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太像了!厲害厲害,給我也刻一個!”
“我也要,不愧是刻部落的人,雕刻出來的東西簡直跟真的一樣,給我刻一個銀雪貂的,我帶回去給家里的小崽子玩!”
“那我要個陸地黿的……”
看到前方有個攤位被人群包裹住,人群哄鬧聲不斷十分熱鬧的樣子,葉羲和斷翎也好奇地擠了進去。
這是刻部落擺的攤位,只見不大的攤位前,幾名刻部落戰士列成一排,握著一把雕刻刀,低頭唰唰唰地雕刻著手中的東西,木屑骨屑飛濺間,一只只惟妙惟肖的猛獸就在他們手中誕生了。
最先雕刻出來的是一只銀雪貂。
這只銀雪貂約十五公分長,是用雪白色的礦石雕刻的,和銀雪貂一個毛色。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連身上的毛發都根根分明,特別一雙眼睛異常有神采,眼神睥睨間一股霸氣油然而生,簡直跟活的一樣。
“好!!”眾人大聲喝彩。
那名刻部落戰士把銀雪貂遞給買主,木著臉一板一眼地道:“白滑石五顆雜血獸核,雕刻需三顆,一共八顆雜血兇獸核。”
刻部落的攤位上擺著很多雕刻原材料,從礦石到木材到獸骨都有,可以隨意挑選,但這些需要另付。
滿臉絡腮胡子的買主喜滋滋地捧過雕刻,二話不說,立刻掏出一顆純血兇獸核遞給他。
刻部落戰士鏤甲接過后,從隨身攜帶的獸皮袋中掏出兩顆雜血獸核找他。
這里不同等級的獸核兌換比例是十比一,也就是說,一顆純血兇獸核可以換十顆雜血兇獸核,一顆蠻種兇獸核可以換十顆純血兇獸核。
葉羲低頭問斷翎:“有什么想要的嗎?”
“沒有,沒什么想要的。”斷翎毫不猶豫地道,一雙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刻部落手中的雕刻。
葉羲鼓勵道:“挑一個吧,這里的價格并不貴。”
斷翎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道:“我……我想要一只斷翎雕。”
葉羲笑著揉揉他的腦袋,對鏤甲說:“麻煩給我們刻一只斷翎雕,材料你幫我們選一下。”
“好的。”
剛才雕銀雪貂的刻部落戰士認真地點了點頭,挑了一塊鷹翅木,低頭雕刻了起來。
刻部落的雕刻手藝真不是蓋的,沒過十分鐘,那戰士就對著手中覆滿木屑的東西重重吹了口氣。
這一口氣仿佛有魔法,木屑紛洋落盡后,隨著眾人的一聲驚呼,一頭眼神銳如閃電,張開的翅膀似能撕裂蒼穹,顧盼雄飛的斷翎雕猛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鷹翅木的紋理很像鳥類的羽毛,這樣的木材再加上刻部落人神乎其技的雕刻技術,這斷翎雕仿佛下一刻就會騰空飛起一樣。
斷翎興奮地接過它,把它緊緊捧在懷里,眼珠子像黏在了上面,怎么都不肯挪一下。
葉羲微笑著對鏤甲說:“請再幫我刻一樣東西。”
看了看攤位上的擺放的材料,葉羲挑了塊海藍石,然后跟鏤甲描述了下自己要刻什么東西。
鏤甲愣了愣,才低頭刻了起來。
葉羲要的東西實在是太簡單了,鏤甲只用了五分鐘就完成了。
這是一支通體海藍色的笛子,笛面被打磨得異常光滑,光澤流轉間,簡直像有海水在流淌似的。
葉羲欣喜地接過笛子,放在唇邊試了試音。
一曲《百鳥引》被隨口吹了出來,歡快婉轉的笛聲瞬間流瀉而出。
周圍人不知不覺陶醉在從未聽過的曲聲中,包括刻部落人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豎起耳朵聆聽笛聲。
不過葉羲只是試音,沒吹幾下就在眾人失望的眼神中放下了笛子。
“一共多少獸核?”葉羲問。
鏤甲默默地道:“鷹翅木六顆雜血兇獸核,海藍石九顆,雕刻斷翎雕另需五顆雜血獸核,而你這個樂器……”他看了笛子一眼,說,“就不收你獸核了。”
葉羲找出兩顆純血兇獸核,微笑著遞給他:“那就多謝了。”
鏤甲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頭發,卻終究什么都沒說,依舊沒什么表情地接過——他實在不善于表達自己。
“這位小兄弟,你這樂器吹的這么好,不如去前面曲部落的攤位吹一曲吧,他們有個活動,如果誰能奏出令眾人叫好的樂曲,就可以得到一顆蠻種獸核!”有人熱情地道。
哦?還有這種好事。
葉羲聽了后立刻心動,到這里后他才知道兇獸核有多么不值錢,有好多東西他都想買,可惜囊中羞澀不得不離開。
于是他道過謝后,立刻帶著斷翎去曲部落的攤位瞧了瞧。
雪越來越大了。
細雪變成了鵝毛大雪,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地面很快積了一層潔白的薄雪。
曲部落的攤位比較特殊。
人還未到,歡快的鼓點聲就隔著擁擠的人群傳了過來。
葉羲和斷翎沒有擠過去,因為曲部落旁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幾乎圍得水泄不通,把半條路都堵住了。
曲部落別出心裁地把“攤位桌”拼接在一起,然后在上面放了一張直徑兩米的大鼓。一名身材健美,身穿貼身獸皮衣的曲部落女子,正站在大鼓上,踩著鼓點歡快地跳著舞。
動人心魄的鼓點聲隨著女子的舞步不停響起,大鼓旁還站了一圈曲部落戰士,他們的腰間皆掛著一面小鼓,正揮動著細骨錘在打著配樂。
葉羲欣賞了一會兒鼓樂,然后拿起了笛子。
悠揚悅耳的笛聲頓時在街道上響起,眾人包括正在奏樂的曲部落人愣了愣,朝笛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紛揚的大雪中,一名面容俊秀的少年站在那里,唇邊橫著一支海藍色的笛子在吹奏,見他們望來,還調皮地沖著他們眨了眨眼。
曲部落人回過神來,像是不甘于被比下去,演奏得更加賣力了。
鼓點一聲比一聲激昂,就像烈火一樣,聽得人心潮澎湃,而笛聲卻像溫婉的流水一樣,始終圍繞著鼓聲旁,沒有遜色絲毫。
輕靈的笛聲配著雄渾的鼓聲,相輔相成又各有千秋,令圍觀的群眾聽得如癡如醉,連路上的行人也停住腳步,為之駐足。
一曲終了。
葉羲放下了笛子,曲部落人也停下了鼓聲。
“好!!!”
一秒后,眾人轟然喝彩,皆用力地鼓起掌來,一個個拍得手心都紅了。
九工內部落的酒塔最頂層。
海主靜靜地站在窗邊,深邃的如同海洋一般的雙眼看著曲部落的方向。
這里離曲部落的攤位隔著兩三里遠,中間還隔著密密的石屋群,海主卻仿佛能看到曲部落那邊的景象一樣。
過了片刻,海主不知從何處取來一支做工粗糙的骨笛,眼睫低垂,把骨笛放在唇邊吹了幾聲。
笛曲聲一開始刺耳尖銳,完全不得章法,但幾聲過后,立刻變得悅耳起來。
接著悠揚輕靈的,跟葉羲剛才吹奏的分毫不差的笛曲聲,如水銀瀉地般流淌而出。
在海主身邊站著很多高級鮫人,皆垂頭站在旁邊,而九工部落的酋長和酒塔塔住也停止談話,共同傾聽海主吹奏這奇異樂器。
吹了半首的時候,海主突然放下骨笛,隨手把它放在窗邊,然后負手走到酒塔塔主旁,道:“不是說有新釀制的紅月酒嗎,走吧。”
一眾人自然沒有異議,皆跟在海主的身后。
酒塔塔主夸贊道:“海主剛才吹的是什么樂器,真是悅耳。”
海主淡淡道:“我也不知它叫什么。”
酒塔塔主看了眼被遺棄在窗臺邊的骨笛,提醒道:“您忘了拿那樂器了。”
“送你了。”海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