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圇吃掉了一個人,變異大地獺根本不滿足。
這么點肉,給它填牙縫都不夠。
黑色荊棘叢中,這頭龐然大物轉頭四顧,聳著鼻子使勁嗅,一雙充滿戾氣的血色巨眼到處逡巡著。
自從在天芒部落吃了那么多人肉后,它就對人的味道很敏感。
在這片荊棘叢中它嗅到了非常多的人肉味道,雖然它現在沒看到他們,但它知道這些人就藏在這片荊棘叢里,只等它全部找出來,然后大吃特吃。
就像在天芒部落時那樣,連吃好幾天,吃到厭吃到膩為止。
可是,他們在哪里呢?
它使勁地嗅。
茂密的荊棘藤限制了它的行動,它甩頭揮爪,撥弄開身邊這些礙事的荊棘。
然而它的硬皮并不能將所有荊棘刺給擋住,有些粗壯的長刺刺穿皮膚,扎進它身體,讓它吃痛之余越加狂躁。
人都藏在哪里呢!
“吼!!!”
它人立而起,前肢重重一踏。
“咚——!!”
地面發出地雷般的悶響。
這頭變異草原大地獺何其龐大,這一踏,頓時地動山搖土地龜裂,在它幾十米遠的地面竟破開好幾個小黑洞,碎石土沫沙沙地往黑洞里流淌。
那是棘部落地洞的洞頂被踩塌了。
有小孩壓抑驚恐的尖叫聲從地洞里傳來。
變異大地獺盯著那個小黑洞,鼻頭聳動,聞到了一股濃郁的人味,血紅色雙眼中的光芒越加駭人。
它,找,到,了!
“吼!吼!!!”
變異大地獺興奮狂吼。
它往地洞的方向大步踏去,一邊瘋狂撕扯荊棘藤,把擋路的荊棘給全部扯掉。
棘戰士們見狀全都拼命攻擊變異大地獺,但根本無濟于事,他們的攻擊完全無法引開它的注意。
咚咚咚!
它來到地洞上方,四肢伏地,像狗熊一樣用前肢瘋狂刨地,很快就刨開一個大坑洞。
數不清的土石伴隨著土沫滾落到地底。
地洞洞頂的缺口越來越大,大片刺目的陽光灑進地底。
里面躲藏的人哆哆嗦嗦地發著抖,眼睛發紅還有著淚光,不知是被忽如其來的亮光刺激的,還是因為極度的恐懼。
大地獺把龐大爪子伸進缺口,胡亂地四處摸。
地洞里的人驚恐到了極致,女人們抱著孩子死命地捂住他們的嘴巴,連連往安全的地方退。
沒有一人沒人發出尖叫,只有壓抑隱約的驚喘聲。
變異大地獺沒抓到人,發出煩躁的低吼。
這里正好是五根荊棘藤主莖中的一根生長的地方,龐大的根系把泥土牢牢抓捆在一起,沒法刨開更大的坑洞。
被強烈的食欲刺激,它人立而起,一把抱起那根主莖。
“吼!!”
這根粗壯無比的主莖就這樣被連根拔出,大片大片的土塊被一塊帶了起來,地洞洞頂像個大土蓋般被完全掀起。
大地獺將手中的東西用力甩到一旁。
這下地洞里躲藏的人再也沒有躲避的地方,烏壓壓的人群完全暴露了出來。他們一個個睜著通紅恐懼的眼睛,仰頭顫抖地看這頭龐然大物。
半空中,棘酋長、東木英、虬牙等人攥緊了拳頭,臉色煞白如紙。
難道他們要步天芒部落的后塵了嗎?
雖然巫已經撤離到安全地方,他們這幾百名戰士有荊棘雀在也可以平安存活下來,但剩下他們幾百人,與滅族又有什么區別?
不過變異大地獺并沒有吃這些人。
它被兩只金燦燦的金絲雀吸引了目光。
當這根荊棘藤主莖被拔起,大片的荊棘藤也隨之倒塌扯落,距離這里不遠的兩只金絲雀缺少了荊棘遮擋,被陽光一照,華麗的羽毛反射出幾絲金光。
這頭大地獺目光炙熱地盯著它們。
它能感受到兩只金絲雀體內充沛的能量,再也顧不上人肉,它踩著一地荊棘迫不及待地狂奔過去。
棘酋長原本都絕望了,見大地獺奔著金絲雀而去,狠狠松了口氣,打了個手勢,讓棘戰士們全部沖下去救人。
一頭頭荊棘雀往坑洞沖去。
背上的棘戰士死命地把坑洞中的人往上拽,然后荊棘雀載著人往高空飛去——高空是安全的。
他們知道,他們是無法把這頭龐然大物驅趕出領地了,現在只有盡可能地保護族人撤離,讓損失降到最低。
然而棘部落有六千多人,荊棘雀卻只有五百多頭,而且它們體積小,就算連背帶抓,一頭荊棘雀也只能帶三個人。
剩下的四千多人只能被放棄。
一頭頭載滿人的荊棘雀飛向高空,洞坑中的人越來越少。
而另一旁的兩頭金絲雀看著越來越近的大地獺,拍著翅膀,拼命地啄拴著它們的筋繩,想逃離這里。
然而筋繩太過牢固,它們完全啄不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頭龐然大物越來越近。
“——唳!!”
最后它們徒勞地發出一聲尖利無助的唳鳴。
藏在荊棘叢中的葉羲心中嘆了口氣,到底動了惻隱之心。
他從皮甲內襯里摸出一把黑色匕首。
這把黑色匕首是用大荒遺種的爪子磨制的,非常堅硬鋒利,也非常難打磨,過了這么久整個羲城也就打磨出五把,其中三把給了葉羲。
他抬手。
將匕首用力往那個方向一甩,黑色匕首脫手而出,化成一道黑光凌厲地破風而去,準確地激射到那根筋繩。
這根牢牢束縛住兩頭王種雀的筋繩,霎時被匕首割斷。
就像割草一樣容易。
在所有人和兇獸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葉羲又甩了把黑色匕首,將兩頭金絲雀之間連著的那段筋繩也割斷了。
兩頭王種金絲雀頓時重獲自由,一振雙翅齊齊向天空飛去。
然而變異大地獺怎么可能讓嘴邊的美食輕易逃脫。
“吼!!”
它奮力往前撲去,大掌一拍,將其中一只雄金絲雀狠狠拍落,然后立刻低頭張嘴想將它吞下。
雌金絲雀驚怒唳鳴。
原本要飛向高空的它瞬間折返,以同歸于盡的姿態襲向大地獺的鼻子。
大地獺的鼻子比較脆弱,被雌金絲雀這一啄痛苦不堪,劇痛之下發了狂,顧不上吃雄金絲雀,揮起巴掌狠狠對它一拍。
這只雌金絲雀被砸落到荊棘叢中。
然后一動不動。
一根粗壯的長刺刺穿了它的胸脯,將它徹底釘在荊棘藤上,鮮紅的血液從傷口狂涌而出。
又淅淅瀝瀝地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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