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趙雪燕等人離開之后。
曲無憶和慕容若,以及婠婠三女臉上都還帶著些夢幻的神色。
“這是在欺負人吧?”
良久之后,婠婠輕聲嘆息道。
“利用信息的不對等來進行欺騙,一句謊言都沒有說,但卻騙的對方為我們打生打死,蘇兄,你越來越壞了。”
慕容若看著蘇景的眼神里滿是恨鐵不成鋼。
“沒辦法……瓊華派的實力你們也是親身體會過的。”
蘇景嘆道:“一瞬間就把咱們給包圍了,若非我與無憶有紫青雙劍的話,說不得咱們直接就被陷進了瓊華派的包圍圈了,到時候就算逃脫,恐怕也得付出不菲的代價才行,若是能有幫手的話,那才是最好。”
“這話倒也對。”
慕容若嘆道:“這三個人能與咱們四個的評價持平,想來并非庸手,也許真能幫咱們很多,只不過……”
她臉上露出了些微擔憂神色,顯然,蘇景已經主動暴露了自己在主位面之內的身份,而如今,這般戲耍他們,若是惹的他們起了憤慨之心,到時候在主位面找他麻煩的話……
“放心吧,他們但凡不傻,就不會干這種蠢事。”
蘇景淡淡道:“再說,我也沒撒謊,她們自己信息不對等,怪的了誰?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不必等了,今晚就動手。”
曲無憶問道:“你打算怎么動手?”
“哼哼,我自是早便有計劃了。”
蘇景嘿然一笑,回頭看去……
正看到了那偷偷從院門前露出了一顆小腦袋的小姑娘。
柳夢璃顯然跟蘇景很是親近,這會兒才剛剛離開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而已,就又忍不住偷偷的湊過來了。
蘇景臉上笑容頓時更為燦爛,嘆道:“不過現在的話,還是多多陪陪這個小姑娘才是啊。”
說著,他臉上露出了些微憐惜……
小姑娘貴為公主之尊,明顯沒什么玩伴,年齡又太小,其他人對她都是帶著敷衍,唯獨蘇景是能認真的跟她說話,她自然能察覺到,這個帥氣的大哥哥是跟其他人不同的。
可惜……
很快就要分開啦。
日后,相見無期。
蘇景想著,親昵的對著院外招了招手,示意柳夢璃過來,小姑娘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邁開小短腿飛快的朝著蘇景撲了過來。
是夜。
月黑風高。
瓊華派的夜晚,素來靜謐,然而自從以雙劍強行網縛幻暝界之后,清雅的修仙圣地,便已經充斥著無盡的鐵血氣息,每日里都是戰爭,時時刻刻都在枕戈待旦,瓊華派對飛升的渴望已經超越了一切。
瓊華派從上到下,所有的弟子幾乎都已經瘋魔,他們對飛升的渴望已經超越了一切,所有人都展現出了不同的一面……
雖是修仙圣地,但此時此刻,此地的殺機兇念欲望之盛,卻是最為深沉的深淵地獄亦遠遠無法比擬。
而其中……
天資越是得天獨厚之人,越是如此。
尤其是知曉了那極其隱秘的秘密之后……那些修為不深的,卻要忍不住心頭惴惴了。
也就是當時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本就是瓊華派最為核心之人,而太清真人控制之下,門下弟子基本上都還不知道這件隱秘。
但……
她到底是親耳聽到了,更看到了自己的師尊等人面色大變,顯然,對方所言,十有八九是真。
當然,她自己也有判斷的能力,知道那些人雖然來歷不明,但說的真的是很有道理。
“聽說飛升之時,無論何人,都是要渡天劫的,可天劫兇險,非是尋常等閑之人能夠化解,甚至于,十人中恐怕要有九人渡不過去!”
靜靜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望著對面的銅鏡。
夙瑤眼底閃過些微陰霾……
已經好幾日了。
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了。
可這淺淺的劍痕,卻始終不曾痊愈,留在臉上,看來每每讓夙瑤心頭憤恨不已。
那個混賬,毀了自己的臉,他難道不知道,對一個女人而言,臉不啻于第二條性命么?
而且還有自己的劍……
瓊華派以劍立派,人劍合一,一身的修為幾乎都在劍上,若是失了自己的劍,修為怕是至少也要十毀六七!
自己不過是想在師傅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而已,卻不想……竟然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
傷了臉,毀了劍。
可師傅卻半點表示都沒有。
他的心里便只有玄霄和夙玉那個小蹄子。
想著……
夙瑤心頭難耐妒忌之念。
玄霄天資絕世,哪怕是大師兄玄震也要遠遠有所不及,被師傅袒護,夙瑤縱然不滿,卻也是心服口服,沒什么好說的,天資修為心性都是拍馬難及,這妒忌之念便是說出去也要為之羞恥……
可夙玉。
那小蹄子不過是一個陰時陰刻出生,天生命中帶水而已,論天賦,實力,她都遠遠不及自己。
憑什么所有人都對她另眼相看,云天青如此,玄霄如此,甚至于其他師兄亦是如此,好像整個瓊華派就只得她一個女人一樣……
“飛升之時,有師傅護著,又有望舒這等神兵,夙玉的安全恐怕是不用擔心的,但我如今一無兵器,二也無人庇護,若是劫雷降臨,說不得第一道便可讓我徹底灰飛煙滅,可惡,為什么執掌望舒的人不是我,如果沒有夙玉該多好!”
夙瑤靜靜的看著鏡子里那張可算俏麗的面容,雖多了一道傷痕,但卻無損于美麗,反而更為妖艷動人。
但事實上。
此時此刻,她心頭的惡念早已經如毒蛇一般蔓延糾纏……
不是不知道這想法陰暗,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卑劣,但夙瑤卻沒有阻止自己的思想放肆,更沒有阻止自己的想法狂亂。
現實里已經足夠壓抑了,若是連心底里還要愧疚不安,那自己這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想著……
夙瑤突然秀眉微皺,感覺自己臉上的那道傷痕,似乎突然蔓延血光。
有鮮血緩緩順著臉頰滴淌。
殷紅的鮮血順著潔白的腮頰流下,看來如罌粟般美麗又誘惑。
奇怪……這么淺的傷,沒愈合也就算了,怎么現在還在流血?
夙瑤拿出手絹,將臉上的鮮血擦拭干凈。
一想起當時其實夙玉離那個家伙更近,可他卻沒傷她,反而傷了只出一次手的自己。
“果然,連你也對她另眼相看嗎?”
如此一想,夙瑤心頭妒念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