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羲上一世患有先天心臟病,為了防止加重心臟負擔,所以被勒令禁止飲酒。但他很好奇美酒的滋味,想知道為什么有人嗜酒如命,于是他就偷偷的嘗。
也許是越禁止的東西越令人渴望的緣故,每當或辛辣或甜柔的酒液在口腔里蔓延,綿密的刺激味蕾,葉羲就有種無法言喻的快感。
當然他還是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大多數酒就嘗一嘗,然后吐掉,可是有些酒實在是美味,他就忍不住吞咽下去,一口又一口,結果有一次犯病被送到醫院去急救,脫離危險后被醫生一頓疾言厲色的訓斥……
葉羲摸摸現在胸膛里跳動的心臟。
“噗通!”
“噗通!”
這一顆心臟是正常的,沒有缺陷的,甚至比前世任何人的心臟都要強大,喝再多酒也不會發病了!
葉羲咧嘴一笑。
喝酒他會釀酒他沒試過,但相關信息大概知道一點,而且酒無外乎是發酵后的產物,猴子都能意外釀成猴兒酒,他就不相信多釀幾次在原始社會釀不出好酒來!
葉羲摩拳擦掌地行動起來。
為了防止糟蹋好東西,他先用普通井水、普通大米試著釀,失敗了很多次后,終于琢磨出最靠譜的釀酒方子。
首先將大米浸泡大約三個多鐘頭后,瀝干,裝入蒸食工具進行熏蒸,熏蒸到一半,潑水后繼續蒸,等水蒸發得差不多后再潑水,再蒸。
接著將結成團的軟米攪散,等冷卻后將事先制作的小曲加入進去,將它們全部放入水缸中,注入溫水,這么將酒槽浸泡一段時間,再挖入醅缸,進行發酵。
最后一步,自然就是蒸餾提純酒液了。
經過這套工序制作出來的不是米酒,而是米香型白酒,度數大概在三十五度以上。
葉羲嘗過,酒液米香清雅,蜜香輕柔,入口綿甜,回味悠長。可能是因為水質和米好的關系,制作出來的白酒味道要比上一世工業化制出來的白酒品質要好得多,能滿足最挑剔的味蕾。
在普通白酒大獲成功后,葉羲再用異植米,以及如今被命名為冷泉水的異泉水釀造更優質的白酒。
在釀造過程中,葉羲突發奇想,在酒液中加入了一種可以增強實力的藍色異花,還有大白蘑菇受驚時分泌出來的能讓人快樂的蘑菇水。
最終釀造出來的白酒異常驚艷。
“咕咚!”
“咕咚!”
參與釀酒的人圍成一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清透無瑕的酒液從蒸餾器中淅瀝瀝流淌出來,此起彼伏地吞咽口水。
這酒香味真是絕了,濃郁撲鼻,醇厚無比,偏偏這醇厚的酒香中夾雜著清雅的米香,清雅的米香中夾雜著令人陶醉的花香,在所有香氣中還混雜著一股淡淡的寒氣,那是屬于冷泉的寒氣……
“滴答——!”
最后一滴酒液滴落到石盆中。
水紋漸漸平復。
只見石盆中的酒液清透無瑕,仔細看是極淡的冰藍色,還在微微冒著寒氣。
周圍人盡管饞得要命,但還是紛紛退讓開。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端起大石盆,喝了一口。
清冷微寒的酒液入口,仿佛游魚般倏然滑過舌尖徑直滑入了喉管,接著口腔中輕柔的酒香暗香齊齊浮動,胃部那冰冷的液體驟然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團火,燒得肚子都暖了。
在周圍人垂涎欲滴的星星眼中,葉羲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
葉羲陶醉的瞇起眼睛。
這酒液滋味絕妙,剛喝時甚至都不覺得辣口,偏偏后勁十足,不知不覺間他的臉龐浮現出紅暈,有些微醺了。
不知是酒還是蘑菇水的關系,葉羲此刻忘記了所有憂愁煩惱,飄飄乎像漂浮在了云層,暢快極了,于是他揚起脖子,咕嚕咕嚕像喝水一樣大口喝起來。
巨型石盆里的酒液迅速減少。
待喝完最后一滴,徹底喝醉的葉羲才恍然發現石盆中的酒液見底了,于是困惑地擰起眉。
眾人很少見葉羲皺眉,種酋長小心翼翼地問:“羲巫大人?是不是這酒有哪里不對?”
葉羲其實已經喝醉了,但酒品很好沒有任何失態,所以眾人都沒有察覺。
當然,他的腦子因為酒精的作用,運轉的有些緩慢,頓了頓才用極緩慢的語速道:“沒有,這酒很好,你們也該嘗嘗,下一碗蒸餾出的酒你們就分了吧。”
“哦,對了!”
“得給這酒起個名字,就叫,就叫,就叫……”葉羲頓了很久,晃了晃頭發現想不出名字,暴躁之下竟咔嚓一聲暴躁地將石盆捏成粉末。
眾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葉羲卻想通了,剎那松開眉頭,露出個燦笑輕快道:“就叫冰清酒!”
“對!冰清酒好聽!”
葉羲晃了晃,高興地伸出熊爪子去拍巖石臺。
“嘎嘣!”
可憐的巖石臺經受不住他沒收力的一掌,剎那間分崩離析,碎石如子彈般向周圍飆射而出。
實力弱的人被砸得嗷嗷叫,實力強的也被濺了一身石灰。
狼狽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向葉羲,卻發現往常愛護族人、冷靜自持的葉羲瞟都沒瞟他們一眼,反而目光幽幽地看向旁邊的蒸餾器……
“嗷——!”
種酋長這小老頭終于明白葉羲喝醉了,剎那間反應奇怪地撲上去,緊緊抱住葉羲的雙腳,不讓他走過去。
“羲巫大人,這蒸餾器可是我們花了很多天才折騰出來的啊,您可千萬不能拍壞了呀!!!”
喝醉的葉羲無辜地垂下眼睛。
種酋長抬起頭,睜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委屈道:“實在要拍的話,要不……拍老頭子我吧?”
“我經拍!真的!”
葉羲緩緩眨了眨睫毛,像在努力消化他的話。
過了好半響:“……算了,我去別處,嘎嘎,嘎嘎在哪兒?”
原本在赤梧樹上休憩的鸑鷟察覺到葉羲的召喚,立刻展翅飛了過來,葉羲屈膝一躍,跳到了它的頭頂。
“嘎嘎……去、去海邊……”
醉意越來越深,葉羲覺得自己的舌頭有點大。
鸑鷟也察覺到葉羲的狀態有些不對,但依然聽話的展翼往大海的方向飛去。鸑鷟速度極快,尋常飛行類戰寵需要飛幾天的路程它只用了小半天就飛到了。
鸑鷟沒有停在海岸,而是降落在近海處的一片巨型礁石上。
大海還是那么蔚藍深邃,此時海面平靜,海浪層層溫柔地翻涌到黑色礁石上,帶起富有韻律的唰唰聲。
葉羲此刻依然被酒意控制。
要知道他整整喝了像洗手池那么大一盆的白酒,還是用異植釀成經過反復提純的白酒,度數絕對超過四十度,超過五十度也不是沒可能。
他站在礁石上眼神迷離地往海中瞧,覺得此刻無比的快樂,暈乎乎地綻開個璀璨到極致的笑容,忽然往海中跳去。
身后的鸑鷟知道葉羲此時的狀態不對,立刻將他叼回到礁石上。
葉羲困惑地睜大眼,再跳,鸑鷟再叼回,再再跳,鸑鷟再再叼回,再再再跳,再再再叼回……最后葉羲放棄了,他回過身,譴責又痛心疾首地瞪著它,說了一句:“嘎嘎,我是你爸爸吧?!”
鸑鷟懵逼地歪頭:“……呦?”
什么意思?
不過這個問題它沒得到答案,因為葉羲說完,就笑嘻嘻地一屁股坐在了礁石上,先是呆呆的看了會兒海洋,接著很快睡意涌上,四肢攤開在礁石上呼呼大睡起來。
唇畔還掛著無憂無慮的笑容,像個真正的十八歲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