唐老太爺的話,臉上便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來。
唐知賢是真的驚訝,他根本沒想過,唐老太爺準備帶他拜見二皇子。
他雖然不是心思深沉的人,但并不是蠢貨,自然知道朝中站隊的事,唐老太爺這會兒帶自己拜見二皇子,不用說了,那自然是想讓自己追隨二皇子的意思。
但他并不想追隨二皇子。
確切地說,他不想摻和這團混水,既不想追隨二皇子,也不想追隨太子,他就聽陛下的,誰當皇帝,他就聽誰的——也就是說,唐知賢知道自己不聰明,所以準備做純臣,而不打算冒風險追隨哪個大寶競爭者,雖然不追隨任何一個人,就不會成為新帝的心腹,有可能導致將來不被新帝重用,但總比追隨錯了人,到時下場凄慘好,他覺得自己不夠聰明,所以只能這樣。
——所以說,唐知賢也許不夠聰明,但有自知之明的人,比那些機關算盡的聰明人,往往下場還要好些。
既然不想摻和這團混水,于是當下唐知賢便推脫道:“伯父,我父親說今天有事要跟我們商量,所以……我可能沒時間過去。”
唐老太爺不以為意地道:“派人給你父親傳個話,有什么事,等你回去再說就是了,去見二皇子,要不了多長時間的,這可是對你仕途有好處的事,相信你父親也是愿意的。”
唐老太爺猜的沒錯,唐知賢若將這事回去跟唐大老爺說,唐大老爺只怕還真會同意。
雖然二兒子得太子青眼,似乎唐大老爺一家該站在太子那邊才是,但唐大老爺可是個野心很大的人,他可能會想,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不安全,所以若是唐知賢得二皇子青眼,他也會高興的,這樣一來,將來無論是太子還是二皇子上位,他總有一個兒子站對了人,到時他們大房無論如何都能發達了。
唐知賢猜不到他父親的想法,但他不需要猜,他只知道,他不能跟唐老太爺走就行了,于是當下便堅持道:“我還是回去吧,見二皇子什么時候見都是可以的,但是難得父親、我還有二弟今天都有空,我不能缺席。”
說完,怕唐老太爺繼續留人,也不等唐老太爺多勸什么,便趕緊拱手告辭了。
唐老太爺看唐知賢走人了,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不由臉色陰沉了下來。
“真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跟他二弟一樣惹人討厭。”唐老太爺冷冷地道。
唐老太爺之所以這樣生氣,也是沒想過,他費心巴拉地拉攏了唐知賢這么長時間,竟然沒拉攏到,他本以為自己對唐知賢好,唐知賢看能得他青眼,會感到萬分榮幸,然后肯定會聽他的話的,結果呢,這個蠢貨竟然敢不聽他的話,這種出乎意料之外的反應,讓唐老太爺能不生氣嗎?想著看來不用拉一個打一個了,兩個一起打吧。
他哪知道像唐知賢這種老實人,其實更不容易拉攏呢,因為他們一般容易認死理,只要是他們覺得是對的事,他們就會堅持,根本不會因為別人說幾句,就會輕易改變想法的,所以唐老太爺自然注定要失敗了。
唐知賢自然不知道唐老太爺心里想的,當下回去了便跟安然說了這事。
唐大老爺今天自然根本沒事跟他商量,他先前那樣說,只是找個借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