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波濤洶涌都潛藏在陰影底下,人們更多的是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
羲城人潮擁擠。
容納了八大超級部落、鯀氏氏族,外加無數中大型部落的羲城,人氣變得無與倫比的旺盛。無論哪里都到處是人,還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戰獸。
內城已經被擠爆了,外城連交易區里也打滿地鋪。大多數人晚上只能到羽草地上,幕天席地的睡覺。
當然,都到了這地步,大家也不在乎居住條件怎么樣了。
羲城內城中央。
澧部落戰士來來往往地搬運巨石,合力將星湖下游堵住,等星湖的水位抬高到快要溢出來后,再將上游也一同堵住。
他們圍在星湖旁,一獸皮袋一獸皮袋地往里傾倒白色石塊。
這架勢仿佛是在傾倒石灰,但實際上,這些大量白色石塊卻是整個澧部落最有價值的東西,他們的起家根本——澧泉石心。
等所有澧泉石心被倒入星湖后,清澈泛藍的星湖水,慢慢開始發白,往外飄散出沁人心脾的氣息,這就是最濃郁的澧泉水了。
五木部落人扛來大捆大捆的奇花異草。
真的是大捆大捆,多得仿佛是用來生火的茅草,足以可以用它們來搭好幾座茅草屋。
搬到岸邊后,五木部落人用骨刀將所有奇花異草切成細細的碎末,然后全部灑進變得乳白的星湖水里。
這些奇花異草都有療傷止血的功效,混入澧泉水功效更兇猛,喝一口就能迅速止血恢復力氣。
大戰中,這樣的東西是很必要的。
因為醫巫在混戰中可能顧不到傷患,到后期也可能巫力枯竭,無法再為戰士療傷,那么最終就只能靠著它撐到最后。
澧部落人和五木部落人圍在星湖旁取水。
每個人都拿來自己的全部水囊,并將它們全部灌滿。灌滿后,用皮繩將所有水囊系在一起,拴在自己的腰上或者是戰獸的脖頸上。
等所有澧部落人和五木部落人取完水后,星湖水還剩下很多。
其他部落的人來詢問兩個部落的酋長。
“我們用兇獸核來跟你們換這水行不?”
澧酋長搖了搖頭,平淡地說:“都到了這地步,我們要兇獸核還有什么用,你們想要就自己灌吧。”
其他部落人心頭唏噓。
平日里清得跟水似的的澧泉水都這么昂貴,現在這池這么濃郁,還加了那么多奇花異草卻免費給眾人取用……之前誰能想到。
受澧部落和五木部落人觸動其他超級部落也開始分發他們帶來的東西。
九邑人在發石料。
他們的部落毗鄰大石墟,部落世代積累了很多從大石墟開采來的石料有高級石料也有在交易區都難以見到的頂級石料,這次撤離跟著全帶過來了。
九邑人將頂級石料發給自己的族人后還余下很多高級石料,他們用不到于是就堆放在星湖畔任有需要的戰士自取。
來取的戰士也不貪婪,只拿自己需要的。
大戰來臨,同伴的實力也決定了自己是否有命活下去,霸占自己用不了的好東西是愚蠢的行為。更何況周圍的人也會監督。
在超級部落中最獨來獨往,名聲最臭的恙部落,這次也在分發東西。
他們發的是蟲子。
兩種蟲。
一種是護甲蟲。
護甲蟲的模樣形似一個蝴蝶結,兩頭大中間細,又有點像鱟甲殼非常的堅硬。它可以趴在人的身上,纖毛豐富的足肢刺進皮膚牢牢吸附在上面,形狀剛剛好護住前胸和后背。
恙部落人把它們當鎧甲用。
而它們比鎧甲還好使。
護甲蟲是微毒的這種毒更像是腎上腺素,必要時護甲蟲可以通過尾端的毒刺為戰士注入自己的毒素激發戰士最后的潛力。
對上王種以下的兇獸護甲蟲非常好用但王種以上的兇獸護甲蟲就起不了防護作用了,兇獸的牙齒會撕裂護甲蟲,所以六級以上的戰士沒有去領這種神奇的蟲子。
另一種蟲比護甲蟲更受歡迎。
即使九級戰士也過來討個一兩只。
這種蟲很迷你的一只,就螞蟻一樣大,是解毒用的。
兇獸潮中有很多帶毒的兇物混雜其中,就是頭領獸中能釋放毒素的也多達八種,很容易中招,所以能清毒的東西是剛需。
解毒的奇花異草很多,但毒素往往發作得迅速,戰斗中生死一線,沒有時間讓人吃這個奇花異草,而解毒蟲鉆在人的皮膚里,卻可以第一時間清理毒素,實用多了。
領到蟲子的戰士都紛紛向恙部落表示感謝。
魯從沙狄手中接過兩只解毒蟲,兩只解毒蟲順著魯的手臂,爬到了他的皮甲里。魯抬頭望向沙狄。
魯感嘆:“謝了。”
九邑人向來熱情,他覺得一句感謝不夠,于是張開雙臂,想給沙狄一個擁抱。
沙狄卻立即退后一步避開了熊抱。
看著愣住的魯,沙狄笑了:“別忘了我是恙部落人,我身上除了解毒蟲,還有數十種致命毒蟲。”
魯恍然地放下雙臂。
沙狄拍了拍腰間的獸皮袋:“也謝謝你的石料,我正好想要兩個矛頭。”
兩人相視一笑。
恙部落和九邑部落不合了上千年。
魯和沙狄分別作為九邑部落和恙部落的狩獵隊隊長,也彼此針鋒相對了幾十年,沒想到如今竟會互相接受對方贈予,這么心平氣和地說話。
羲城內城人擠人,兩人沒有多說,沙狄繼續給需要的人發蟲子,魯也去整理自己部落帶來的石料石器,準備多發放給大家。
葉羲開放了城庫和私庫。
人們有序地從里面挑選適合的成品武器以及材料。
在大戰中,一兩把武器可不夠。比如對上一頭鱗甲厚的兇獸,一矛頭刺下去,那矛頭可能就斷了,這時候不可能拿著斷矛繼續打,得立即換能用的武器。
還有弓箭。
一場大戰十幾支箭二十幾支箭怎么可能夠。
混戰中也不可能像狩獵時那樣,把射出去的箭支從獵物身上取回來繼續用。在那種情況下,一支箭都不可能收回來的,除非大戰結束。
所以得準備百支箭,甚至上千支箭。
如今每個戰士都要參加戰斗,匠器師們也不接活了,全民變成了匠器師,全力打磨自己需要的刀矛箭支。
戰士在忙碌備戰。
巫也是。
普通巫在抓緊時間刻骨牌。
大巫和元巫不用刻骨牌,他們讓戰士脫下上衣挨個上前,在他們的背后或是前胸,畫上祝福巫紋。每個人都畫得密密麻麻的,增速巫紋、增力巫紋、防御巫紋,能畫的都畫上去。
葉羲握著祖巫骨杖站在城墻頂,望著底下忙碌備戰的人群,指腹摩挲著祖巫骨杖的杖身。
祖巫骨杖,還剩下最后一次封印能量。
如今他已是元巫,對于祖巫骨杖里得能量,比以往更加了解。他隱隱明白,這最后一次力量不夠解決這種程度的災難。
會失敗嗎?
夢境中的畫面會變成未來的現實嗎?
“元巫大人!”
“元巫大人!”
數名羲城戰士來到城墻上,單膝跪下,恭敬對葉羲行禮。
葉羲沉吟片刻,一連對他們下達了數道命令。