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小說……
前世里的仙俠小說發展何其完善，無數作者投注心血創造的體系，自然是完整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最起碼，看著太清真人等人那臉色煞白的模樣。
顯然，他們雖然自幼便是受到的妖即是惡，人即是善的理論，但是人皆有是非觀念，他們又豈能不知道這理論中的諸多不合道理之處？
而若面前這年輕人所言是真的話……
那么自己這些年里的所作所為，豈非是葬送了自己的仙途。
肅武長老忍不住干咽了口唾沫，連帶著其他人都忍不住面色凝重起來，不是他們太容易輕信他人，實在是蘇景所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真實的讓人根本沒辦法懷疑。
但如果真是這樣……瓊華派舉派飛升，豈非是舉派尋死？
牽涉到最為在意的飛升，這一回，縱然是玄霄亦忍不住面色凝重起來，心頭細細回想，自己這些年來在外游歷，所殺害的精怪中，是否有那些一心向道，專心修煉不曾暗害于人的？
一時間，卻是無人注意到，蘇景與曲無憶的雙手已經握在了一處。
而兩人掌心之內，紫色光華與青色光華正自緩緩相融。
先送慕容若和婠婠她們進去幻暝界，自然便是因為若僅僅只得曲無憶和蘇景兩人的話……想要打敗在場的眾人難度不小，但若是想要離開的話……
“走！”
蘇景看了曲無憶一眼，趁著所有人心神激蕩之余，兩人身影驀然間消散無蹤。
而正守在卷云臺入口處的玄霄和夙玉兩人同時只感一股強大到莫可抵御之力已是瞬間爆發，侵襲而來。
連帶著無邊鋒銳之氣直襲心底，身周衣物更是浮現細碎劍痕。
“師妹小心！！！”
云天青驚叫一聲，急忙縱身向前沖去……反倒玄霄眼底浮現怒意。
羲和劍眨眼間握于其手，其上烈焰縱橫，直向著下方斬去。
“玄霄不可！”
宗煉瞳孔微縮，高喝起來……然而他的聲音未至，太清真人已經出現在了玄霄身前，正擋住了羲和劍的鋒芒，而后拂袖，靈氣化劍，無邊劍氣席卷，直向著前方無形之處席卷而去。
千方殘光劍。
瓊華派至高劍法之一，在他手中竟是如此舉重若輕，甚至于隨手即來……
然而，劍氣席卷，直奔大地。
瞬間將整個卷云臺的地面給斬至破碎不堪，卻并未擊中敵人，眾人只覺一股勁風襲來，隨即消散無蹤，而卷云臺一陣鼓動不休，顯然，剛剛有人穿過卷云臺去了。
“他們走了？”
宗煉震驚的看著那消散的兩人，驚駭道：“是雙劍合璧！是真正的雙劍合璧……這些人手中神兵，竟然也是如望舒羲和一般成雙成對，只是他們兩人明顯默契度較之玄霄你與夙玉兩人強了許多，竟然于眨眼之間便進入了雙劍合璧之境，雙劍雙人，合而為一，將神兵威能盡數發揮，除非望舒羲和亦能夠完美融合，形成天羅地縛來阻止他們，否則，單劍出擊，只會毀在對方的劍下！”
“玄霄，以后不可如此魯莽了。”
太清真人說道。
“是！”
玄霄眉眼之間，頗多不服。
他年紀輕輕，修為便已是整個瓊華派當之無愧的年輕一輩第一人，如今遇到一個年歲與他相差不大的，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在與他的比試中落得下風。
對于爭強好勝的他而言，此事雖不致讓他方寸大失，但卻也不可避免的起了些微爭勝之心。
撇了夙玉一眼……
他沒說什么。
夙玉卻似乎意識到了他的意思，低下了頭去。
“掌門，這人之前所說的話，似乎是為了分散咱們的注意力，好為自己沖入卷云臺爭取機會！”
威儀長老上前兩步，臉上帶上了些微猶豫神色，說道：“但他所言，小弟感覺……似是頗有幾分道理，咱們舉派飛升，怕不是錯的？若但凡飛升當真有九重雷劫落下的話，一人九重，咱們瓊華千余弟子，恐怕……”
“不過是動搖我等軍心的話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太清擺了擺手，道：“這幾人進入了幻暝界，不知背后是否有蜀山派的影子，玄霄，夙玉。”
“弟子在×2！”
玄霄和夙玉同時應聲。
“你二人抓緊修煉劍術，望舒羲和乃是不遜色對方兵器的神兵，但劍主之間，卻有差距……你們二人務必培養默契，知道嗎？”
太清訓斥道。
“是！”
玄霄應道。
反倒是夙玉，她鼓起勇氣，不解道：“但師尊，剛剛那蜀山中人所言，弟子感覺極是在理，咱們這看似是在飛升仙界，但事實上……會否其實反而是背道而馳呢？”
“敵人之言你也相信？！”
太清一拂袍袖，喝道：“若他們所言是真，那蜀山派為何要建立鎖妖塔？不過是故弄玄虛而已……不必在意！”
說罷，他轉身離開。
連帶著幾位長老也跟著離開了。
夙瑤撫著自己臉頰上那一道淺淺的劍痕，低頭看著手中斷劍，眼底浮現憎恨神色……
云天青癡癡看了夙玉一陣，轉身離開，注意到她的神色，問道：“夙瑤師姐，你還不走么？”
“走！”
夙瑤咬牙，低低應了一聲。
跟云天青等人一起走了……留下了玄霄和夙玉兩人。
而玄霄則看著太清離開的身影，搖頭嘆息道：“師妹你還不明白么？”
夙玉困惑道：“什么？”
“師父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玄霄解釋道：“那小子所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畢竟飛升本就不可能如此簡單，仙道一途，若只是積累便可達至終點，那么這么多年來，為何卻甚少有人有真正飛升仙界的消息傳來？可見定然是有雷劫的存在。”
“可這樣的話……咱們瓊華舉派飛升，豈非自尋死路？”
“這可是瓊華幾代的追求，甚至于，是瓊華弟子幾代的追求。”
玄霄冷笑道：“千余名瓊華弟子，都盼望著飛升，更為了這個目標付出了那么多，如今突然告訴他們飛升會有危險，你以為他們會就此停下來么？瓊華派要么飛升，要么瘋掉……沒有別的選擇了，更何況……”
他眼底浮現狂傲神色，道：“十不存一的雷劫，豈非整是篩去那些平庸之人的最佳工具？”
“可這樣一來，豈不是……會死很多人？而且幻暝界的妖怪也是無辜……”
“無辜，嘿嘿，修道一途本就是與天爭命，天道之下，誰無辜？誰又不無辜呢？”
玄霄冷笑起來，道：“夙玉師妹，這段時間，我能感覺到，你始終不能與我做到心神合一，可是還有些猶豫？但你要明白，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之后，別再猶豫了，仙途近在眼前，似你我這等人，皆是萬里挑一，難道還渡不過區區天劫嗎？”
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