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牙這么打了雞血般一連砍了幾十條荊棘。
忽然天邊飛來一只金燦燦的王種雀鳥,就飛落在他們附近的枝條上,這只雀鳥站定后,啾啾啾地試了幾聲音,嘹亮地引吭高歌起來。
虬牙和葉羲一個忘了劈砍荊棘藤,一個忘了口中啃著的荊棘芯子,全部一眨不眨地看著它,被吸引了全部注意。
這只金色雀鳥實在太耀眼了。
它的每一根羽毛都非常炫目,像是用金箔鏤刻而成,還往里加了很多閃粉的那種。它的喙是玉色的,上面沒有一絲裂紋和雜色,比上好的和田玉還完美無瑕。
它的眼睛呈杏仁狀,長長的金色睫毛蜷曲翹起,比斑鹿的眼睛還漂亮靈動。
此刻整只雀鳥沐浴在熾盛的陽光下,金燦燦得簡直要閃瞎人眼,看起來異常昂貴精致。
葉羲看著它,心中不住地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金絲雀說是金絲,但它們的羽毛其實是黃色的,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黃雀。而眼前這只才稱得上是真正的金絲雀,如果上一世的人看到它,絕對會為它瘋狂!”
不止看上去閃瞎人眼,它的鳴唱聲也非常悅耳,恍如泉水叮咚,令人跟著快樂起來,恐怕只有鮫人的嗓音能與之媲美。
而它就這么站在枝頭旁若無人地鳴唱著,徹底陶醉在自己的歌聲中。
“嚦——嚦——”
婉轉的富有穿透力的鳴叫穿到荊棘叢底下。
原本躺在藤蔓上補眠的東木英猛地睜開眼睛,飛速從地洞里取來自己的長弓和箭支,像一頭矯健的獵豹迅速往荊棘叢頂端躍去。
棘酋長神色激動從地洞中沖出來,跳著腳把附近的族人全部招來,
“快,馬上把你們自己存著的荊棘果都拿出來,那只鳥來了!”
很快,棘部落戰士或手捧荊棘果,或彎著弓搭著箭聚集到那只金絲雀附近,矮著身體用荊棘藤作掩護,盡量避開它的視線。
這只金燦燦的金絲雀悄咪咪地瞅了他們一眼,然后像沒發現似的繼續唱歌。
漸漸的,奶灰色的荊棘雀也被這只金絲雀所吸引,撲棱著翅膀圍攏過來,啾啾啾地大聲附和它的歌聲。
獨唱變成了大合唱。
過了一會兒,棘酋長率先從荊棘藤后走出來,他手中捧著一大捧丹紅色的荊棘果,瞇著眼睛朝金絲雀誘哄,
“乖鳥兒,想吃這果子嗎,你過來,這些都是你的!”
此刻他的氣息收斂到極致,完全像個普通人,別說是王種雀了,就算是普通的雀都不會對他產生防備。
但這只金絲雀好像根本不受這些荊棘果誘惑似的,傲嬌地轉了個身,兀自婉轉地鳴唱。
葉羲問虬牙:“你們酋長這是在干什么?”
虬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金絲雀:“他想要這只王種雀,讓它跟我們部落的荊棘雀交配,誕下更強的后代!”
葉羲:“它們不是同一種類,能生后代?”
虬牙:“總得試試,而且你看,這只王種雀的體型是不是和我們荊棘雀很相似?就是羽毛顏色不一樣而已。”
葉羲把金絲雀與荊棘雀作對比,發現兩者的體型的確有些相像,都是圓潤形的。
不過也有可能這只金絲雀是幼鳥的緣故,畢竟嘎嘎小時候和荊棘雀的體型也挺像的。
葉羲:“它經常來嗎?”
虬牙:“不,這是它第二次來我們部落,但在那條河邊倒是看到過它三四回,這只鳥自戀的很,總是去河水邊看自己的影子!”
葉羲:“……”
棘酋長見金絲雀不過來,為了以示誠意,彎腰把手中的荊棘果放下,人往后退了兩步。
奶灰色的荊棘雀們這下都不唱歌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荊棘果,都快咽口水了,但這王種金絲雀依然對荊棘果不屑一顧,連眼風都沒甩一下。
棘酋長無奈,揮了揮手,又從族人手里湊了幾顆荊棘果,全部放在一起。
金絲雀還是沒動。
棘酋長繼續加。
等他加到第十五顆荊棘果,濃郁的香氣引得周圍的荊棘雀都要暴動的時候,這只金絲雀終于停下了鳴唱。
它屈尊似的慢悠悠飛落下來,一步一步踱到荊棘果堆旁,低下頭慢吞吞地開始啄食荊棘果,那副勉強的模樣好像不是在吃珍貴的荊棘果,而是在吃隨處可見的草籽。
棘酋長率領各戰士從各個方向慢慢靠近,虬牙把大砍刀往腰后一別,也手腳并用地跟著包抄過去。
金絲雀依然慢悠悠地低頭啄食。
棘部落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下一刻,棘酋長和虬牙同時向它撲去!
只見原本慢吞吞的金絲雀閃電般連啄三顆荊棘果!然后雙爪把剩下的八顆荊棘果一把抓起,呼啦一下飛上天去!
一連串動作猶如行云流水,沒反應過來的兩人頓時撲了個空,差點從荊棘藤上摔下去。
葉羲看得是目瞪口呆。
說好的不屑一顧呢?
這還連吃帶拿的。
但金絲雀就這么帶著東西想跑卻沒有這么容易,十幾根箭矢刺破空氣,呼嘯著朝金絲雀飛去。
金絲雀雙翅一掀,王種兇禽那金屬般堅硬的翅膀瞬間把這些箭矢給扇走。
但其中一根骨箭卻穿破金絲雀的防御,釘進了它的翅膀尾部,讓它受了輕傷。
“嚦!”
它憤怒地尖叫起來。
東木英按下不斷嗡鳴的弓弦,冷靜地又取出一根骨箭,對準金絲雀的翅膀。
葉羲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弓,贊道:“好弓!”
“嚦——!”
金絲雀鳴叫著往高空飛去。
它身為王種兇禽,受了傷竟一點都不打算報仇,抓著八顆荊棘果就想撤。
棘酋長急得跳腳:“不好,它要跑了!”
荊棘雀的速度沒有它快,要是它跑了根本追不上。
這時葉羲忽然迅速從隨身攜帶的獸皮袋中掏出一個小木瓶,把里面的液體淋向東木英給他的那顆荊棘果,然后掄起胳膊把這果子往天空中的金絲雀拋去。
金絲雀活到這么大,是能分辨出食物有沒有毒的,見一顆濕淋淋的荊棘果被拋到自己面前,秉著不吃白不吃的理念,一口將它吞入。
果子入肚。
金絲雀又飛了十米,忽然身體一僵,直直地從天上栽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