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的出海。
然后又無緣無故的回來,也就是步驚云并非是多疑好問之人,不然的話,恐怕已經滿是不信任的盯著蘇景,要求他給一個真相了。
尤其是在出海之后,莫名其妙的又帶回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
但他不問,蘇景卻很熱絡的主動解釋了起來,“這位是我師門的一位同門師兄,之前雖然沒什么交情,但多少也有著幾分照面之情,之前他之所以會幫大魔神做事,完全是因為他的夫人被大魔神挾持……這才不得不從之,而他也未曾犯下什么不可饒恕的大錯,倒不如說,斬殺連城志,他還幫了不少的忙,若無他重創連城志,恐怕咱們還沒那么輕易的能將其斬殺。”
步驚云微微點頭,表示認可他的這個說法。
之前的戰斗,他全程目睹……
正因如此,他才震驚于如今連城志的功力之強大,竟然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大魔神功力之高遠在他之上,就算是連城志,他也完全沒有半點把握能夠戰勝他。
那個曾經被自己折辱的家伙,如今實力之強,很可能已經徹底凌駕于自己之上。
沒說話,他轉頭看向了另外一道身影。
身形與步驚云相當。
發須黑白交雜,看來年齡已經不輕,而其手中,正執著斷成兩截的無情,眼底滿是唏噓神色。
步淵亭……
步驚云之父。
蘇景看了一眼步驚云,又看了眼他,立時就看了出來,步驚云應該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了。
“唉……無情剛剛出世,還未開鋒,便已折斷。”
步淵亭搖頭苦笑,眼底卻滿是落寞神色,嘆道:“我與笑三笑前輩兩人算過各種情況,無情出世是必然,但我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無情才剛剛出世,竟然就已經被生生斬斷,千秋大劫被斬斷,是否還會延續?還是……”
他伸手一摳,自無情之上摳出一物!
是一塊細小溫潤的血玉。
看來晶瑩剔透,頗為美麗。
他嘆道:“這是血鬾,是無情刀身之上最為精華之物,亦是千秋大劫劫心所在……老夫觀無情刀身已毀,兇氣亦失,只余此物還有威能,看來,千秋大劫就算沒有被阻止,至少也已經被推后了很多年了。”
“千秋大劫已經不會出現了。”
蘇景淡淡說了一聲,看著步淵亭手中那塊血鬾,臉上莫名浮現些微古怪神色,感知著手中莫忘劍輕輕嗡鳴,仿佛在渴望著什么。
他突然想起,一夕劍正是莫忘劍的一部分。
而鑄成一夕劍的六合晶英,有吸納周遭能量之力。
難道說……
蘇景伸手去拿血鬾。
步淵亭沒有阻止,如果沒有蘇景,計劃絕不可能這么順利,頂多成功斬殺大魔神,但連城志卻是絕難殺死。
他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而拿過劫心。
莫忘劍立時更為劇烈的震動起來,甚至于劍刃自發而起,直接輕挑而過……
劫心立時被從中斷為兩劫,本來殷紅如血的劫心,在斷開的一瞬間,瞬間變作黝黑,而后化作灰燼,徹底消失不見。
步淵亭手中無情亦隨之徹底斂息了所有的鋒芒,看來,就仿佛一柄已經殘破了千年之久的殘碎武器一般,再無半點斗心。
“劫心竟被吸納了?”
步淵亭震驚的看著蘇景手中的莫忘劍。
本來純白的劍身中央,浮現一道殷紅血痕……劍刃看來,更為美輪美奐。
他嘆息道:“想不到啊,果然不愧是天成之兵么,竟然能吸納劫心之力,想來無情亦是被此劍斬斷,如此說來,千秋大劫之力已經徹底被你手中兵器吸納,你說千秋大劫不會再出現,某種意義上,并非假話!”
步驚云看的更為通透,問道:“但若此劍之上的劫難爆發開來,豈非是比千秋大劫更為可怕之物?”
“放心吧,你們很快便見不到我了。”
蘇景看了眼步驚云,正色道:“步大俠,之前多虧你出手相助,這才算是斬殺大當家,咱們并肩作戰,也可算是朋友了吧?”
步驚云定定的看了蘇景一眼,反問道:“并肩作戰便是朋友嗎?”
他對蘇景的感覺頗為古怪……
從小到大,步驚云從來都是越戰越勇,無論什么敵人,都不能讓他有半點畏懼,若說真正有陰影……那便只有雄霸和帝釋天了。
雄霸是自幼便橫在他心頭的一座大山,多年來,讓他無時無刻不得不隱忍,甚至于習慣成自然,到最后他都不敢爆發,若非雄霸主動出手,恐怕他還不知要隱忍到什么時候,如今想起雄霸,他心頭仍有陰霾。
而帝釋天則是以絕對的實力,將他最為驕傲的武學給徹底打壓至破碎不堪,無論作出如何努力,在他面前,都仿佛螻蟻般無助無力……
如今蘇景一人之力兼兩家武學之長,自然讓他心情頗為復雜。
“最起碼,不是敵人吧?”
蘇景正色道:“我有一事相詢,不知步大俠可否告知?”
“什么事情?”
“那是陳年往事了,說起來,最起碼也得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蘇景臉上露出了些微熾熱神色。
這大概也可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能來到這個位面,完全就是巧合,之后再想到這里來,基本上已經是絕無可能。
那么這唯一的一次機會,就必須把握住了。
步驚云緊緊盯著蘇景,眉頭皺了起來。
“蘇景,我們都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了,你為何還不救醒依依?”
張清盯著蘇景的眼神里滿是不滿……
從蘇景對他的妻子下禁制之后,他便不再以師弟相稱,雖然在他本來的想法,既然自己已經祭出了香火情,再不濟,自己夫妻二人的性命應該還是能保全的。
可誰想到,他竟然會對孩子動手。
甚至于……
直接讓自己夫妻兩人的性命從此握于他人之手。
筱竹她也見過,不過那時她不過還是個小丫頭而已,雖然頂著個圣女的名頭,但他卻絲毫未曾放在眼里。
想不到,自己最后卻要為她所驅使……
他心頭對蘇景,除了有他放過自己妻子的些微感激之外,更多的,自然是敵意和不滿。
“她可不能醒,她若醒了……你們直接選擇了回歸,那我該怎么辦?”
蘇景淡淡說著,回頭看了張清一眼,道:“只要你的妻子不醒過來,你們就沒辦法回歸,我也不會額外扣除氣運值……這不是很好么?”
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