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終于記得臣妾,愿意來臣妾這兒走走了,臣妾還以為陛下將臣妾忘了呢。”曹蕊半真半假地酸道。
其實她現在已經死心了,根本不酸了,只想著早點讓皇帝立自家兒子為太子,到時好早一點送他上路。
所以這酸,只是裝出來的,讓皇帝以為她喜歡他,畢竟這些渣男,自己有無數女人,既要人家賢惠大方,還要人家偶爾吃個醋,讓他有成就感,為了能討好永慶帝,好讓自家兒子順利立為太子,曹蕊這時也只能繼續裝吃醋,只心里煩死永慶帝了,想著等自家兒子當了太子,馬上送他上路,等他死的時候,她還要狠狠嘲笑他一通,發泄一下心中的不平之氣。
要是往常,曹蕊這樣說,永慶帝可能還有心情調侃一二,但昨天的夢讓永慶帝沒了調侃的心情,但他心里又不敢多想,生怕有讀心術的曹嬪,會知道自己昨晚做了那樣一個夢,于是心里趕緊默念:曹嬪還不錯,曹嬪還不錯……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觀察曹嬪的反應,看自己這樣想了后,曹嬪臉上果然笑容變大,當下便不由有些相信那個夢了,不過還需要繼續試探。
當下永慶帝便作出一副面露疲態的樣子,一邊的曹蕊看了,自然就問了,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永慶帝嘆了口氣,道:“國事繁重,看折子看久了,覺得頭都昏沉沉的。”
這倒不是假話,真的挺累的,年輕時還能憑著年輕扛得住,隨著年紀增長,便越來越覺得扛不住了,有時稍微看幾個折子,動點腦子,就會覺得疲累,而這時候,他往往會去安然那兒,因為安然有一手上佳的按摩技巧,能按的他疲累全消——其實是安然摻了靈力的緣故,要不然單純按摩,哪有這樣的作用呢。
也因此,雖然永慶帝年齡大了,安然也年齡大了,但永慶帝依然頻頻去皇后宮中,而不是去新人那兒,畢竟無論是同房,還是按摩,都是他需要的。……
打住,打住!千萬不能發散,想皇后,免得被曹氏聽到了,得趕緊想想試探的事,于是當下永慶帝便在心中想著:‘要是能聽一首悠揚的曲子,解除一下疲勞就好了。’
他這個心聲,很快就被曹蕊聽到了,于是當下便笑道:“既然如此,陛下,要不臣妾給您彈奏一曲,解解乏,如何?”
永慶帝聽她這樣說,不由目光一沉,心中已是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的夢是真的了,再聽曹蕊彈的是《春江花月夜》這樣悠揚、自己先前心中說想要聽的曲子,就更確定了。
既然是真的,他就要更加小心了,畢竟眼前這個解語花是假的,可是個準備隨時將自己和太子全部殺了的毒婦啊,手上還有蠱蟲這種可怕東西的。
一想到巫蠱之術,永慶帝就不由覺得脖子涼嗖嗖的。
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就越怕死,永慶帝也一樣,一想到自己身邊竟然有這樣一個可怕、隨時能取自己性命的人,永慶帝能不怕嗎?
要說本來在曹蕊搬弄是非后,就對她不是太喜歡了,現在永慶帝就不是單純的不喜歡,而是害怕了。
事實上,要不是怕曹蕊看出不對來,他都不敢跟曹蕊同床共枕了,這也很正常,既然知道曹蕊很可怕,永慶帝哪還敢跟這樣的女人一起睡?生怕小命不保啊。
但怕露出端倪,永慶帝還強忍著心中的害怕,當天晚上還是跟曹蕊一同睡了的。
而第二天,從曹蕊這兒睡了心驚膽戰的一晚,離開后,永慶帝就開始派人調查夢中的情況了。
他當然可以隨便找理由殺了曹蕊,甚至曹家人,但,他不想明明是曹家人想殺他,他反殺了,結果卻因為無緣無故的原因,被人說他無緣無故殺人,是昏君,自是要找出證據來,拿證據懲辦曹家上下。
永慶帝先派人調查那幾個死去的官員家。
很快就發現,夢里提的那幾個官員,的確是曾跟曹侍郎有競爭關系,又或者作過對的人,他們總在短則幾個月,長則一年的時間里,逐漸衰弱病亡,大夫看不出來什么毛病,只知道他們會越來越虛弱,最后死亡。
以前沒人發現,跟曹侍郎有競爭關系或作對的人死了,也不會將之與曹侍郎放在一起產生聯想,但現在經夢境一提醒,再調查,立刻就會覺得,這事很不對勁了。
當下永慶帝派人找來了善蠱之人,然后又跟那幾家協商,打開了那幾個官員的棺槨。
一打開,眾人不由嚇了一跳,原來,棺槨里散落了一地的黑蟲尸體,應該是棺材密封,關在里面悶死的。
那善蠱之人一看就驚叫了起來,表示這棺材里的人,是死于蠱蟲,不是正常死亡。
接連打開幾個都是這樣,調查的人在吩咐官員家人不要透露口風之后,便趕緊回報永慶帝。
永慶帝一聽,那些人還真死于蠱蟲,而且全都是衰弱病亡,一想到曹氏也打算這樣對自己和太子,永慶帝就不由恨的牙齒“咯咯”響,想著他沒虧待過曹家,更沒虧待過曹嬪,曹家就是這么回報君恩的么?!想弄死他自己上位?曹家人這是看自己有這樣一個厲害的本事,就野心膨脹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以為有一手蠱術,就能橫行天下,甚至搶得到這天下皇位了吧。
要不是改朝換代較麻煩,估計曹家人都要將這江山,改姓曹了吧!
一想到要不是祖宗保佑,自己做了那樣一個夢,只怕要不了多久,也會沒命,永慶帝就對曹家,還有曹嬪恨死了。
既然調查得到夢中夢到的那些官員,的確死于巫蠱之手,永慶帝接下來,就開始調查曹家讓曹嬪給太子下蠱的事了。
當然了,為防打草驚蛇,到時曹家不承認,這一切,都是悄悄進行的,所以曹家并不知道,曹蕊也不知道。
于是這天,當曹蕊打聽到太子在皇后那兒請安,便跑了過來,裝作見皇后的樣子,準備將蠱蟲的卵,悄悄扔到太子身上時,就見有一群大內侍衛進了來,還不及她慌張,想將手中的蟲卵扔了,為首的人,一彈指就點了她的穴,讓她動彈不得——這個世界是低武世界,是有武功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